種理由是否靠譜。

但現在有了舊書集市，就有了去遙南斜街的理由。

其實秦晗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要找理由，也冇意識到自己對遙南斜街那種在意的態度。

隻不過從高考之後，是第一次，又開始像上學一樣去看日曆上的日期是星期幾。

到了星期三那天，秦母把一頭漂亮的棕紅捲髮挽髮髻，問秦晗：“小晗，今天和媽媽一起去練瑜伽嗎？”

秦晗搖頭：“不去啦，我今天要去舊書集市。”

秦母眉心蹙起一條不明顯的小褶：“去那條破舊的老街嗎？會不會很？需要媽媽陪你嗎？”

“冇有很，是那種很安逸的街道。”

“那……司機送你吧。”

秦晗從鞋櫃裡拎出一雙咖啡皮鞋：“不用不用，小區門口的公車可以直達的。”

秦母是緻的人，噴了一點香水，挎上小皮包，把腳踩進高跟鞋裡，埋怨著：“你爸就是這樣，現在正規的書店到都是，還要支援你去什麼舊書集市，去吧，小心中暑，早點回來。”

舊書集市上人並不多，書本堆的地攤一個挨著一個，這是在遙南斜街的西邊，是秦晗去張鬱青店裡不會路過的地方。

逛了一會兒，蹲在一個攤位前，拿起一本書。

書皮是古樸的灰藍，又像是不均勻的牆，隻印著三個字——《小團圓》。

攤主是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和秦晗的爸爸氣質看上去差不多，笑著同秦晗介紹：“這可是一本好書啊小姑娘。”

又一個“小姑娘”的人。

秦晗忽然想起張鬱青時的語氣。

他明明也冇比大多，還總是一副長輩法。

還是那種不怎麼正經的長輩，語調都懶洋洋的。

可能是見秦晗拿著書發呆，攤主又問：“這書是張玲寫的，你知道張玲嗎？”

秦晗知道張鈴，高中語文老師講到過。

冇拜讀過。

但總歸是知道的。

秦晗點點頭。

攤主看上去很高興，介紹起來：“這可是第一版《小團圓》，2009年出版的，很值得收藏，我要不是已經有了一本，一定不會拿來賣的。”

秦晗翻了翻扉頁，有些疑：“可是我們老師說，張鈴.……”

說到這兒又覺得直呼大名不太好，猶豫半秒才接著說，“張玲老師，1995年就已經去世了，第一版怎麼會是2009年？”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攤主蹲在樹蔭下給秦晗科普，說這本書出版時的風波，也講了不張玲生前的故事。

秦晗蹲在大太下麵聽得迷，最後掏腰包把書買了下來。

需要一本書，好證明自己來這裡隻是為了舊書集市。

從舊書集市走到張鬱青的店，幾乎要從西到東走完整條街。

天氣有些熱，老槐樹落下黃的花，可能是落花太多，柏油馬路踩上去有些黏黏的。

街道兩旁的櫥窗都是很樸素的裝璜，早餐店已經過了飯時，正在收拾炸油條油餅的大鍋。

冇有什麼特彆的，但秦晗有種說不出來的愉快。

到張鬱青店門口時，正好遇上前兩天買水果的那個水果攤主。

水果攤主仍然是帶著草帽的，看見秦晗，他頓了頓腳步：“咦？你怎麼又來了？”

秦晗舉起手裡的書：“我去買書，是路過。”

可能是心好，秦晗主問了他的名字。

“羅什錦。”

店裡，張鬱青剛剛落座在靠窗的桌子旁，聽見一個認認真真的聲：“是哪個羅呀？是包羅萬象的羅麼？”

然後是羅什錦語塞的沉默：“.……就是蘿蔔的蘿，去掉草帽。”

“哦，那shi呢？是朝花夕拾的拾？”

“.……”

羅什錦是個小學都冇上完的文盲，一個包羅萬象已經夠難的了，又來了個朝花夕拾。

張鬱青聽著好笑，角彎了彎。

他起站到窗邊，拄著窗臺，替羅什錦回答：“什襲而藏的什。”

順著聲音看過去，一眼看見張鬱青含笑的眸子，抱著書的手了。

羅什錦這纔回過神：“我都讓你問懵了，我這個名字特彆好記啊，就是什錦罐頭的什錦，什錦罐頭吃過吧？”

秦晗想要和張鬱青打招呼，又覺得不回答羅什錦太不禮貌，隻能收回視線，強迫自己認真和羅什錦對話：“吃過。”

“我家裡人冇什麼文化，我出生那會兒就覺得什錦罐頭好吃，比什麼大黃桃啊什麼橘子的都好吃，就給我起名什錦了。”

“我秦晗。”

張鬱青注意到秦晗手裡的書：“去舊書集市了？”

“嗯。”

秦晗有種掩耳盜鈴的拙劣，又把和羅什錦說過的理由重複一遍，“這邊有舊書集市，我來找找看有冇有喜歡的書，正好路過你這邊，就、就過來看看。”

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