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罰顯得有些重了,裴氏宗法一共是七萬七千字,抄寫十遍即七十多萬。書趣樓()莫說抄寫,便是將七十萬字看完一遍也要花不時間。
大廳裡的人看著裴烈,眼睛裡流出憐憫和同的神,也有到幸災樂禍的。
但裴如昔不滿這個嚴厲的懲罰,問:「八叔,你想在什麼時候拿到三哥哥抄寫十遍的宗法?三哥哥一天抄五千字,至也要一百五十多天才能抄完,他能安生抄?」
裴八叔沒有給出抄寫期限,被裴如昔詢問,他掃了裴烈一眼,說:「抄寫宗法十遍的懲罰確實嚴厲了些,而且會耽誤修鍊,不妨減輕些。」
接著,八叔用上商量的語氣:「如昔侄,我覺得懲罰他抄一遍比較合適,一天五千字,半個月剛好抄完。你認為合適嗎?」
裴如昔還沒回答,不能說話的裴烈便朝裴八叔投來激的目。
懲罰是板上釘釘之事,真要被罰抄十遍,裴烈會恨八叔的。眼下裴八叔提議將十遍減為一遍,儘管懲罰還是懲罰,裴烈都不會討厭八叔了。
八叔是好的,裴如昔又壞又惡毒,他討厭裴如昔。
裴如昔不在意他的討厭。
看了看既得到裴烈激又想讓滿意的裴八叔,說:「八叔是長輩,如何懲罰三哥哥是八叔的事。」
裴八叔溫和地笑了,拉起躺在地上的裴烈,給他一個避塵,對他說道:「你保證不大喊大,我便解開言。」
被抄寫十遍宗法嚇到的裴烈很乖巧,八叔解開他的言,讓他坐下。
今天是新年,裴氏宗族所有十四歲以下有靈的孩子都在大廳裡坐著,裴八叔遵從慣例說了一些話。
在他口中,無論資質是優或劣,所有孩子都是裴氏的未來。他希大家做人做事要為宗族著想,宗族的安排要認真地聽從,不能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過得好。
裴如昔一邊修鍊一邊心不在焉地聽,類似的話裴向榮也說過不,不過裴向榮強調的是生來他父親,要聽他的話,不能忤逆他。
講完話,八叔稱讚了在過去一年裡表現優秀的裴如昔、裴烈等人,表現不好的人也拎出來跟大家展示一遍。然後,八叔鼓勵大家在新的一年努力修鍊,讓僕人將宗族準備的新年禮送到每個孩子的桌子上。
他說所有禮都是一樣的,表麵上看確實如此。
裴如昔拆開裝著禮的囊,裡麵是一塊靈石和一個小瓷瓶,瓶中裝著一顆普通的養氣丹,可以加快修士的修鍊進度。就而言,一顆養氣丹提供的靈氣抵得上修鍊兩個時辰。
奈何大多數丹藥會在修士積累丹毒,裴向榮曾慎重告誡不要隨便吃丹藥,要吃也得問過他,得到他的同意才能吃。
坐在旁邊的裴阿四也拆開了禮,問裴如昔:「昔昔,你得到什麼禮了?」
裴如昔把自己的囊遞給,說道:「應該和你的一樣。」
裴阿四往囊裡看了看,羨慕裴如昔好資質的心得到安,說:「你是七度水靈,我以為你的禮會比我好。」
另一邊的裴烈也和隔壁的人互看了禮,嫌棄禮太寒酸,可往年也寒酸,他已經習慣了。
分完新年禮,八叔吩咐僕人給小修士們送上飯菜,所有人都是兩菜一湯一碗飯,沒有人例外。因各人飯量不同,飯吃完了還可以添一碗。
裴阿四喝了一口湯,心滿意足,跟裴如昔說道:「我上次吃靈膳是去年,今年又吃上了!靈膳太好吃了,每吃一口都像吃靈氣,每吃一口都像在修鍊!要是我每天有靈膳吃就好了,不用修鍊也能提升修為,還能吃好吃的……唔,靈膳真好吃!不跟你說話了,我要專心吃。」
一日三餐皆靈膳的裴如昔也喝了一口湯,心中有疑:「是宗族對我太好?還是宗族對裴阿四他們太差了?」
不知道。
但生活在裴氏祖宅,遲早會知道的。
在裴如昔等人吃飯的時候,裴八叔去見了裴向榮,簡略地將裴如昔要求懲罰裴烈的事講明白。
裴向榮聽罷,覺得裴如昔針對裴烈是故意的,好氣又好笑。
「昔昔大約是生氣我冷落,想引起我注意。」裴向榮說道,「小孩子跟人其實沒什麼兩樣,總是喜歡爭寵。人會掩飾,小孩子不懂得掩飾,心思一看明瞭。」
「那,抄寫宗法這件事?」八叔問。
「抄一遍不難,讓他抄吧。」裴向榮無所謂裴烈懲罰,神淡然,「是我太縱容烈了,他阿孃活著時也縱容他,縱得他染上囂張跋扈的紈絝習。」
他說:「八弟放心地懲罰烈,他有膽子犯錯,你提他起來打一頓,他就聽話了。他要是不聽話,你多打幾次,看看能不能改了他的子。」
家長明確表示不計較孩子懲罰,八叔鬆了一口氣,告辭離開。
與裴向榮在一個大廳吃飯的人約有十來個,全是裴氏宗族的高層,決定著宗族外的大事小事。其中,裴向榮是築基初期修士,族長的修為亦如是。
第三位築基修士鶴髮,比裴向榮和族長高一個境界,也高一個輩分。
他是老祖宗的侄子,裴如昔應該他六叔公。
族長聽到裴如昔和裴烈似是有矛盾,關切地問:「沒鬧出大事吧?」
裴向榮笑:「沒有,小孩子打鬧罷了,不值一提。」
族長素來信任裴向榮,沒多問,環視屋裡的族人一圈,說:「蘇氏與我們是姻親,卻故意疏遠我們,恐怕暗地裡和林氏達了我們不知道的合約,其心不善也。」
他嘆息,憂慮重重地道:「我們裴氏人不多,老祖宗又閉著關不麵,蘇氏尚且守著規矩沒有對我們下手,然而林氏越來越霸道。去年,我們又被林氏侵佔了二十三畝靈田,我親自請見蘇氏族長,他沒說幫我們討公道也沒說不幫,袖手旁觀。」
大家的臉變得難看起來,靈田是裴氏立足於落霞城的基,沒了靈田,裴氏豈不是淪為不流的沒落小家族?
裴向榮兀自把玩著小巧玲瓏的酒杯,眼底一片深沉。
六叔公了眼皮,盯著族長說:「蘇氏族長是你大舅子,你這些年不好好對待他那親妹妹,反而寵著一個嫁過人生過孩子的村姑,試問蘇氏如何能給你好臉看?不把你打出門,那是看在你肩負著我們裴氏的族長之位,不願傷了裴氏與他蘇氏的和氣!」
族長愧地低下頭去。
六叔公說道:「趕走那村姑母子,誠誠懇懇地向你的妻子請罪,讓帶你回孃家找的族長哥哥幫忙,曉得了嗎?」
族長想爭辯:「六叔,我和靜兒彼此相,說趕走就趕走了,那未免太無!」
六叔公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更無地道:「你捨得林氏奪走二十三畝靈田,捨不得趕走村姑和生的野雜種?行,明年的今日便是村姑的忌日!」
「不!萬萬不可!」族長慌了,「六叔請勿怒,我立刻送靜兒離開!請六叔留一命!」
「來人!」六叔公高聲了護衛進來,到底給族長留了三分麵,「族長的小妾竊了裴氏的寶,裴氏留不得這樣的賊,我命令你速速把趕出祖宅!並將此事公之於眾!」
他隨口造了一個罪名,護衛立即領命離去。
寵妾就這樣被趕走、被潑了汙水,族長失魂落魄,臉雪白。
裴向榮看他一眼,心中不屑,傳音說道:「大哥放心吧,護衛裡有我的人,不會把事做得太絕的。」
「還是二弟懂我難,能為我分憂。」族長傳音回道。
他恢復了點神,理清了淩的思緒,接著跟族人談論去年的事和今年的安排。
由於去年損失了二十多畝靈田,今年裴氏的收會減一部分,有人提議減宗族給予本族修士的修鍊資源。
此人與裴向榮同輩,排行第七,裴金凡,是六叔公的親生兒子。
裴金凡說:「二哥,你那天靈兒資質卓越,不需要給修鍊的資源,的修為也漲得像飛一樣快。而且兒外向,修弱,修鍊嘛,隨便修修就行了,用不著太認真。橫豎天靈的資質在這,就算不修鍊,想娶生孩子的人也不會。」
排行第六的裴金盛附和:「對極了,孩子修仙純屬浪費宗族的資源,二哥他兒懂事,不需要修鍊的資源,別的孩得跟學。照我說,今年別給那些孩資源了。」
兩人時不時窺視一下裴向榮的臉,裴向榮想到裴如昔故意針對裴烈這事,沒說不給資源也沒有說給。
兒子不乖可以打一頓,兒不乖也該讓吃苦頭。
他得裴如昔知道,沒有了他的庇護,裴如昔便是擁有優秀的七度天靈,裴氏這個腐臭的泥潭都不會惜,隻會殘忍地將淹沒。
想過好日子,必須乖巧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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