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風和日麗。

白果果早早便起了，正坐在妝臺前梳頭。彆的不說，來了古代這麼長時間，梳頭的本領倒是進了不。

這要多虧於歆兒姐姐了，不過是幫順路買了幾次話本子，便投桃報李，教了許多東西，兩人的關係漸漸就親近了起來。

今天梳了個垂掛髻，髮髻兩端各簪著鈿攢珠花流蘇，額邊留許劉海，耳後又分兩小髮垂至前，用發扣箍住，後麵的長髮則用長帶子束起來，垂至腰肢後。

上穿藕窄袖短衫，外套方領水桃紋對襟半袖，下著一片式穿孔百褶漸變，腰間繫兩條飄帶，掛了個白桃荷包。腳踩一雙白桃紋繡花鞋，便穿戴好了。

至於妝容上，就是個小白。隻素著臉，往臉上打層米，兩腮抹了點淡胭脂，畫眉略過，直接用手指塗了層櫻的口脂。都是府裡備好的次等妝品，好在倒也齊全。

做完這些便挎上虎頭包，包裡除了給白楚的荷包外，還放了點銅板碎銀子花用。

像往常一樣拿著出府令牌出了門，不過這次走的是後角門，不想過於打眼而惹人盤問。

清晨的街市上熱鬨喧囂，香火氣十足。

白果果一路上走走停停，在街邊攤子上買了點小吃和小首飾。其中有一個玉嵌花瓣的長命鎖特彆喜歡，買完直接就給戴在了脖子上。

離約定的時間還早，直接去早點鋪子吃了碗豆腐腦配油條，才直奔柳眉巷子西頭的桂花林而去。

桂花林五裡飄香，林子深有家桂花酒家，那裡的桂花酒濃醇清香，乃汴京一絕。

白果果和白楚約定好在桂花酒家門口頭。此時酒家已經開店做生意了，正在往外頭搬桌椅板凳，另有店小二的在一旁支起涼棚條凳，供過往行人小坐納涼。

白果果便坐在涼棚下，晃著雙，哼著小曲等著白楚。

還是來的早了些，在時間上一向守時，大多數時候還會早到片刻呢。

冇有手機的時代實在是無聊，白果果已經拿出荷包裡的栗子糖一個個往裡送了。嘎嘣嘎嘣嘎嘣，幾乎是一口一個，嚼碎了囫圇吞下，又拿起下一個。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白楚才閒步而來。他還是穿著那天的淡紫道袍，頭戴飄飄巾，隻不過這次外麵多加了件深紫披風。他手裡冇拿摺扇，反倒拎著個四四方方的包袱過來的。

白果果見了他，忙揮著手臂，雙眼發地笑道：“這裡！這裡！”

白楚莞爾一笑，走了過來，坐在了的左側。

“久等了。”他聲道。

“我果兒吧，”白果果下意識地張說了出來。下一刻就尷尬至極，頭越垂越低，雙手張兮兮地對著手指頭。

“果兒……”白楚輕聲細語地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來，末了看向笑道：“那以後果兒可不要厚此薄彼纔是，小生白楚有禮了。”

白果果撲哧一笑，趕偏過頭去，藏起眼中的燦爛笑意。

白楚將手中的包袱遞給，道：“這是四五齋的糕點，我想著你定是會喜歡的。”

“你買的？”白果果小心接過來，猶豫著冇捨得拆開。“這得花多銀子啊？”

白楚失笑：“不過糕點而已，小生還是買得起的。”

白果果不讚同地搖頭：“銀子是要花在刀刃上的，你以後用銀子的地方多了去了，還是省著點花吧。但還是謝謝你，我很開心。”

說著，低頭從虎頭包裡取出荷包給他，“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白楚接過來細細看了一遍，微笑道：“我很喜歡。”

白果果才鬆了口氣。

二人說了會子話，便起沿著桂花林間的蜿蜒小路散起步來。走走停停，說說笑笑，時間當真過的快極了。

白果果正說道：“……後天你就要進考場了啊，怎麼辦，真想去送送你，可惜我那日有事去不了。”

白楚笑道：“不打，左右不過一試。到不知果兒後日有何要事兒？”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後日承康侯府的夫人相邀王府眷過府看大戲。聽說是從南邊過來的大興戲班子，新編排的南園十二曲，戲文新穎有趣！”

“那倒是有趣。”白楚垂眸笑了笑，俯拍了下的頭，“那果兒你可要好生仔細觀戲哦，尤其是這第五曲‘神鹿’，講述的是神鹿出者，星子西移，天下必有一變的故事。”

“神話戲文？”白果果偏頭問。

白楚笑答：“是也，非也。”

白果果想了想，搖著頭歎氣，“我想是我太笨了，參不。”

白楚突然止住步子，白果果不解地抬頭看他。

隻見白楚低頭看著，眸深邃的映不進的影。被他看得心中忐忑，就聽著他一字一句的往下說道：“……聽說此次的大興戲班子是侯府方夫人請進來的，一貫看你家夫人不順眼，你見了可要避開些纔是。”

白果果回過神來，慢慢點了點頭。“我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