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果一行人站在汴京城外。

隻見汴京城牆高達13米，深厚6米，一麵三門。中間的主城門最為寬闊敞亮，除了盛大的場合以外很打開，都是走兩邊的門，左進右出的。

門前有兩排手執長槍的衛兵在駐守。門口各有一名員，一人在覈對路引，一人在檢查隨品。

過一段時間就是京考了，城門外大都是從各個地方滿麵風塵趕過來的考生。有的攜家帶口，有的兩袖清風，十分喧囂熱鬨，門前漸漸排起了長隊。

等到白果果一行人走上前時，夏嬤嬤忙掏出路引奉上。那員瞥了眼裹在帷帽簾子裡的劉拂九，揮揮手放行了。

白楚剛要拿出路引，那員見是一路的，又是個趕考的書生，便擺擺手，略過他，去檢視下一個人了。

汴京城乃大凰國的都城，與藺國的都城赫冥和淵蘭國的都城屏夙，共稱為三大都城。

其中大凰國因群山萬嶺，四海達濟，遂得百垂青，更為出名。

汴京城風華寶，薈萃了各地的風流人，是所有人都嚮往的地方。

進了城，是座五開的金漆紅柱牌樓，金黃屋脊，碧綠鬥拱，五方牌麵上繪著百朝皇吉祥如意圖案，白玉石托底，顯得恢宏而又大氣。

往前是主乾道凰街，它直通位於凰棲山頂的皇宮。周圍又分十二護街，二十四坊，一百九十八巷。

此刻正午驕烈烈，牌樓下的行人依然步履從容，姿態優雅，不見半分散漫。

這就是一國都城的氣度嗎？白果果像個鄉佬似的，瞪圓了眼，張大了，看得了神兒。

白楚以前來過汴京，門路地帶著眾人穿過牌樓，往左拐，走上一條大街，再左拐，有個於記車馬行。

汴京城太大了，尤其是外地來的，想去什麼地方不費番功夫到不了，所以大多數外地人都會選擇來車馬行雇車前往。

而囊中的人隻能步行，從日出到日落，也未必能走到。所以汴京城的宵時間比彆的地方要晚了一個時辰，不是冇有道理的。

夏嬤嬤雇了輛馬車，狡坐在車伕旁邊，白楚挨著車門坐，他邊是白果果，幾個人將將坐下。

馬車咕嚕嚕地往前行駛著，沿著主乾道一直前行。直到快走了兩個時辰，才往右邊轉去，又行了半個時辰，方纔抵達昊王府。

白果果坐的屁生疼，馬車一停，便越過白楚，一把掀起簾子，跳了下去。

夏嬤嬤氣得直磨牙，“這丫頭片子……”

白楚搖頭失笑，一袍擺，也跟了下去。

然後茜兒下去擺好車凳，歆兒扶著劉拂九下來，夏嬤嬤殿後。

馬車隻能停在一裡地之外的竹林小路邊。

幾個人走向王府。

不一會兒，眼前漸漸出現了一座高達三米的影壁，影壁木石鑲邊，壁麵呈通狀，裡麵水紋波，映襯著兩隻麒麟左右對峙，在水上戲珠的場景。

繞過影壁，是個倒座房，兩邊各設一門。左邊門臉半開，約可見裡麵是個雅緻小巧的庭院，栽滿了修竹。

對著門不遠的青石地上，有一大缸的睡蓮紅鯉，旁邊設石桌石凳供人觀賞歇腳。再往裡，隔著雙扇木門，阻斷了視線。

門房聽見響拉開門走出來，打量了眾人一眼，纔開口問道：“不知幾位所為何來？好奴才通稟一聲。”

夏嬤嬤上前一步，福了福，笑道：“我們是從西四鎮劉府來的。”

門房睜大了眼，古怪地看了劉拂九一眼，腰彎的越發恭敬了。隻聽他道：“幾位請隨小人來。”

說著拉開門，往裡走了幾步，指了指石凳子，對劉拂九道：“還請劉小姐在此等候片刻。”

劉拂九蹙眉，了眼冰涼的石凳，連個坐墊也冇有。茜兒忙把比甲了，疊起來墊上，劉拂九這才落了座。

白果果跟白楚站在一塊。白果果垂頭著大缸裡來迴遊的紅鯉魚，隻見它們調皮地穿梭於睡蓮葉片間。偶爾個頭吐泡泡，然後一扭，一擺尾，一頭紮進水裡，幽綠的水麵上便會漣漪瀲灩。

“喜歡嗎？”白楚俯問。

“嗯嗯”白果果點頭。

約等了有一盞茶的功夫，倒座房另一頭的門才重新被打開，隻見一個麵容嚴肅刻板的老嬤嬤後領著兩個仆婦，被門房殷勤地請了進來。

老嬤嬤是從宮裡出來的教習嬤嬤，人稱洪嬤嬤。隻見滿頭銀盤發，穿戴考究整潔。

板著張褶子臉，冷冷地看向劉拂九，問道：“你是劉拂九。”

劉拂九見這嬤嬤通的貴氣做派，哪敢怠慢，忙起道：“正是奴家。”

洪嬤嬤冷聲道：“王妃有命，你若想踏王府，必須驗明完璧之。”

“什麼！？”劉拂九頓時臉慘白，“嬤嬤這話從何說來，為何要這般折辱於我！？”

洪嬤嬤接著道：“昨日，在汴京的各個酒樓茶肆裡，突然傳言起了王爺新納府裡的姬妾在來京途中落了海盜窩裡，最後葬魚肚的事！不日便傳遍了汴京！道聽途說也好，有意為之也罷，是非曲直驗明便是，王府容不得醃臢之人。”

為何會傳遍汴京！？

為何！？

劉拂九絞了手中的帕，好半會兒，眼中的彷徨才褪去，目變得清明堅定起來。咬牙道：“奴家願自證清白，求王妃全！”

說罷，撲通一聲跪在了青石地上，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磕了個頭。

洪嬤嬤點點頭，兩位仆婦親自攙扶起劉拂九，一起進了倒座房，驗明正去了。

歆兒和茜兒忙跟上。夏嬤嬤一屁跌坐地上，顯見是被嚇丟了魂。過了會兒，才掙紮著爬起來，衝進了倒座房裡。

白果果也想跟進去，卻被一隻秀長白皙的手攔了下來。

“你陪我一起等。”白楚看著的眼睛說道。

白果果下意識躲開他的視線，紅著臉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