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寡婦帶著兒子,氣勢洶洶地闖進了孫郎中的家裡,看一眼在簡易木床上躺著的母三人,立即開罵,後自然也跟著村子裡麵看熱鬨的人,聽到的罵聲,大家都往後了脖子,勾寡婦可不是好惹的,能不招惹,就不要招惹。
“勾寡婦,這小媳婦是你家的,上門求醫,老夫自然要救,你休要在這裡胡攪蠻纏,若是來支付診金,就快拿出來吧。”
“你放屁,那賤貨好好的,救什麼救,你想銀子想瘋了,要訛詐人不,死不要臉的賤貨,還不給老孃滾回去,仔細你的皮。”
“勾寡婦,大傢夥兒都是親眼見上門求救,暈倒在我家門口的,你家媳婦可能落下了嚴重的月子病,住在我家治療,冇個二兩銀子是不的。”孫郎中的兒媳婦也不是吃素的,從裡麵走出來,直接迎著勾寡婦就先禮後兵。
“二兩銀子,你們一家子搶銀子啊,那賤人買來才三兩銀子,不治了,二狗,給我把大的拖回去,小的直接扔了。”勾寡婦朝著自己的兒子一個眼神,二狗立即要上前。
“慢著,不給診金就想帶人,這是冇有王法了不,我孫郎中一輩子行醫,見過無數不講道理的人,冇有見過你們這家寡廉鮮恥的。”
“你說誰呢,說誰呢?莫不是你跟那個賤貨早有勾搭,是那兩個野種的爹,纔要這般護著們,今天我就撂句話擱著,誰家的野種誰帶走,我家買來的人,我兒子要帶回去的。”
“勾寡婦,你簡直不是人,買來的媳婦就不是人了嗎?你看看上,哪裡有一塊皮是完整的,被你折騰這個樣子,還能平安生下倆個閨,已經是老天爺開眼了,你還要誣陷我家老頭子,就不怕被裡正趕出村子?”
“我呸,自己家的,,老頭子,勾搭了野人,還往家裡拖,你還要不要那張老臉,裡正趕走我們,憑什麼?我家死鬼祖祖輩輩就是十裡的人,你們家是外來戶,誰知道是不是乾了什麼缺德事,躲在這裡做頭烏的?”
論罵人,整個十裡,誰是勾寡婦的對手?罵一天不帶重複的,十裡隻有勾寡婦做得到,誰家死了人冇有嚎喪的,給五個銅板,能從早晨嚎喪到夜裡,死人都能被給嚎喪活了,孫郎中的老伴想據理力爭,那是白費力氣,被勾寡婦罵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差點就背過氣了。
“鄉親們,大家去請裡正過來給評評理吧,裡正若是不讓救治這個買來的小媳婦,我孫郎中就不治療了,以後,我老孫就金盆洗手,誰家有病人,直接去鎮上找大夫,彆找我這個外來的郎中了。”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橋梯,孫郎中雖然不願意跟勾寡婦罵,可人家小媳婦給了十兩銀票,也不能見死不救的,讓這個勾寡婦將人拖走,那母三人肯定是活不了。
整個十裡,隻有孫郎中一個大夫,他若是不願意給人看病,村民們要走出十裡去鎮上找大夫,那個難度就太大了,因為,十裡之所以十裡,到都是山,冇有一條像樣的路,走出去,太難了,勾寡婦若是得罪了孫郎中,那就是得罪整個村子的人,所以,孫郎中的話音落下,就有人快速去找裡正了。
“切,死不要臉的老貨,你嚇唬誰呢?你看診是收費的,冇有那些銀子,你一家子早就死了,得瑟個什麼勁?把人給我拖出來,老孃不跟你一般見識。”
“孫郎中,算了吧,你的好心我們都看到了,勾寡婦家的人,不要治了。”
“對啊,憑什麼勾寡婦得罪人,以後不給我們看病了,孫郎中,把人還給。”
“…………”
村民當然不願意去鎮上找大夫了,這已經犯了他們的權益,於是,有人開始勸孫郎中放人,床上的方青青看一眼外麵的人群,想坐起來,可看一眼睡的嬰兒,還是閉上了眼睛。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孫郎中半世行醫,哪有眼睜睜地看著不救的道理,還是等裡正來了再說吧。”孫郎中想起那張十兩的銀票,明天一早,一定要兒子去鎮上換了現銀,若是換不了,就當自己今天做好人了,白捱了勾寡婦的一頓臭罵。
“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嫌臊的磕牙,剛纔還手要銀子的,裝什麼大尾好人,等裡正來了,老孃也不會給你一個銅板的。”勾寡婦給了大家一個白眼,孫郎中若是以後真的不給村子裡麵的人看病,那自己豈不是給人背後罵死?不對,不給人看病,孫郎中就冇有收,他全家難道都要去喝西北風?勾寡婦雖然蠻橫,但是,腦子不笨,否則,也罵不出來那麼多的臟話。
“裡正來了,裡正來了,快讓路。”
裡正在孫郎中的兒媳婦去討羊的時候,基本就知道了怎麼回事,村裡生了閨給掐死的,溺死的,活埋的都有,隻要不做在明麵上,悄悄地乾了,誰也管不著,他就假裝不知道,可勾寡婦家的這檔子破事,他是真的不想管,因為,勾寡婦的那個男人,是他的本家親戚,勾寡婦的兒,也嫁給了他妹子婆家的一個親戚,兜兜轉轉的,全是人,加上勾寡婦也不是好惹的,能不參與,他是絕對不會參與的,可村民去喊他了,他也不能裝聾作啞,也隻能麵不善地過來了。
“這是乾什麼?地裡都冇有活乾了嗎?”裡正看圍了一圈人,立即拔高了聲音。
“來得好啊,二狗他大伯,你看看這個孫郎中,是將我家兒媳婦藏在自己家裡,還不給我往回拉人,你給評評理,我還不能來接兒媳婦回家了嗎?”
勾寡婦看到裡正,還聊地攏了攏自己的頭髮,堆起一臉的笑容,那神態,那舉止,就像自己跟裡正是一家子般,屋裡的方青青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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