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名害者,紀雅馨。
紀雅馨最近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自己。
但那是一種很不確定的覺,也沒什麼證據。報警覺得警察肯定不會管的。
是百貨公司香水櫃臺的銷售員,領著不菲的薪水,生活獨立而自在。就是每天下班很晚,商場10點關門,再盤點結算,回家就得11點多了。
那個跟蹤者,就出現在夜歸的路上。
暗幽長的小巷,狹窄無人的拐角。總能聽到一個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遠遠的跟著。可是一回頭,卻空無一人。
“會不會是恰好有人經過呢?”同事這麼問過。
搖搖頭。
敢肯定,那是同一個人的腳步聲。
但紀雅馨並不會太張慌張。
長得不錯,自小覬覦追求者也多,也有糾纏不休的人。這個人也許只是其中之一,沒什麼大不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真的圖謀不軌,也不懼。包裡常備防狼噴霧,反應也很敏捷,格也很好強,一向沒吃過什麼虧。如果他真的敢做什麼,絕對能保護好自己,並且報警。
懷著這種念頭,紀雅馨一直警惕提防著跟蹤者,也儘量跟同事一起下班。過了幾天,就發現那人再也沒出現了。
想必是已經退了。
也就沒把這事再放在心上了。
這天是星期三。
紀雅馨離開百貨大樓,已經是夜裡11點半。平時同路的同事,今天有事去外地了,所以又落得一個人。
不過並不在意。
一路回家也很順利,專挑路燈明亮的大路走,後也再無那如影隨形的腳步聲。
家住在三樓。夜已經很深了,樓道里安安靜靜。意外地發現,今天二樓和三樓的燈全壞了。嘆了口氣,從包裡出小手電和鑰匙,哼著歌打開了門。
門打開的那一剎那,的全突然泛起一層冷意。
因爲聽到了另一個人的呼吸聲。低沉而平緩。
就在邊很近很近的地方。
紀雅馨幾乎是全僵地轉過頭去。
看到堆滿雜的樓道旁,一個高高的男人,著牆站立著。無聲無息,彷彿鬼魅。
紀雅馨全的彷彿都要衝到頭頂,心臟快得彷彿也要跳出來。拔就往屋裡跑!
晚了。
男人一把就摟住了的腰,另一隻手捂住了的,令連求救都來不及發出。
門在男人後砰然關上。燈打開了,被男人拖著往臥室走。拼命掙扎,卻被男人鉗制得更牢。嚇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一擡頭,卻看到黑面罩後的那雙眼睛。
雙眼皮,眼珠很黑。平靜、深邃、沒有毫憐憫,也沒有任何。
直到當被他綁在牀上,時,他的眼神纔有了變化。
變得……
溫?
一種很深很深的、抑而哀傷的溫。
紀雅馨絕地平躺著,看著他起,打開了臥室的窗。幽長鐘聲傳了進來,彷彿預兆著的淪落。他還調暗了臥室的燈,令一切變得和而朦朧。最後他還去了客廳,打開了電視機。
電視里正在播放午夜新聞節目,小小的音量,令一片死寂的屋子變得熱鬧起來。
然後他終於回到了牀邊,開始緩緩地親吻。
紀雅馨出哀求的眼神。
已經認命,只求他不要再對做其他傷害。
男人與目錯,他很敏銳,讀懂了的眼神。
然而他卻移開了目。
然後毫不留地、重重地在上閥撻肆起來。
——
白錦曦從紀雅馨的房間出來,輕輕地帶上了門。
擡眸去,刑警們都忙碌著,氣氛張而沉重。
默立了一會兒,走向獨自蹲在客廳一角的那個男人——韓沉。
他跟上回一樣,戴上了黑皮手套。單膝跪在地上,俊又利落。他正專注地盯著地上的某些痕跡。因爲眉眼專注,看起來倒了幾分肅殺之氣,更顯眉目雅緻。
白錦曦剛走到後,他就察覺了,擡頭看著。
說實在的,每次被他的眼睛這麼盯著,都會讓白錦曦微微有些晃神。約莫是容太盛,而神又太冷。
開口:“有線索嗎?”
他轉頭繼續看著地面:“快了。”
答非所問的一句話,卻白錦曦微愣。
快了?
他快破案了?
白錦曦一下子蹲在他邊,瞅著他。
他卻看都不看一眼,語氣輕淡:“你不懂。”
白錦曦倏地瞪大眼。
靠,太瞧不起人了吧。
白錦曦靜默片刻,再次開口:“給點菸!”語氣很衝——這纔是來找他的真實目的。
平時不帶煙,在家也嚴格控制煙癮。此刻強烈地想要上一口,自然垂涎他上的好貨。
韓沉正低頭地上的一痕跡,聞言頭也不擡,心不在焉地答:“右邊口袋。”
白錦曦心想這還差不多,直接手進他口袋。
男人的口袋很暖和,而的手指在半夜裡冰冷無比,一放進去,輕輕吸了口氣,然後在裡頭了兩把——到手了。
手腕陡然一,被人抓住了。
韓沉戴著黑皮手套的手指,牢牢在纖細的手腕上。白錦曦訝異地擡頭,就看到他眼神沉冽地看著自己。
“別。”他將的手丟到一邊。
白錦曦:“……”
誰他了?
靜默片刻,卻一臉惋惜地開口:“都了,這可怎麼辦啊?”
韓沉原本已繼續開始勘探,聞言擡頭盯著。
白錦曦卻不看他的臉,轉,姿灑地走向臺。
——
天還沒亮,夜空漆黑沉寂。沒有星星,稀疏的燈點綴其中。整個老城區看起來就像是佝僂的老嫗,陳舊中散發著腐朽的氣息。但依然真實的存活著。
白錦曦藉著燈,把玩著手裡的東西。
煙是頂級的蘇煙,銀漂亮的盒子,還剩下大半包。而且他看起來煙癮很大,一天要不。普通刑警的工資並不高,韓沉如果不是家境不錯,就是把大半收都花在菸上。
那樣的話,他活得還真夠渾的。
再說了,傳聞中,他不是人滿天下,經常流連於紅燈區麼?
剛纔那麼守如玉,跟個刺蝟似的,倒不像個摧花老手的作風。
難道名不副實?
白錦曦又拿起火柴看了看,細細長長一盒,盒面上印著串英文,火柴頭都是淡藍的,有種懷舊而靜好的味道。出一支劃燃、點菸。
吞雲吐霧了大概半個小時,將菸頭熄。著滿滿一堆菸灰,又有點懊惱沒管住自己。
再看向手中的大半包煙,毫不猶豫地又拿出了十來,塞進口袋裡。這纔將剩下的跟火柴盒放在一起。
轉,推門進屋。
幾個刑警已經把況得差不多了,正在等頭。韓沉也結束了勘查,靠在玄關,神淡漠地沉思。跟衆人保持著一定距離。
白錦曦揚手將煙盒火柴丟還給他,他手一把接住。
大家都是老煙槍,一就知道煙了多。他看了一眼,目銳亮。
白錦曦卻假裝沒看到,轉走到衆刑警中間:“開始吧。”眼角餘瞥見他把煙盒塞進口袋,沒有再看,於是心頭一喜。
況可以說十分糟糕。
沒有目擊者,附近的監控攝像頭也沒拍到東西。這名害者跟上一名害者雖然職業相同,但是在不同的大廈上班,彼此並不認識。
現場也沒有發現罪犯的任何指紋、腳印和髮——顯然他又戴了手套,並且舉止十分小心。
最後,所有人都說完了,就等白錦曦。而韓沉始終沉默著。
由於是第一次遇到連環作案的罪犯,並且反偵察能力很強,連周小篆都有點擔憂:“老大……怎麼辦?”
白錦曦擡眸看著朝夕相的兄弟們,靜默片刻。
角再次浮現慣有的微笑。
周小篆頓時眼睛一亮。
白錦曦又看一眼衆人後的韓沉。而他也著,照舊是那冷峻淡漠的樣子。只是眸專注,似乎也想看怎麼破案。
白錦曦想起他剛纔的鄙視,鬥志陡然高漲了!
哥哥哎,你說我不懂。可我要說,你其實本不知道我的能耐啊。
環顧一週,嗓音越發清脆響亮,有條不紊地開口:
“罪犯爲男,25-30歲。高中學歷,高考落榜;
相貌普通、結實,屬於男特徵比較明顯的材長相;
男關係不佳,離婚、或者被長期同居的友拋棄;
酗酒、打架、賭博這幾個惡習,他一定有其中之一或者更多;
遵循上次的結論,我依然認爲他就住在附近五公里範圍,甚至可能從小在這裡長大。他會經常購買碟。盤問街頭兜售碟片的小販,可能會有線索。
他從事的是工人、快遞、司機……這樣比較男化特徵明顯的職業。可能有一定的技巧,並且他的工作表現可能不錯。如果是司機,他會經常超車、飆車,詢問通部門可能會有記錄;
案發時間是週三和週六晚上,並且他需要大量的時間去觀察、跟蹤害者。所以他的上班時間一定比較靈活。重點排查案發兩個晚上的不在場證明。
立刻聯絡各個片區和街道的民警,按照上面的條件,進行叉排查。這個區域,同時滿足上述條件的男,不可能很多。明天中午以前,我們必須拿到嫌疑犯名單,阻止他再次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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