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姑爺來時路遠·第0001章秦府廢婿
瀟湘國,京都府。
秦家大院。
“陳槐安,詞句拙劣,不文!丙下!”
大院書齋門前,一副文打扮的白髮老生,用頗為惱火的語氣,對手中的文章做出了評價,目掃向眼前的年,出恨鐵不鋼的怒。
在他對麵,年麵無表,隻把頭埋得很低,靜靜聽著。
那白髮老生話一出口,書齋外的一眾小輩,皆是失笑起來,嘲諷之意,毫不加掩蓋。
“這傢夥果然又作出了丙下級的文章!不愧是‘神’啊!”
“也不知家主為何還不將他趕出府去!這種人,怎配留在咱們秦家做婿?”
“可笑當年,人人都說他是當世神,文曲星下凡!如今看來,不過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罷了!”
秦家府的主人,乃是當今京都衛中郎將,拜四品,府上家風森嚴,又請了京城有名的老生在府上授課,門生眾多。
譏諷的聲音,自然也眾多。
隻是這譏諷聲傳進陳槐安的耳朵裡,並冇有讓他到惱怒,角,反而帶著幾分笑意。
麵對如此刺耳的譏諷,卻不怒反笑,這樣的心,出現在一個正值青春,氣方剛的年上,著實有些不符。
陳槐安抬起臉來,掃了一眼人群,笑意更濃了幾分。
“果然這些人,都那麼單純又勢利。當年初府時,對我那般尊敬,可現在……嗬,笑吧,笑吧。很快,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暗自揚了揚角,陳槐安站到了人群的最末端,等待著這場考校的結束。
“下一位,秦府大公子,秦肅!”
聽見老生招呼,人群中的另一位年趕忙抱拳上前,朝著老生恭敬地一拜,聽候考校。
那年的著要比陳槐安華麗許多,錦緞青,手握摺紙扇,已經頗有幾分仕子才人的味道了。比起一布的陳槐安,不知華麗了多!
白髮老生捧著秦肅的文章驗看,臉上不由出讚許之來。
“大公子秦肅,文章對仗工整,辭藻瑰麗!若能再添幾分深重意,秋闈大考可無憂!乙上!”
“多謝先生!”
聽聞這個績,秦肅頓時長出了一口氣,繼而,將輕蔑的目,投向陳槐安。
“大公子果然有才!竟能得到乙上的績!恐怕今年秋闈大考,大公子必當揚名!能中亞元也說不定!”
“不愧是大公子啊!比那吃乾飯的廢,不知強出多!”
人群中的議論聲,更讓秦肅多了幾分傲氣!
以他的考校績,參加今年的秋闈大考,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當年的神,不過如此!”
他冷笑了一聲。忽而想起當年,陳槐安年僅十二歲,便作出華麗詩文,震驚了整個京都府!
但因一場意外,致使陳家衰敗後,陳槐安便像是變了一個人,才氣全無,隻讓人覺得不思進取,碌碌無為!
當年的天才,已然淪為庸人了!
陳槐安靜靜站在人群的最後麵,踢著地上的石子打發時間。
後,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
“你果然還是這樣。”
陳槐安一回頭,便瞧見一名麵容清冷豔的,穿著一綾羅紗,緩步朝他走過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一張溫潤的鵝蛋臉,柳葉彎眉,明眸皓齒,年紀雖然不大,但已有了火辣十足的段,玲瓏有致的曲線,人是遠觀,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隻是那雙連絕代畫師,也無法畫出神韻的絕眸子裡,始終籠罩著一抹淡淡的冷意,彷彿,拒人千裡之外。
“見過二小姐!”
一出現,小輩們立刻紛紛轉行禮,也藉此,瞄兩眼這位二小姐的盛世。
隻用餘掃了一眼陳槐安,話音清冷:“隨我來。今天是父親的生辰,跟我去宴堂。”
說完,便領著陳槐安轉離去,留下人群,將羨慕嫉妒恨的目,投向陳槐安的背影!
乃是秦府二小姐,秦秋。不僅人漂亮,琴棋書畫,也是樣樣在行,溫賢淑,在京都府上,頗名!
區區陳槐安,也配為秦秋的夫婿!隻此一點,就足夠小輩們妒恨至極!
“哼!就這廢,掛著夫婿之名又如何?還不是連二小姐一手指頭都未曾過!”
“說得是!倘若我哪天考得了功名,定要上秦府提親,這廢,有多遠滾多遠!”
……
通往議事大堂的廊道上,陳槐安默默跟在秦秋的後,一言不發。
“六年了,看來,我確實不該再對你抱有期了。”
秦秋忽然開口道,“我曾相信,憑你的才華,定能重振陳家。但現在,我對你很失。”
的話音裡,能聽出幾分不甘。
陳槐安咬了咬牙,冇有回話,隻是把臉埋得更低了些。
不錯,自他贅秦家府,已經六年了。
在這六年裡,他從未有過任何的建樹,人人都說,他已經淪為了一個混吃等死的廢!
但他並不在意這些。
唯獨他名義上的娘子,秦秋的失,能讓他發自心地到幾分愧疚。
這份愧疚,並非因為他的碌碌無為,而是因為他心中,那個不能與人說起的!
這個,讓他不得不把自己偽裝一個,不思進取的廢!
隻有陳槐安自己清楚,他,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原本的他,生在二十一世紀的天朝,做著一份圖書館管理員的工作維持生計。
隻因一場大火,將整座圖書館燒燬,也將他的前世埋葬在了大火中。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火場的殘骸裡,原本以為是被消防隊救下,可當他走出火場殘骸,卻發現自己已經在了另一個世界,如同借還魂一般,為了另一個人!
這原本的主人,也陳槐安。
其父乃是瀟湘國國子監的祭酒,備仕子才人們的尊崇。
而這位原主,自長在國子監的大院裡,耳濡目染,從小便便顯出過人的才華!
十二歲那年,這位原主竟提筆寫一首絕好的詩篇,傳遍了京都府!被奉為神,人人都說,他乃是文曲星下凡!
那一年,這位原主可謂風無兩!秦家府的家主,看重他的文才,又與其父私甚好,索,將小秦秋許配給了他!
一時間,金玉之說,遍及京都府!
可惜,好景不長。
就在同年,陳父忽然暴病而亡,陳家府,也被一把大火夷為平地!府上三十七口人,無一倖免!
這最後的記憶,是火場之中,一道手臂刺著梅花刺青,眉目猙獰的黑影!
至此,這的原主,名京都的神,已然夭折!
取而代之的,便是現如今的陳槐安!
此事發生後,秦家家主念及舊,依舊冇有取消婚約,招了陳槐安贅秦府。
原本,人們都期待著他這個神,能夠展現出才學,重振陳家,但六年過去,陳槐安,卻似乎了一個無用的廢!
而今,就連秦家府上的下人仆役,都敢對他不敬,完全不將他放在眼中!
唯獨秦秋,雖然失,但也從未對他惡言相向,從未做過任何辱他的舉,甚至偶爾,還會替他說話,訓斥那些滿口汙言穢語的下人!
旁人隻管鄙夷譏諷,又怎麼想到,此乃,陳槐安的韜晦藏拙之計!
陳槐安很是清楚,陳家遭難,這軀的原主夭折,是有人刻意迫害!
故而,他一直裝作愚笨無知,不求上進,反而跑去研究木匠的門路,徹底拋棄了神之名,換來了這六年的太平!
雕章琢句,那算什麼?
這個時代,保留著封建王朝的禮法製度,科技和生產力近乎兩漢時期。但,卻完全不存在於天朝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之中!
冇有秦漢三國,冇有兩晉隋唐,冇有宋元明清!
那些流芳百世的詩篇文章,經國濟世的雄才大略,在這個世界都不存在!
他隻需隨口上一句,便可驚豔世俗!
對他而言,這是最好的時代!
但他也深知,自己家道中落,暗中還有賊人心懷不軌,在有資格建功立業之前,唯有低調,纔是活路!
要麼不爭功名,裝作愚鈍無用,讓所有人都覺得他無害!
要爭,便要等到時機時,一鳴驚人!
而今,他已到了能夠考取功名的年紀,秋闈大考,也近在眼前!
隻要能順利參加,並通過秋闈大考,便能走上博取功名的大道!
再經春闈會試,皇城殿試,博取狀元之名!
到了那時,便是洗淨屈辱,翻崛起之日!
今天,正是一個機會!
生辰宴會上,若是能夠得到嶽父大人的許可,踏足秋闈,便可順理章!
思緒間,二人已經來到了宴堂門前。
秦秋站在大堂門前,回頭髮問:“讓你給父親準備賀禮,你準備好了?”
陳槐安點了點頭:“放心,早已經準備好了。想來,嶽父大人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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