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站立在寶禪寺的門口,迎著初升的霞,蘇大聲的吼了一聲,進這寶禪寺門的時候,蘇隻是一凡夫俗子,有鬼在後麵吊著,有賊在邊跟著,但進到了這寶禪寺後,終於是時來運轉。
回過來,蘇看了一眼寶禪寺,寺的寶誌禪師一如往常,慈眉善目,端坐蓮臺。
「再見,和尚!」
蘇心好,對著寶誌和尚揮揮手,手將寶禪寺的大門關上,臨行之前,蘇還給寶禪寺打掃了一遍,除了禪房裡麵自己留下的墨跡,其餘一切和他來時也差不多。
腰間掛著八卦袋,蘇兩手空空,向著山下走去。
其時霞初現,山間薄霧絮繞,樹木鬱鬱蔥蔥,霞,霧氣,綠林三者融,東西瀰漫。蘇行走之時,依照呼氣吐納之法,採集山林靈氣,步履輕捷,也不覺疲憊。
許是這下坡路好走,但這等步履輕捷,卻讓蘇不由自主想到了孫悟空學藝歸來,西遊記中的詩句。
去時凡骨凡胎重,得道輕亦輕。
舉世無人肯立誌,立誌修玄玄自明。
當時過海波難進,今日來回甚易行。
別語叮嚀還在耳,何期頃刻見東溟。
蘇並非是孫猴子,沒有猴子猴孫叮嚀,在這世間孑然一,反而是讓他了無牽掛。
下山之路曲折蜿蜒,蘇走的不不慢,上山之時匆匆忙忙,蘇隻顧逃命,而在這下山之時,卻看到這山林中別樣風,山澗奔流,如同鳴雷般轟轟作響,濺的水花,如同下雪般紛紛而下,而歸潭中,則又幽幽靜靜,碧水一潭。
蘇乾脆就捨棄了下山的路,沿著這山澗往下走去。服了玉,開了天靈,強了元神,也讓有了變化,近兩日修行丹,雖時日尚淺,也讓蘇有了真炁的底子,沿著山澗,兩側叢林茂,並無行路,蘇就在這山澗石頭跳來跳去,倒也不慢。
至於沿著山澗下去會到什麼地方,蘇並不擔心。
貝爺說過,這荒山野嶺就是要沿著河走,一定能夠找到人煙。
這一找,直接從清晨找到了傍晚,直至夕西下,天昏沉,方纔遙遙的看到一城,臨到近前,看到了城門上寫著【廣平縣】,門口重兵把守,牆邊著太子畫像,細細檢查每一個城者,蘇走了一天,縱然是腰痠疼,這個時候也昂首,大步的邁進了廣平縣門。
得城門,看這天將晚,街道昏寂,來來往往的人都在往家走去,大乾王朝雖然並無宵,但古代這照明環境,終究是對晚間活有所限製。
走了一天,蘇中午的時候,吃的是昨夜剩下來的糕點,一路喝的是山泉水,此時此刻進城中,真的是又累又,進城後,直接攔下一人,拱手問道:「這位大哥,敢問這城中客棧多在何?」
被攔下的人穿綢緞長衫,頭髮梳理的整整齊齊,上麵有點鬍鬚,手中牽著一匹白馬,而讓蘇頗為忍俊不的,便是這匹白馬頭正中央沒有一點,禿禿的一塊。
這被攔下的人神斜眼瞥視蘇,見蘇一窮苦人家的衫,不免帶著輕視,手指著北麵,說道:「你也算問對人了,我舅舅在城中開一客棧,在廣平縣最有盛名,你就這樣一路北走,這條路走到頭之後,再往西走二十丈,準能看到。」
「謝了。」
蘇一拱手,並不以對方看輕自己而惱怒,邁步沿路而去。
「哼……」
後麵的人又冷哼一聲,牽著禿頂馬,向著街邊拐去。
蘇循著路一直前行,依照此人所說西拐二十丈,而後站在關聖帝君的廟門前停了下來。
這……
隨便找一個人問路,然後就被胡指路……
不是說古代民風淳樸嗎?
還是說「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是在這時間段傳出來的?
「後生,你是要燒香嗎?」
街邊賣字的一個老頭正在收拾筆紙張,看到蘇站在關聖帝君廟前愣住,開口說道:「若要燒香,要早點來,現在這天晚了,賣香的都回去了。」
關聖帝君廟在這廣平縣頗有靈驗,香火不,倒是讓門口這些賣香的都跟著發財了。
「老人家。」
蘇苦笑說道:「我是找客棧的,被人誆騙到這裡了。」
「找客棧?」
老頭子愣了一下,說道:「那可真是南轅北轍了,這邊都是百姓住房,要找客棧,要往城南。」
「唉……」
蘇嘆氣一聲,跑了這一段冤枉路,是他自己識人不明,也是他自己腦子一筋,路途中就沒有找旁人求證一下,歸結底是自己笨。
「誆騙你的那個人,可是牽著一匹頭頂沒有的馬?」
老人家正在收拾東西,忽又問道。
「正是。」
蘇說道。
「嗬,果不其然,又是這個張向北,這個人口舌巧捷,言辭閃爍,從來就沒有一句實話。」
老頭子憤懣說道:「別說你們外地人找他問路,就是他至親骨,在他口中也難得實話,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人死後是要下拔舌地獄的!」
看得出來,這老人為人剛正,對於張向北這種人頗看不起。
「既然此人招人嫌棄,本地就沒人治他?」
蘇問道。
「嗬,縣丞是他姐夫,他姐姐又給縣丞生了一個俊俏小子,有他庇護,誰能治他。」
老頭子繼續收拾紙張筆,用步包起。
縣丞可是正兒八經的八品,這職位若是放在現代,基本就是副縣長。
「爹。」
一個修長,麵容俊逸的青年人懷中抱一兩歲的孩子,向著這邊走來,看到老頭子已經將東西收拾好了,慌忙將孩子放下,幫襯著將椅子,桌子以及包裹拿著。
老頭子則將孩子抱在懷中,手逗弄,問著:「福兒,你乖不乖啊。」
「福兒乖,爹不乖,爹把蟲踩扁了,蟲不會飛了。」
福兒的小孩子揪著老頭子的鬍子,聲氣的告狀,這可的模樣頓時讓老頭一陣大笑。
「是個蜂,我怕蟄到們娘倆兒。」
青年掂著椅子,挎著桌子,手邊還拎著抱負,對他老爹辯解。
這老頭自然是偏幫自己的孫子,斥罵了青年兩句,讓小孩子在他懷中大笑出聲。
「嗬嗬……」
這家庭和的一幕讓蘇看了微笑,搖了搖頭,向著客棧方向走去。
「後生,我看你來這裡也不像是走親的,若是無可去,不放到我家吃頓便飯,雖隻有蒸餅稀粥,卻也足以管飽。」
老頭子抱著孫子,看蘇一人走開,開口說道。
「不勞老伯費心了。」
蘇往後招手,說道:「我晚上要吃頓。」
老頭暗自搖頭,蘇的衫裝扮多不如他,想來也是在說空話,手中抱著孫兒,對後麵青年說道:「相如,我們回去吧。」
「唉。」
後麵的青年挎著桌子椅子,一併回家去了。
朱家樓。
這是蘇目所見,最氣派的一家酒樓,賣不走進去,蘇找了靠牆的地方坐下,當即就有跑堂的跑上來拭桌子,送上茶水,蘇點了兩樣葷菜,要了兩碗米飯,咕咚咕咚的喝了兩碗茶水,覺才舒暢些。
這酒樓裡麵,北麵,西麵均坐著七八個人,坐態不堪,手中拿著酒碗,口中所談,不過是花樓裡麵哪個姑娘好看。
「你說那太子都跑哪兒去了,別的太子都是搶著登基,就這個太子倒是跑了!」
「哎呦。這王哥是想媳婦了吧。」
「王哥和嫂子那是真,王哥每月所得銀子,也都託人送回家去,跟你們可不一樣。」
這些人均是城中駐守的兵,此時下了崗位,在這酒樓裡麵喝酒。
「要我說啊,王哥你想開點,還是跟我們一樣,把老婆典出去,吃喝有人養,人家還給你送銀兩,等你回去,那老婆還是你的,你也便不用這麼心心念唸了。」
這些人說話聲音頗大,蘇不用刻意聽,這聲音就自然送來,原來他們這些當兵的,有值夜班,有調守地方,有征討賊寇,時常不會在家,更兼有命危險,故此有些兵便典當妻子,抵押給人,換了銀兩,在外消遣。
長見識了……
蘇在一邊喝茶,一邊默默聽著。
「別胡說八道了!」
那個王哥道:「我們都知道,太子應該就在這附近,我就是想要找到太子,讓他回宮登基,早日結束我們這等苦差事。」
「要我說,齊王也真是仁德……」
蘇在一邊聽著,越是聽,眉頭越是皺起。
原來這齊王在京之後,隻是總攝朝政,並未登基,自言隻是京剷除佞,而皇帝的人選,必然是太子陳,這現在這廣平縣這麼多兵,也全是因有太子蹤跡就在附近。
這是要博一個仁義之名?
還是想要將太子抓回去禪位,如此堵住悠悠之口?
蘇著下,覺是多此一舉,看看李世民,看看朱棣,都是直登皇位,大家都殺伐果斷,怎麼到齊王你這就拉了垮了?
這是一個洪荒世界,同時也是一個問道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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