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拉著蘇手臂,兩個人在山林之中疾馳。
天上的月華灑落人間,卻均被樹冠所遮掩,在這叢林之中,蘇隻能約視,腳下所踩何地,是石頭,是樹,本分辨不明,隻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腳下雲雲騰騰,整個人就隨著春燕而走。
約有一炷香的功夫,蘇覺腳下一頓,張目四,方纔知曉自己立足在高山之上,天上一彎月將月華灑下,極目張,能夠看到遠影影幢幢,似乎是幾個人影,坐在青石板皮上麵,圍一團。
「那便是狼妖了。」
春燕一指青石板皮上麵圍著的幾個影,說道:「那個地方也是它們的巢。」
蘇輕輕點頭,在沒有穿越前的世界,基本上已經沒有野狼了,倒是蘇所居住的山區裡麵,有好幾個號稱「狼」的地方,都是在山嶺坡間,石下麵。
「春燕姑娘。」
蘇看著那邊的人影,大約有六個,覺若是貿然開團,直接一波二打六,實在不穩,商量說道:「春燕姑娘,若是要除掉這一波禍害,我明天找一群獵人即可,你若是要在狼窩裡麵尋找什麼東西,我們不妨來一個調虎離山。」
二打六太不穩了,萬一春燕不敵,臨陣跑了,蘇一個人麵對這六匹狼那就真的哭了。
「不行。」
春燕搖頭,說道:「我一個人實難將他們全然調開,何況狼之中有異寶,這些狼妖也斷不可能放棄巢,並且你我二人,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嗯……」
蘇看著春燕,問道:「我們打先手,總得有個謀略吧。」
春燕近臉看著蘇,眼含希冀。
蘇見此,就知春燕本沒有計劃,便從懷中掏出一包,說道:「這是我行走江湖防用的,稍後我們兩個靠近之後,相機行事。」
春燕著包一掂量,就知道裡麵是何,微微一笑,將這小包放袖頭,自的手中也拿出了一個小包,遞給蘇,說道:「你把這些東西在哨棒上麵,就算敵不過這一隻狼,它也不敢輕易犯你。」
蘇開啟一看,但均是丹紅硃砂,將一半塗抹哨棒上麵,另一半則先放懷中。
兩個人邁步前行,向著狼妖靠近。
月華如洗,青石板上一片亮,蘇在靠近之後,方纔看清楚了青石板上的況。
在這青石板上坐著六隻狼,六個狼圍一圈,在這六狼中間,分明躺著一,六隻狼就像是人在聚餐一樣,掏心挖肺,分而食之。
蘇聽春燕所說,這禽修鍊之法有二,其一為參星拜鬥,吐納,通靈變化,以妖求仙,這條路多崎嶇坎坷,修之後,為一方大妖。其二則是以妖化人,以人求仙,這條路近乎坦途,功之後,和仙神無二。
隻是這以妖化人在妖魔之中多有爭執。
有魅,暗中奪人氣,以正果。
有吃人,掏心挖肺,吸噬腦髓,如此得以人氣。
又有一些妖怪,不魅,不吃人,看聖賢書,明三綱五常,這種妖心純良,更勝常人,妖心化為人心之後,自然而然就能化為人形,而後吐納導引,久久堅持,自然圓滿。
這青石板上的狼妖,那就是以吃人奪氣,簡單暴的代表。
蘇握哨棒,抬步往前,這步履便驚擾到了正在吃人的狼妖。
六隻狼妖,當先一隻是個白狼,看高和蘇不相上下,長兩米多,全然是一個龐然怪,在這白狼之後有一隻灰狼,型稍遜,剩下的四隻狼較為平常,和尋常小狼差不多大。
春燕讓蘇單挑的,明顯就是那一隻白狼。
……這要是被它吃了,鹿銜草能不能救?
這隻狼,就算是群結隊的獵人也不敢打啊。
白狼微一搖頭,口中嗚咽兩聲,四隻小狼即刻躍下石板,向著春燕和蘇兩人撲來,對它們來說,這是送上門的餐。
「禽就是禽,說手就手,都不先放兩句垃圾話,彼此嘲諷一下……」
蘇心中吐槽,手中握住哨棒,警惕的看著撲麵而來的四隻小狼。
不待這些小狼上前,春燕已經飄然躍起,抬手一把白灰,對著四隻小狼迎麵灑下,右手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把寶劍,人隨劍飛,劍月溶溶一,隻見一片銀灑下,兩隻小狼已經被當腰斬斷。
這白灰,正是蘇行走江湖,必帶的生石灰,作為一個平常人,又不通武,沒有一點手段傍,本沒法混。
隻見春燕以生石灰搶先手,當下斬掉兩個小狼,剩下的兩個小狼也被生石灰所灑,嗚嗚嗷嗷,在山林間一通轉。
本來站在青石板上的兩隻狼見狀,仰天長嘯。
狼是群居,而這六隻狼就是一家,青石板上的是父母,通靈猶深,今夜見到有人來此,本以為是送上門的食,卻不想一個照麵,就讓他們子死了兩個,登時一聲長嘯,飽含悲痛,從青石板上躍下,對著春燕迎麵咬來。
「呼~」
蘇在一邊已經掄圓哨棒,迎麵對著躍下的白狼劈頭砸下。
「劈啪!」
哨棒正中白狼腦袋,隻聽劈啪一聲,蘇覺手心劇震,如同手拿哨棒,迎麵劈了一堵牆一般,讓他虎口發麻,手中哨棒幾乎手而飛。
而那白狼此一擊,一聲怪,落地之後直接竄開,一連跑了數丈,方纔警惕的看著蘇。
修鍊之道,以人來說,就是煉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如此就可渡劫仙,但是對妖來說卻別有不同,妖首先要被人點化,或自有奇遇,或年長日久自我通靈,而後休養神,反補。
人是以養神。
妖是以神養。
就如同這白狼,就是頗有奇遇,休養了神,反補了,才會讓他變得形高大,隻是這次撲來,遇到了蘇這種怪異對手,分明沒有什麼能耐,但是它的種種力卻對之無效。
適才它往下一躍,神鼓,常人必將眼不能視,而不能聽,待到神恢復,已經是送了命,但蘇卻直接到了它的腦袋上麵,哨棒上麵的紅砂正是上等的星辰硃砂,最能辟邪,這一棒子雖然打頭,近乎無傷,卻打的它魂力飛散,更是打的它心驚膽戰。
蘇和白狼兩者對視,順帶斜瞥了一下春燕,但見春燕手中長劍如同白練,和灰狼在這山上林中彼此攻防,在這月之下,蘇約能見幾道幻影,在空中做種種怪異之形,適才被石灰灑眼的兩隻小狼,此時已然斃命。
「銅頭鐵尾豆腐腰。」
蘇這略微休息,雙手已能再度握哨棒,看著白狼,想到了這句話來,若是按照此話,要打狼,應該打腰,不過也能打其他地方。
「嗷嗚……」
白狼上肢低,子拱起,驟然躍起,對著蘇再度衝來。
蘇卻也毫不後退,在知道打狼之後,蘇已經想了許多,在心中立了章程,此時和狼搏鬥,縱然兇險,也不至驚慌失措。
手中子蓄力掄圓,在狼躍起之時,手中子猛然以右往左前掄,目標並非狼頭,而是狼。
「啪!」
隻聽一聲響,這白狼在半空,已經被蘇這一掄圓打倒,對比它的狼頭,這狼終究是細,僅此一擊,就讓白狼創,在半空中滾落下後,已經一瘸一拐,再無適才迅猛。
蘇掄之時,業已調整位置,這白狼摔落之時,和他而過,此時見白狼行不便,手中拿著哨棒對著白狼上猛擊,白狼縱然扭曲嚎,此時卻終究行不便,隻能捱打,不能反擊。
「撻!」
又是一,直接掄中狼頭,白狼嚎一聲,四肢僵,猛然倒地。
暈了?死了?
蘇探上前,這白狼已經不能彈,略微等一等後,右手拿哨棒,左手以手背往前探去,想要試試這白狼鼻息。
嗷!
白狼猛然睜眼,張開狼對著蘇手咬了過來。
蘇左手一翻,手中著的星塵砂直接灑白狼口中。
這一下,就像是滾油裡麵潑冷水,白狼直接炸了。
修鍊神,最忌這種辟邪之,一旦沾染一點,就足以讓神創,道行衰退,這白狼也算是神修,偏遇到蘇這有大運者,不能傷,又到了這出自給孤園,由錦瑟統攝鬼的星辰砂,已然創不淺,現在將這星辰砂吃口中,登時就覺神融化,道行如水流走,在地上翻滾,口中連吐。
若這白狼是個尋常的狼,一味撲上來,恐怕死的是蘇,但這狼有神,靈狡黠,反而讓它製,此時此刻,就算是蘇不再理它,這白狼神創,數年之和尋常狼已無分別。
「禽之變詐幾何哉?止增笑耳。」
唸了一句公的狼三則,蘇毫不留手,搬起石頭,將這白狼砸的頭腦崩裂。
灰狼在一側和春燕相鬥,見此形,雖然狼,口中傳來嗷卻如同子哭泣一般,當下就舍了春燕,如同一道黑煙掠過長空,止在蘇前再狼形,對著蘇撲來。
春燕影隨後而至,隻見一道白練,便將這灰狼一斬為二。
這山上的一窩狼妖,然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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