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山羊加上一頭狼,大約一百五十斤重。
田大牛砍了一手臂細的竹子,現做一杠子,用樹藤將兩隻獵綁在杠子兩端。
楚蘅看著他將綁著獵的杠子往肩一擱,「大牛哥,這兩隻獵不輕,我看,還是咱倆抬著下山吧。」
若是平地,肩扛一百多斤,田大牛自然沒問題,可是這裡是凰山的圍,路不止不平,還十分崎嶇。
「不用了,這兩隻獵不過一百多斤,我扛得住。」說話間,田大牛已經繞過楚蘅,走在了前麵。
楚蘅隻好幫他拿弓,步跟著。
回到村,田大牛先將山羊送去了楚蘅家,這才扛著那頭灰狼回去。
莊氏見他扛了一頭狼回來,總算角了幾笑容。
「大牛,你纔回來,咋又要出門?」
田朵從廚房裡出來,見田大牛對著門外走,趕將他住,「哥,馬上就開飯了,你別出門了,省得我再去找你。」
「你們吃吧,我不回來吃了。」田大牛偏頭看了田朵一眼,繼續往外走。
「姐,你瞎擔心,哥這麼大個人了,還能將自己著。」田二牛坐在水井蓋上,翹著二郎。
田朵眸子一轉,將他瞪著,「你那點鬼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哥不在家吃飯,那盤子裡的,都能進了你的。」
「爹牙齒不好,嚼不了那野豬,娘覺得最近發福了,戒葷,那盤子裡的野豬,我不多吃一點,擱餿了,倒掉多可惜。」田二牛對著田朵嘿嘿笑。
「好吃懶做就好吃懶做,還找藉口。」田朵氣急,「你這臭小子,如此好吃懶做,誰敢嫁你。」
田二牛撇了撇,「姐,咱們半斤八兩,你這麼野蠻,也沒人敢娶你。」
「你這臭小子,再說一遍。」
田朵咬牙啟齒,提著鞋底要打田二牛,田二牛屁一抬,趕逃命。
「娘,爹,哥,田朵殺人了,救命啊。」
田大牛沒走遠,田二牛殺豬般的聲傳來,直接被他無視,繼續大步往楚蘅家去。
「大牛哥,你怎麼來了?」楚蘅在井邊洗臉,聽到腳步聲,偏頭一看,田大牛滿頭大汗站在自家門口。
田大牛走到楚蘅邊,「來幫你殺羊。」
楚蘅見他滿頭大汗,打了一盆水,遞給他,「還沒吃飯吧,洗把臉,進屋吃飯。」
「嗯。」田大牛毫不含蓄的點頭,從楚蘅手裡接過水。
楚蘅丟下他,去幫柳氏擺飯。
「蘅兒,你與大牛到底是啥關係?」柳氏將楚蘅拉到廚房的角落裡,「他回去,咋連飯都沒吃,又跑來咱們家了,娘不是心疼飯食,而是,你倆走得這麼近,會招人閑話。」
「娘,我隻拿大牛哥當自家哥哥,該說的,我也與他說清楚了。」
此刻,楚蘅有些頭疼。
田大牛這是在以退為進啊。
柳氏皺著眉頭,「丫頭,你拿他當哥哥,問題是,他沒拿你當妹妹。」
「娘,先吃飯吧,不說這些了。」楚蘅搖了搖頭,將煩惱拋掉,端著一盤菜往外走。
吃過午飯,柳氏燒了開水,將冒著白霧的開水往山羊上一倒,片刻後,田大牛,楚蘅就手去。
料理一百斤左右的山羊,比料理三四百斤的野豬輕鬆多了,加上田大牛幫忙,不到半個時辰,被拔了,去了髒的山羊就被掛在了楚蘅家的木梯上。
田大牛拿著剔刀,站在木梯前,將山羊骨一塊一塊剔下來。
「大牛哥,你回去休息吧,剔骨,我自己來就行了。」楚蘅站在他旁,見他後背汗一大片。
「我不累。」田大牛一不茍,繼續剔著骨頭,「這是屠夫乾的事,你一個姑孃家,哪能幹這些。」
「大牛哥,你不也不是屠夫嗎。」
田大牛停下刀,偏頭看了一眼,「我不是屠夫,但是我是男人。」
「好吧,我去幫你泡壺茶。」楚蘅拗不過他。
田大牛剔完骨頭,楚蘅端了茶來,為了賴在楚蘅邊,他是喝了一壺茶水,這才著圓鼓鼓的肚子回去。
楚蘅拎著空茶壺,額前一排黑線。
柳氏從屋裡出來,不見田大牛的影,「蘅兒,大牛走了?」
「嗯。」楚蘅拎著空茶壺,從椅子上站起來,「娘,我去準備串酌料。」
「去吧。」柳氏心事重重的回答。
楚蘅見心事重重的模樣,輕聲道:「娘,我與大牛哥的事,你就別心了,大牛哥的為人,難道你還不清楚,他不會傷害我的,別人喜歡怎麼說,那是別人的事,我正不怕影子斜。」
……
此時,大王鎮,菜市場,九爺坐在竹椅上,盯著楚蘅擺攤的位置,穿秋水。
「小福子,現在什麼時辰了?」
小福子順著九爺的視線看去,也將楚蘅擺攤的位置盯著,「九爺,未時末刻剛過。」
「已經到酉時了嗎?」九爺從竹椅上起來,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不知不覺,太都落山了。」
那慵懶散漫的話語停頓一下,九爺收回目,看著小福子,「小福子,這都下午了,你說,那丫頭為何還不來。」
小福子很想回一句。
我怎麼知道。
「九爺,或許那姑娘今日在別的地方擺攤,沒到菜市來。」
「有道理。」九爺很認同的點頭,既而冷瞥了趙麻子一眼。
趙麻子收到九爺的冷眼,心裡哆嗦了一下,「九爺,昨日我與那丫頭起衝突,可沒討到半點好,那丫頭伶牙俐齒,厲害著呢,絕對不是被我嚇到了。」
「小福子,收攤。」九爺回想楚蘅收拾趙麻子的手段,這才收回目。
小福子一掃攤上的豬,「九爺,豬還沒賣完呢。」
「不賣了,留著回去做紅燒吃。」
小福子數了數,攤子上還剩下大大小小五塊豬,「九爺,做紅燒,使不了這麼多豬。」
「不怕,咱們家大黃一頓可以吃幾斤紅燒。」
「是。」小福子上說是,肚子裡卻在抱怨。
九爺養的狗可真好命,頓頓有紅燒吃。
收了攤,出了菜市場,小福子挑著擔子準備往回走。
「我沒說回去。」九爺空著手,東張西。
小福子拉長一張苦瓜臉,「九爺,不回去,為何收攤。」
「收攤,是為了找串攤子。」九爺回答得很理直氣壯。
小福子挑著擔子,肩上痠痛,很想問九爺一句:九爺,你高傲的味覺呢?一個小丫頭片子的烤串竟也能勾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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