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不再地理會任何人。
徑直從懷中取出一個小藥瓶,拔開藥塞,放到了季氏邊。
「娘,這是三皇兄給我的護心藥,您先喝點,可以護住心脈,我這就帶您去找太醫……」
可是,葯還沒到季氏裡,劉貴妃竟親自上前打翻了孟夏手中的藥瓶,還一腳踢得遠遠的,那模樣猙獰得如同魔鬼。
「不!」
看著那瞬間沒掉的救命藥水,孟夏慘一聲,一顆心疼得幾乎快無法呼吸。
「滾!你給我滾,都給我滾!」
滿眼通紅死命沖著劉貴妃瘋狂咆哮,如同一隻發瘋的猛,:「再不滾,我一把火燒了這裡,讓你們所有人統統陪葬!」
「小賤人,你敢……」
「娘娘,那季氏好像真的快咽氣了,咱們還是先走吧!」嬤嬤見季氏況似乎很是不妙,趕提醒著劉貴妃。
季氏再如何也是個容華,要死也不能當著貴妃娘孃的麵死,不然日後其他人以此為把柄攻擊娘娘,那可就不值當。
「小賤人,你給本宮等著!」
劉貴妃見狀,不甘心地扔下這麼一句,倒也沒有再做久留,帶著人轉離去!
「娘,你別怕,我現在便背您去找太醫,您一定不會有事的。」
孟夏腦袋翁翁做響,卻強撐著力氣想將季氏扶起來,帶去找太醫。
「阿夏……沒……沒用了,娘,有話要……告訴你……」
季氏勉強出聲,而後大口大口的息著,強行撐著那口氣,示意孟夏再離近些。
「不,不會有事的,娘一定不會有事的!」孟夏死命的搖著頭,無法接這樣的事實。
「阿夏……你要……勇敢!」
季氏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卻堅定無比:「聽娘說……」
也許是迴返照,突然間不知打哪來的力氣,強行靠到孟夏耳畔,一口氣連貫著說道:「孃的房間床底下有個暗閣,那裡有娘留給你的一些東西與,必要之際可以用來保命!答應娘,答應娘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最後一個字落下,季氏用力地看著自己的兒,帶著無盡的留與不捨,閉上了眼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娘!」
撕心裂肺的聲響徹和鈴宮,孟夏悲慟到了極點,眼前一黑,跟著暈死過去。
一個月後
時間過得很快,隻不過除了死了一個被人忘的季氏,這宮中一切還是如常。
劉貴妃倒是沒有再來找孟夏的麻煩,可也不曾為季氏的死承擔丁點的責任。
而今日,孟夏終於踏出了和鈴宮的大門,雖然僅僅隻是到了不遠的那片竹林。
三皇子孟朗默默跟在後陪伴著,看著孟夏孤獨的背影鼻子有些發酸。
自從季氏死後,孟夏跟換了個人似的,不哭不鬧也不怎麼說話,更不曾提及出事那天有關的半個字,每天就呆在季氏以前住過的屋子不停的看書、練字。
了就吃點東西,困了就睡上一覺,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沒有半點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孟夏讓三皇子擔心無比。
他寧可阿夏大哭大鬧將所有的緒發泄出來,但卻始終沒有丁點的宣洩。
「阿夏,難過的話就哭出來,這裡沒有外人。」
三皇子走到了孟夏的麵前,滿是憐惜:「別什麼都憋在心裡,會憋出病來的。」
十五歲的孟朗高出了孟夏許多,半大的年已然有了十足的氣宇軒昂。
他從沒見過孟夏這般模樣,明明還隻是個孩子,卻生生被宮中的無與殘忍一夜大。
那個聰明、樂觀,哪怕生活再不如意卻依然可以笑容滿麵、天真爛漫的阿夏,似乎從此一去不復返,再也回來了。
「我不難過也不想哭。三哥放心,我已經沒事了,以後都會好好的。」
孟夏抬眼,終於正視著孟朗,臉上的神出乎意料的平靜。
要流的淚早就已經流了個乾淨,剩下的,已經不再需要眼淚!
「阿夏,你不恨劉貴妃嗎?」孟朗凝視著孟夏,心中又是一疼。
他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如從前一般看得明白阿夏的心思,總覺得兩人之間漸漸被什麼東西隔離開來。
他多希現在看到的真是阿夏逆境中長的堅強,而不是人被兌出來的麻木。
「恨!」
麵對孟朗,孟夏毫不猶豫地承認:「可隻有恨,卻永遠不夠!」
除了娘親以外,這天底下真心真意對好,一直照顧著的便隻有三皇兄。
在孟朗麵前,不想說謊,也沒那樣的必要。
「阿夏……」
見阿夏終於跟他敞開心扉,孟朗隻覺得口有說不出來的氣流不斷湧。
孟夏的堅強讓他心疼,卻也終於讓他鬆了口氣。
他控製著自己的緒,按著孟夏的肩膀,堅定無比地問著:「阿夏,你想怎麼做?」
「三哥,過幾天便是父皇的生辰,今年的壽宴,我想參加!」孟夏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皇兄,果斷而道。
「好!」孟朗毫不猶豫地應下,目中泛出欣喜:「你果然是真想通了,放心,三哥一定幫你!」
這些年,阿夏從沒參加過父皇壽宴,也從不與任何人爭強爭寵,一直低調安心地跟著季氏蟄伏於和鈴宮,以至於父皇卻連自己的九公主長什麼樣怕是都想不起來。
可宮中,原本就不是與世無爭的地方!
「三哥,我還想習武。」孟夏再次說著。
「好!以後三哥親自教你!」孟朗重重點頭,心中清楚這丫頭為何如此。
「三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一直住在和鈴宮。」看著孟朗,孟夏說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好!你放心,一會回去後我就去求母妃。」
孟朗的生母也是貴妃,而且還是所有宮妃之中最皇上寵的寧貴妃。莫說劉貴妃,就算是皇後也得讓著幾分。
再加上這和鈴宮太過偏遠,其他妃嬪本沒誰願意住到這裡來,是以孟夏的心願並不難辦。
「謝謝三哥!」
孟夏道謝,臉上出了久違的笑意,如同雨後彩虹般明亮人。
已經答應了娘親,會好好活下去!
所以,要換個活法,換個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視欺淩的活法!換個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活法!
「傻丫頭!咱們之間還要說什麼謝不謝的?」
孟朗了阿夏的頭,欣而堅定。
過竹葉,點點斑斑落在他們的上,定格在這一刻,溫暖而恬靜。
「三皇子,快到上課的時辰了,再不去就得遲到。」
不知過了多久,竹林口傳來小棋子略顯焦急的喊話聲。
「三哥,你快去上書房吧,遲了不得又要被唐太傅告狀。」孟夏見狀,催促孟朗趕去上課。
「阿夏,你也別在這裡待太久,下次我再來看你。」
孟朗見狀,連聲叮囑著:「服侍你的宮綵是我新替你挑的,很可靠,你若有任何需要,隻管讓去找我。還有,以後再有任何人敢來和鈴宮找你麻煩的話,我會立刻知曉馬上趕來!還有,這兩天你得心準備給父皇的壽禮香包,要……」
「好了三哥,我都知道了,你放心去上課吧,再說下去真得遲到了。」孟夏見狀,不由得朝孟朗出一抹放心的笑意,心中格外溫暖。
「那三哥真走了,唐太傅又教了新東西,回頭我讓小棋子把書給你送來!」
看到孟夏再次顯笑容,孟朗開心無比。
他邊走邊不停回頭揮著手,一直到消失在竹林外。
「三皇子倒是對主真心不錯,不過主想要在宮中站穩腳,最重要的人還是您的父皇!」
片刻後,有人從竹林深慢慢走了出來,邊說邊站到了孟夏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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