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德二十年初冬·尚清苑
這年的冬季來得格外早,不過臘月初一,外麵就已經洋洋灑灑地飄起了雪花,衡山派的各個院落早已點上了炭火,尤其是尚清苑房的炭火格外充足,倒不是因為歐澤怕冷,而是因為此時房的榻上,躺著一個重傷昏迷的孩子,歐澤怕他著傷還著涼,便吩咐侍從換了大盆的炭火過來。書趣樓(www.shuqulou.com)
歐澤坐在床邊看著他額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輕嘆口氣,輕輕地替他掖好被角。這孩子是他外出辦事回山的途中,在山腳下發現的,當時他躺在石堆上不省人事,散的頭髮被跡隨意地在臉頰上,上的服早已破得不像樣子,上多傷,模糊
發現他還有脈搏後,便毫不猶豫地將他帶回來治傷,清理、上藥、包紮、接骨
這時,整整昏迷了大半個月的孩子忍不住咳了幾聲,歐澤挑挑眉頭,連忙起倒了杯清水喂下,那孩子倒也十分順從。待歐澤放下茶碗回到床邊的時候,驚喜地發現那孩子已經睜著黑溜溜的眼睛傻傻地看著他。
歐澤眉目間染上笑意,「醒了?覺好些嗎?」
關心的問候,換來的是沉默
「你什麼名字?」
依舊是沉默,歐澤乾脆也不再問,隨即喚來了葯丹長老明僳替他檢視脈相。
「已無大礙,隻需仔細調養便可,隻是」明僳無奈地搖了搖頭。
歐澤皺皺眉,「隻是什麼?」
「看這況,倒像是患了失憶癥。」
「失憶?」歐澤想想倒也不奇怪,想必是從懸崖上摔下來,撞壞了腦子,想及此沉沉地嘆口氣,「有辦法治好嗎?」
明僳無奈地搖搖頭,「隻能慢慢調理看況,除非……」
歐澤眉頭上挑,「除非什麼?」
「除非再到強烈的刺激。」
歐澤之前看那孩子的慘狀,怕是之前了不小的打擊和痛楚,怎能再讓他刺激,於是便毫不猶豫地口而出,「那就用最好的葯,好好調理,順其自然。」
「掌門師兄放心。」
月落黃昏,書房點起了燈火,搖曳的燭火下,歐澤再次仔細地看著手裡的錦囊,上麵綉著『李』字,是姓氏。但方圓百裡姓李的住戶數不勝數,派去查探的人又帶不回什麼有用的訊息,如今孩子醒了,卻又失憶了,眼下要找到孩子的爹孃更是難上加難。
日子一天天過去,孩子的狀況也逐漸好起來,人也十分聽話順從,隻是前去服侍的人始終都沒有聽他開口說過一句話。
這天,歐澤理完手中的事,再次踏進房,看到的,就是那孩子裹著被子蜷著坐在床角。侍從弟子見歐澤來了,過去行禮,「掌門。」侍從弟子見歐澤沒有回應,隻是默默地看向床角的孩子,憂心道,「掌門,這孩子一直是這個狀態,隻要見人來,就蜷到一角,怎麼哄都哄不好。」
「知道了,去熬碗紅棗粥送來。」
「是。」侍從弟子退出房間。
歐澤坐過去,那孩子再次了被子,彷彿那床厚重的棉被,纔是他最好的護武。歐澤莞爾,「如今已是暖春,可你還要捂著這麼厚的棉被,不怕染上燥熱之氣嗎?」
不出意外地,沉默
歐澤從上掏出那個綉著『李』字和楓葉圖案的錦囊遞過去,「這個是從你上發現的,想必此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雖然知道說這個對失憶的孩子沒什麼作用,但歐澤還是想試試,果然,那孩子試探著出胳膊接下錦囊,茫然地看了看,最終還是搖搖頭。但即便如此,歐澤已經很滿足了,至,他有反應了。
這時,侍從弟子端了紅棗粥送來,歐澤接過碗舀了一勺吹吹,確認不燙,才送到那孩子的邊,「新熬的紅棗粥,嘗嘗?」
冒著熱氣的紅棗粥散發著香甜的氣息,孩子眨眨眼,張將熱度剛好的甜粥嚥下去,一碗粥很快喝完,歐澤拿出手帕給他凈角,拿起放在床頭的服,笑道,「這是新給你做的服,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一會兒穿上試試,我帶你去院子裡曬曬太。如何?」
許是歐澤的笑容染了他,又或是擊中了那孩子的心,他終於拿開被子,慢慢地向歐澤邊挪,最終靠在歐澤的上嚎啕大哭,哭得不過氣,泣著說了他醒來後的第一句話,「我怕」
歐澤順勢抱住他微微抖的子,任他的鼻涕眼淚沾在上,輕輕拍打著他的肩膀,「別怕。有我在,沒人會傷害你。」
後來,在歐澤細心開導下,這孩子終於肯走出門與人接了,雖然還是想不起自己的過去,但至開朗了許多。
歐澤看著風逸辰陪著那孩子在院子裡瘋跑,欣地笑了笑,心想道,既然找不到孩子的爹孃,乾脆就將他留在邊先做個隨侍弟子,教他讀書習武,生辰就定於撿到他的曰子,暢月十五。至於名字,就用錦囊上綉著的『李』字和那片楓葉圖案吧李子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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