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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天羅》第三章 前塵隱約事

山派的膳房設在後山清和園正堂靠東的位置,有四扇大窗,通風極好,充足,寬敞明亮,是所有雜役弟子用膳的地方,正值午時初,膳房裡已經坐滿了人。書趣樓()這時,有三三兩兩的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弟子,許是因為年紀小,又剛門不久的緣故,玩鬧心有些大,竟用手中的筷子或饅頭嬉戲打鬧著,有人帶頭,自然就有人跟著起鬨,膳房頓時一片,筷子饅頭塊滿飛。

「你砸到我了。」

「哎呦……」

「再往我上扔饅頭,我就奪了你的飯食,讓你肚子。」

「這是我的。」

「你怎麼往我臉上抹菜湯啊?」

「我新換的服。」……

一時間,膳房嬉戲打鬧片,剛從尚清苑來此取膳食的李子楓踏清和園,走到正堂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膳房一鍋粥的景象,眉頭不,臉也跟著沉下來。

有幾個稍年長的弟子或許到了氣氛不對,回頭正看到李子楓著臉站在門口,撂下飯碗連忙起跪地,「大師兄。」

膳房頓時安靜下來,所有雜役弟子瞬間跪一片,忍不住微微抖著。

李子楓不著聲地嘆口氣,也不著急問話,隻是避開滿地狼藉,慢步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隻鬆的饅頭仔細地看著,半晌,才冷聲道,「既然不想吃飯,那今日就別吃飯了。從現在起,直到午時末;還有晚膳時間的酉時初至酉時末,你們所有人,就在此守著飯食罰跪。」

雜役弟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再也沒了打鬧時的勁頭,對於李子楓的命令又不敢忤逆,於是齊聲道,「是。」

這時,跪在角落裡的小弟子猶豫著張張,「大…大師兄,此事是因為我一人而起,您要罰就罰我一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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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楓看看這名不過十歲的小弟子,聲音還稍顯稚,就已經懂得承擔一切,眼神中稍顯讚許,但並沒有因此饒過他,微微皺皺眉道,「既是如此,一會兒就由你一個人將這裡打掃了,不許其他人幫忙。」

「是。」

衡山派向來分工明確,膳房的清掃工作,都是由分管膳房的弟子負責,其中一名弟子心想剛剛門不久的小師弟,平日隻是負責簡單的送的活計,此時卻要被罰繁重的清掃工作,再也忍不住了,於是便膝行一步,「大師兄,您不許讓他幫忙,可如果我們是自願呢?」

其他人見狀,也跟著附和道,「大師兄,剛纔打鬧嬉戲,我們也參與了,所以,打掃桌子和地麵,我們也有份。」

李子楓欣地笑笑,「那也得等你們罰完跪再說。」說著,又看向那名主認錯的小弟子,不知為何,看著他,總會想起剛拜在歐澤門下時的自己,此時又忽然想起給歐澤挑個懂事點的孩子做隨侍弟子的事,由於一直忙碌,也沒有合適的人選,就給耽擱了,此時倒是正好…於是開口問道,「你…墨軒?」

那名小弟子低下頭,「是。」

「今年多大了?」

「十一歲。」

「好。」李子楓點點頭,「晚上收完活兒,到雲天閣找我一趟,我有話跟你說。」

「是。」

雲天閣書房,明亮整潔,一塵不染,寬敞的書案上攤著一張宣紙,宣紙上呈現墨跡未乾的四個大字『鴻苑山莊』。

「鴻苑山莊」坐於書案前的李子楓低聲唸叨著,隨即又提筆寫下『李沐』三個字,不知為何,每當提起這些,李子楓就覺怪怪的,總覺哪裡不對勁。

『呃!』手中的筆花落,掉在潔白的宣紙上,濺出點點墨,李子楓忽然覺頭部像被鎚子重重一擊似的,劇烈的痛起來,眼前的景象竟也有了重影,進而逐漸幻化,形另一幅景象,以往悉的書房,此時看起來,卻非常陌生,這到底是哪兒?李子楓嘀咕著,晃晃頭部,又閉上眼睛,努力使自己放鬆下來,靠在椅子背上,抬手輕輕按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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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輕緩的腳步聲逐漸近,在安靜的書房裡十分刺耳,李子楓猛地睜開眼睛,手抓住了來人的手腕,待回過神,眼前的書房還是那個悉的書房,而麵前之人,正是他的同門師弟許子寧,才放鬆下來。

許子寧被李子楓的反應嚇了一跳,「大師兄你怎麼了?」

李子楓鬆開手,站起尷尬地笑笑,「嚇到你了?」

「下手還重。」許子寧抱怨著微微皺眉,發紅的手腕,無意看到麵前之人的臉微微發白,輕嘆道,「你現在臉很難看知道嗎?是病了嗎?要不要找葯丹長老看看?」

「不必了,可能是有點累。」李子楓故作輕鬆地笑道,「你看你,小小年紀怎麼也如此羅嗦了?」

「鴻苑山莊,李沐」許子寧纔看清落在宣紙上的字,「怎麼又研究起鴻苑山莊了?莫不是你跟他們有仇?」

李子楓走到盆架前,擰了乾淨的手巾,額頭上的冷汗,又將手巾掛好,又折回書案前收拾好紙筆,「前幾日抓住的淩夜宮堂主王壯,他代出近日與鴻苑山莊有聯絡」李子楓說著,忽然覺哪裡不對,轉眼又凝視著許子寧,「你剛說什麼?」

「我」許子寧忽然覺得自己跟不上李子楓的反應了,想了想說道,「我說你怎麼又研究起鴻苑山莊了」

「下一句。」李子楓眉頭蹙。

「下一句?」許子寧遲疑著,「下一句哦,我說你是不是跟他們有仇?」

李子楓舒了口氣,「這就對了。」

「什麼?」

「當年我重傷躺在山崖底,那個位置,恰巧距鴻苑山莊不遠」

「哎呀!行了,想這麼多幹什麼?」許子寧尋了清涼藥膏點在李子楓的太著,嘀咕著,「再這麼想下去,你遲早會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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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楓輕輕佛開許子寧的手,「可是我真的」

「哎打住!」許子寧擺擺手,走到外屋隨手拿了個蘋果啃起來,「再說下去,你是不是又該告訴我你小時候的記憶正在慢慢恢復?」

「喂!」李子楓快步走過去,「你知不知道這蘋果沒洗!」

「什麼?咳咳」未來得及嚥下的蘋果卡在嗓子,許子寧一通猛咳,最後還是喝了李子楓遞過去的茶水才緩解下來。

「大師兄,你不能這麼害我。」

李子楓無奈,又不好說什麼,隻是抬手不輕不重地拍了他一下。

「哎呦」

秋日的山間,天氣變化多端,剛剛還放晴的天空,逐漸沉下來,秋風拂過,帶起樹枝嘩嘩作響,又吹落了為數不多的枯葉,不多時便飄起了的綿綿細雨。

山崖位於後sx側,是整個後山地勢最高的地方,山勢陡峭、壁立千仞。周圍的山峰若若現。不遠天空幾隻孤雁撲朔著翅膀飛過。李子楓站於一還算得上平坦的空地上,凝著腳下的一片蒼茫,任憑綿綿細雨落在臉上,融進服裡。

每當雨天,那年在尚清苑醒來時的無助就會湧進心裡,泛起一陣酸楚,想哭卻又哭不出來,似乎某些東西也隨著那段記憶一起丟失了。

這時,一把傘適時地出現在頭頂,李子楓回過神,連忙行禮,「師父。」

澤點點頭,看著李子楓雙眸中閃過的一憂愁,心裡忍不住嘆氣,這個徒弟,平日裡理檔案一不茍,辦事雷歷風行,幫忙打理門派事務又是一把好手。這麼些年過去,歐澤從未提起從山腳下把他救下時的景,可即便是這樣,還是避免不了他尋找過去的心思,而且他一旦鑽起牛角尖,不費些時日怕是拽不出來,此時雨連綿,心知他會跑到這來神,才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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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許久,歐澤才開口問道,「可想起什麼了?」

李子楓遲疑半晌,張了張,終是沒能說出什麼。他能看得出來,歐澤在提起鴻苑山莊時,刻意忍的緒,那彷彿是仇恨,而對於這個緒的緣由,歐澤一直又閉口不提。因此,在一切未明之前,自己不能開口說什麼。

思忱過後,李子楓垂下眼簾,「沒有。」

澤沉沉地嘆口氣,將麵前之人臉上微微變化的神盡收眼底,但也沒再追問下去,「想不起來就別較勁了,當心傷神。」

此時,李子楓真想再說一遍那年在尚清苑醒來的第一句話,『我怕』。可畢竟已經長大,不再是個孩子,有些事不能任由著自己來。但有些事,他恨不得立刻查清,那就是他的過去,想及此,心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但這想法隻能埋在心裡,暗中執行。

想及此,李子楓強行將思緒拉回來,隨即接過歐澤手裡的油紙傘,試探著問道,「師父,您到此尋弟子,是有事吩咐?」

澤深邃地笑笑,「這兩天趁著空閑,你先好好休養,過些日子,待門派裡熱鬧起來,有你忙的。」

「啊?」李子楓挑挑眉頭,不明就裡,但看歐澤淡定的眼神,似乎想到了什麼,會心一笑,「師父放心,弟子明白。」

鴻苑山莊

雨下得大了,淅淅瀝瀝。秋風襲過,涼意頓起,一名黑男子穿過亭子長廊,走到房間前停下腳步,將漉漉的油紙傘立在牆

輕輕推開門,初房間,一副潑墨山水的屏風映眼簾。繞過屏風,一條茶案穩穩的擺在屋子中央。一名著深青長衫的中年男子坐於茶案前,悠然地抿著茶,見黑人不請自,也不生氣,隻是靜靜地給他對麵的茶碗斟滿茶水,示意他坐下。

熱氣蒸騰著升起,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茶香,令人心爽神怡。可此時黑人卻沒有那種閑雅緻。

「據線報,王壯已經代了來此與您談話的訊息。」黑男子眉頭微蹙,「爹,在這麼下去,怕是衡山派要對鴻苑山莊手了。」

「急什麼?」中年男子依舊悠然地品茶,似乎不為對麵之人的緒所影響,「急急火火的,做不大事!」

說話的中年男子便是鴻苑山莊莊主李沐,而對麵的黑人是李沐的兒子,莊主李世傑。

李世傑聽罷,心不在焉地喝下熱茶,李沐再次給他倒上茶水,似笑非笑道「茶要慢慢飲,纔有味道。」

李世傑瞥過李沐雙眸中閃現過的一冰涼,再次端起茶杯送到邊一飲而盡,才到苦早已在中蔓延,直至心肺,「到底還要死多人,您才滿意?」

李沐將茶碗摔在桌案上,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你是在質問我?又或許,你依舊在可憐你那個短命的弟弟?」

李世傑了茶碗,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李世英,年僅七歲,就被眼前的這個人著摔下了懸崖,他曾哭著尋了兩天兩夜,終是無果。慢慢地接了李世英死亡的事實,可更讓他寒心的是,李家連個簡單的喪事都沒給他辦。

李世傑紅了眼圈,聲音哽咽,「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甚至舍掉你的親人,小娘和弟弟,就是最好的例子。」

「夠了!卑賤的母子死不足惜!」李沐狠狠地拍了桌案,案上的茶壺茶碗也跟著著,「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緒很危險。」

李世傑神沉滯。

李沐子前傾,近李世傑的臉,一字一頓道,「收拾好你這些可笑的緒。」隨即坐回去,繼續悠然地品茶,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兩日後,你與暗線裡應外合,潛衡山派藏書閣盜取藏寶圖及印章。至於接頭方式,到時我自會告訴你。」

李世傑雙眸中閃過一詫異,印章是衡山派調令各武林正派的信,丟了他,就等於丟了武林大半的指揮力,而藏寶圖正是衡山派暗藏寶藏的地方,以年年作為梁景朝後備資金所用。盜取兩件如此重要的東西方纔經李沐裡說出來,彷彿就是在敘說自己一天的飲食起居般那樣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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