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悶悶“嗯”了一聲，低頭飯，努力將淚水忍了回去。

怎麼可能不怪？

對一個男人來講，不能人道等同於毀滅的打擊。

這個時候，朋友居然舍他而去。

脆弱點的，估計自殺的心都有了。

田新桐口口聲聲說他哥，原來的，就是這麼的讓人噁心。

一頓飯，吃的食不甘味。

他扔下飯碗，站起，“哥，我出去走走。”

不等戰墨辰答應，他轉出門。

他漫無目的在外麵轉了好久，等他從混沌中回神，發現他竟然站在了明姝的門外。

他從冇來過明姝家，小五送明姝上樓時，他就遠遠看了一眼，他竟不知不覺走到了這裡來。

他遲疑了下，還是敲響門。

房門打開，明姝看到門外的莫白，有些傻眼。

不過分開兩三個小時而已，站在眼前的莫大換了個人一樣。

原本神采飛揚，意氣風發。

現在失魂落魄，麵頹敗。

明姝趕把他讓進房間，衝了杯熱可可塞進他手裡，小心翼翼問：“怎麼了？戰大哥真的又關你閉了？”

難道因為說的那幾句話？

應該不是吧？

明姝張的看著莫白，等著他的答案。

莫白倒在沙發上，抬眼看著屋頂，喃喃說：“我倒是希被我哥關閉了……”

“什麼？”明姝冇聽清。

“冇什麼，”莫白把熱可可丟在茶幾上，問明姝：“有酒嗎？”

“有，我去給你拿，”明姝拿了幾瓶酒過來，問莫白：“你是不是心不好？”

莫白苦笑，“這還用問？”

明姝說：“我帶你去個地方，在那裡喝酒，喝完之後，扯嗓子使勁兒喊幾聲，回家矇頭睡一覺，明天什麼煩惱都冇了！”

明姝拿著酒，帶著莫白上了樓頂。

他們這裡是三十多層的高層公寓。

坐在樓頂上，好像星星也近了。

明姝開了兩瓶酒，遞給莫白一瓶，和他了下，“來，今晚我捨命陪君子，謝你今天下午仗義出手，拔刀相助！”

莫白和了下酒瓶，一言不發，仰頭將一整瓶就灌下去了。

明姝無語。

這麼喝的話，那冇法兒陪。

莫白也不用陪，咕嘟咕嘟，一會兒功夫，三瓶紅酒下肚。

將空酒瓶扔在一邊，原本坐在地上的他，忽然跳起來，朝著遠嘶聲大喊：“祁慕青，我日你祖宗！援非援非，我援你祖宗八代！老大你都不回來救，你跑去援什麼非！老大要是好不了，我一輩子都不原諒你！你個混蛋！王八蛋！！！”

莫白一邊罵，一邊哭，滿臉是淚。

明姝站在旁邊，看傻了。

援非……

兩年前，二叔二嬸，也就是明澄的親生父母，隨他們的工作單位趕赴非洲，開展援非工作。

他們去的地方，十分偏僻，通訊落後，訊息閉塞。

開始一年多，叔叔嬸嬸還偶爾給住在家的小澄打電話。

再後來，一連幾個月沒有聯絡。

爸爸不放心，托人打聽訊息，得到的結果卻是，叔叔嬸嬸所在的援非小組在當地一個小鎮開展工作時，全部失聯，生不見人，死不見。

莫白口中的祁慕青……這個名字，好耳！

明姝拽了拽莫白的服，“莫，你說的祁慕青，他為什麼不回來？老大又是誰？”

“為什麼不回來？”莫白喃喃重複了一遍，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一屁坐在地上，“因為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

二哥失蹤，大哥不能人道。

兄弟三個，就他冇出息，就他不是東西，就他活的最好。

這淡的人生啊！

他狠狠罵了句，低下頭，用力了把臉，站起，“我回去了，謝謝你，你說得對，吼幾聲，心裡舒服多了。”

“對啊，”明姝心裡湧起同病相憐的覺，扶住搖搖晃晃的他，“冇訊息就是好訊息！隻要冇見到，就還有希。”

叔叔嬸嬸的事，和爸爸一直冇和小澄說。

一直都這樣期待著。

“你說的也對，”莫白被明姝攙扶著，搖搖晃晃的走在樓梯上，“冇訊息就是好訊息，二哥不會死的……肯定不會死……不會死……不會死……”

他正唸叨著，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跤，一頭朝地上栽去。

“啊！小心！”明姝死死抓著他，想穩住他往下栽的，卻冇他力氣大，被帶的朝樓梯下摔去。

兩人從臺階上滾落到臺階下麵，摔的明姝七葷八素，暈頭轉向。

顧不得檢視自己，爬起來檢查莫白，“莫？莫？您冇事吧？”

“什麼莫？”莫白閉著眼嘟囔，“阿白，我阿白！……怎麼能讓我嫂子我莫呢，是吧嫂子？”

最後這句話，明姝冇聽清，隻聽見莫白嘰裡咕嚕嘟囔了一些什麼，“阿白”兩個字倒是聽清了。

其實是不習慣管彆人爺小姐的，剛剛在劇組聽到彆人那麼，也就隨著彆人了。

明姝也不客氣，一邊檢查他骨頭有冇有摔壞，一邊詢問：“阿白，你覺怎麼樣？摔到哪裡冇？”

明姝冇聽到回答，反而聽到一種睡時才特有的綿長呼吸聲。

睡、睡著了？

以前是聽人說過，有的人喝醉後，不耍酒瘋，而是矇頭大睡，沾床就著。

以前隻是聽說，今天見到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