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其實是謝卿的心底話。
眼見說完蕭離落並未生氣,一時膽子也大了起來,便微提裾,跪著往他椅畔挪去。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四濺的碗筷和飯菜,謝卿總算是移到他旁了。
深吸一口氣,微微垂睫,去解他的龍袍。
假扮哥哥的這許多年,對於男子的服款式,早已是練無比。
不過輕輕幾下,便將蕭離落的外袍和白玉腰帶褪了下來。
書房中溫暖如春,龍袍裡邊,便隻有一件純白裡。
謝卿手微微抖,明明先前在京郊那片草地上也曾為他過,可那時,是因為他傷了,事急從權,而又著男裝,總是坦然的。
但現在……
他可是皇帝,而不過是小小的罪。
此刻的作,不僅僭越,還不知恥。
欺君之罪外,又多了一個主的罪名。
謝卿啊謝卿,你還在猶豫什麼?
事到如今,你難道還有退路麼?
這般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謝卿終於將那件裡也了下來。
於是,蕭離落渾上下便僅餘一條襯了。
他的膛依舊寬闊堅實、線條勻稱,隻是,右腹那一道的新傷格外明顯。
一想到那日他鮮淋漓的模樣,謝卿便覺得自己此刻的難過都算不得什麼了。
“先前你的結是怎麼來的?”一直紋不的蕭離落忽地開口。
謝卿作一頓,斂睫輕聲道:“民請教了給兄長治病的大夫。”
蕭離落一下子便想到了那日在謝府看到的薛紫蘇。
原來如此。
也是,有神醫世家傳人,區區易容小事,何足掛齒?
他不是冇有懷疑過的,可是,裝得那般像。
結明顯、腳步寬大、耳垂上冇有耳,量也甚高。
他的無益是的。
可他的心,卻被無邊的震驚、怒意以及悲涼所裹挾。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簡直又一次懷疑自己在做夢。
然而,不是夢。
甚至,伺候得用心,技巧更好。
“你這是自何學來的?”驀地,蕭離落寒聲問道。
謝卿回道:“那日皇上問民是否看過春宮,回府之後,民就去看了幾本。”
話落,胳膊便是一陣劇痛。
是被蕭離落陡地用力攥了。
“皇上?”謝卿惶然地看著他。
隻見眼前年輕的君主神冰冷,雙眸漆黑如墨,沉得似乎要將吞噬。
“也就是說,假如朕冇有發現你的份,你便要將這些都用在那個沈彬上?”他一字一句、冷冷地問。
“皇上,”謝卿慌忙搖頭,急急地否認道:“不是的。”
“不是什麼?!”
“民喜歡皇上,纔會對皇上如此。”
沈彬,於而言隻是陌生人罷了。
即便真的了親,他們最多也是相敬如賓,不會再有其它。
“喜歡?”蕭離落寒涼冷笑,諷道:“謝卿,那你告訴朕,今日你這般自甘屈辱來討好,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為了救謝欺程?”
“皇上……”謝卿臉一白。
“若有半句假話,朕馬上命人死他!”
“皇上不要!”謝卿嚇得慌忙跪下,急道:“隻要皇上放了我哥哥,民做什麼都願意!”
果然。
蕭離落自嘲一笑。
謝卿,你究竟把自己當做了什麼?
又把朕當了什麼人?
你對朕,可有一一毫的真心?
那夜,你說你喜歡朕,也不過是因為朕救了你,是不是?
再也想不下去,蕭離落驀地拂袖而起。
倘再跟多一秒,他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掐死。
“謝卿,你什麼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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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