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也是一愣，楊磐這小子雖生的壯實了些，實際上皮得很，常將人哄得一愣一愣的，如此莊重的行禮，倒還是第一次。

琪夫人淡淡撇了一眼伏地的楊磐，見他一不，也是有點奇怪，卻不好將溫夫人晾著，想了想對溫夫人道:「如鈺啊，你家裡是不是有未出閣的閨啊……」

溫夫人有點茫然，「是有一個侄，怎麼了嗎？」

琪夫人笑道:「你看我這兒子，算盤打得多好，這是提前就把丈母孃定下來了啊！」

溫夫人小臉一白，「這可萬萬使不得……」

楊家家大業大，可不是自己這等人家能夠攀得起的。

琪夫人哈哈大笑道:「說著玩呢。」

溫夫人歇了口氣，不得把這章翻過，倆人又聊些其他的話來。

等送走溫夫人，琪夫人把翹得高高的，用下示意狗子楊磐給自己腳，一邊漫不經心道:「咋了，真看上人家侄了？」

楊磐著自家親孃的，著手裡傳來的溫度，不敢抬頭。

真是，活的，琪夫人。

活的。

楊磐腦袋裡反覆回想著這兩個字，再放不下其他。

「哪能啊！」楊磐聽到自己說。

琪夫人似乎沒留意這邊的不對勁，懶洋洋道:「我可替你問過了啊，人家說你資質難得，若是了至清宮，說也是個親傳弟子，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

是，我就是想不開。

「對了，你屋裡那個丫頭呢，那個什麼米的？」

楊磐手一頓，一不好的預襲來，再忍不住，抬起頭來看。

琪夫人卻好似毫無所覺，繼續道:「就最小那個，嗯……你也別慣著了，也不小了，你是不是看上了，想收了？我知道你喜……」

「別說了！」楊磐突然鬆開手，想要堵住琪夫人的，他已經預見到下一步了。

然而沒有用，琪夫人依舊笑著，能到琪夫人在自己手心裡一張一合的，似乎有無數琪夫人在四周說話，麻麻的聲浪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淹沒。

「我知道你喜歡啊，我也沒說什麼不是？而且啊，我聽說……」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求求你，娘，娘！」楊爺哭的撕心裂肺，卻無濟於事。

「娘……」

這一幕是楊磐曾一遍遍回想的，他甚至記得琪夫人說話時的每一個神態，每一次挑眉，可在這個時候，那本是平常的話語，此時卻句句誅心。

楊磐自持甚高，從來不屑於與同齡人一般打鬧，但此時的楊磐哭的撕心裂肺，第一次表現的像個孩子。

他本來就是孩子。

「娘沒那麼死板……」

「轟隆！」

楊磐靠在娘親懷裡，一層薄薄的靈氣罩從他上激發出來，練氣三層的靈力被他毫不猶豫的甩出來，為琪夫人裹上一層又一層防護。楊磐能到自己靈力空後丹田傳來的疼痛，可楊磐是個固執的，哪怕在這種時刻他也是清醒的。

既然能讓他再回到這個時候，不拚命一把，也會為他的心魔。

雖然，註定不能改變什麼。

塵埃落定，楊磐站起來，琪夫人的不見了，楊磐看到的是楊宅炸之後的破敗，淩。香依舊頑強的燃著，卻失去了賴以生存的香爐，茍延殘一般。

有人影恍惚將至，楊磐卻不願再想了。

他閉上了眼。

再睜開，卻又是雕花小梁和床帳，自己邊空無一人。

楊磐赤腳下床，看著正廳桌上點燃的香，手心了。

「我不知道，你還會演化出什麼。不過，夠了，夢終究是夢，我不想待了……」

他麵無表，他出手，掐滅了香。

「再見。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