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十二歲那年。

來了一個胖老頭，頭髮都花白，服破爛，後麵背著一個竹籮筐，手中撐著一竹竿，走起路來，一瘸一坡。

「小夥子...」

帥鍋心道，那來的乞丐，乞討到這來了。

地主家也沒有餘糧，何況，還不是地主，一貧如洗，家徒四壁。

「就剩下一個饃。」帥鍋從懷中拿出一個饃，了，遞了過去，「還熱乎著。」

「你打發要飯的，不對，我也不是要飯的...」老毒說道，但一想幾天沒有吃東西，肚子已經咕咕了，又手去接，而此時，帥鍋的手已經了回去。

「不是要飯的，不好意思...誤會了。」說完，把饃放在了懷中。

老毒氣不打一來，盯著帥鍋懷中的饃，「小子，給人的東西，怎麼又拿回去了，一點也不尊老，賢良淑德，三從四德...好像那不太對，不管了，你是要命還是要饃。」

一隻毒蜂飛在老毒肩上，小孩拳頭大小，全金黃，尾有一毒針。

帥鍋看到這麼大的毒蜂，嚇的一跳，但道，「既要饃，也要命。」

「不識好歹。」老毒用力一扔，口中喝道。

「去。」

帥鍋運作如影隨形，隨風而，腳底似抹油，躲過了飛來的毒蜂，那毒蜂又迂迴，一追一逃。

「小子，閃的夠快，一個你能躲過，一群呢？」

隻見老毒吹了口哨。

過了一會，啥都沒有，還是那隻蜂，然後，空氣安靜。

咋回事，今天都去采去了，這也太尷尬了。

嗡嗡嗡。

一群蜂，如雲如霧，飛了過來，黑的一片。

「我的天呀，這怎麼躲。」帥鍋道。

「小子，知道怕了吧，把你那饃給我，我就饒了你。」

帥鍋很識時務，給了對方懷中的饃，差點因為一個饃引發一場案。

老毒三下五除二把饃給吃了，肚子還在咕咕，「小子，再去給我弄點吃的。」

「沒....」帥鍋本想說沒有，隻見幾條巨蟒爬了進來，一條一條的爬到老毒邊，對著帥鍋吐蛇芯子，「有。」

「沒有？」老毒冷聲道。

帥鍋嚇的一哆嗦，平生最怕的就是蛇，而且是幾條巨蟒，後麵跟著小點的毒蛇，「有，有，當然有，大爺，你等會，馬上就好。」

老毒吃了一碗接一碗，七七四十九碗後，「飽了。」還打了個飽嗝。

而帥鍋此時已經累趴了。

......

天快黑的時候，老頭子與哮天犬才浪了回來。

還沒進門，就喊道，「帥鍋，飯做好了沒有？都了。」

哮天犬也嗷嗷了幾聲。

帥鍋跑了出去，見到老頭子，眼淚在眼珠中打轉，哭訴道，「家裡沒有餘糧了...被...被...」結結說不出來，恐於某人威。

老頭子一進屋，看著堆積如山的碗，還有一旁，悠哉剔著牙的老毒。

「老毒...」

「老魔頭...」

「你還沒死呀。」

「你都沒死，我可捨不得先死。」

「古人雲，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誠不欺我。」老頭子嘆氣道，「說吧，這次，是禍害了誰，跑到我這裡來躲躲。」

「我靠，老魔頭，不是你讓我來的，一紙書信，信上說，一天十兩黃金，包吃包住...」

「有這事嗎？年紀大了，記不好，勿怪勿怪。」老頭子道了道，「想起來了，一年前確實寫了這麼一封信。」

......

話說一年前。

怡紅院。

老毒摟著一個人，喝酒。

咚咚咚。

「誰呀？」

「客，有你的信。」

「我的信？倒是一件奇事，居然會有人給我寫信，我倒是要看看。」

接過信，撕開信封，大意就是，請老毒來過當老師，包吃包住，一天十兩黃金，還有五險一金等等。

空頭支票誰不會開，先忽悠來再說。老頭子寫信時的心聲。

老毒剛開始激了一會，就冷靜下來了，「忽悠我？」然後就把信撕了。

但隨後的日子裡，在青樓，酒樓，賭場消費，欠下巨額債務，被三家聯名請了江湖殺手要債，沒錢換，一個要他一隻眼，一個要他一隻手，一個要他一條。

老毒亡命天涯。

一個月，連睡覺都不安穩，怕被江湖殺手追到，卸手卸挖眼，一日深夜，躲在茅房中，被臭氣熏了一夜，纔想起老魔頭寫給他的的信，就過來躲躲債，順便賺點錢。

......

「這就是你那徒弟，什麼，帥鍋，英俊，一點也不英俊，也不帥。」老毒點評帥鍋的長相。

「老毒，我這徒弟，確實不帥也不英俊，再不起個帥氣英俊的名字，那這一輩子，就與帥，英俊，瀟灑絕緣了。」老頭子打哈哈。

「……」帥鍋的心裡，極度無語。

老毒在屋子中走了一圈，口中嘟囔著，破，太破了，這桌椅，都不是黃花梨的，這床，都不是蠶背，廚房裡，都沒有錦，野味，清湯寡水。這還我教他識毒解毒下毒，想都不要想。

當年，有人花萬金請我去教學，我都沒去。

「當年萬金都不去，現在怎麼來了呢。」

「爺高興，咋咋滴。」老毒笑嗬嗬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來一粒黑的藥丸。

「吃了。」

帥鍋接過藥丸，有一難聞得氣味，放在了口中，嚥了下去。

「苦...有毒...」

然後就是沒有知覺，倒在了地上。

「你這徒弟缺心眼，沒腦子，差一弦，他吃，他就真吃了，我跟他很嗎？問都不問一下，當然，問了我也不會說，要是帶著這幅腦子行走江湖，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老毒很失，一陣數落，我要是有這弟子，我直接給他一粒毒藥，毒死算了，眼不見心不煩。

老毒越說越來勁，能教出來這樣弟子的人，他的師父可想而知是個啥樣子...

「老毒，從進門我就忍著，糧食都被你吃沒了，你還得寸進尺，指桑罵槐......看打。」

「老魔頭，我還怕了你不。」老毒退後，開啟籮筐，一群烏飛去，烏眼中泛白，全漆黑，紅。

飛在老毒邊，惡狠狠的看著老頭子，隻待老毒發號施令，就分吃了眼前的獵。

「毒烏，居然是毒烏，老毒，不打了，不打了，算我怕了你了。」

毒烏，以毒餵食，待全漆黑如墨，化為毒源，再以為食，直到變紅，黑夜中，見封。

「老魔頭，我聽神運算元說，多年前，你抱著一個嬰兒，要神運算元給這孩子算一天卦，神運算元不同意，你把他的鬍子都了，才給這孩子算了一個天卦，窺見天機，折損壽元，到現在神運算元還氣虧空，這到底是誰的孩子，值得你這般。」

「撿的一個棄嬰而已。」

「一個棄嬰，老魔頭，你是魔呀，魔頭一怒，伏百萬，流千裡。」

「當年，你一人獨上正氣門，殺了三天三夜，犬不留，山下的湖泊，現在還是紅的。」

老頭子看向遠方，默不作聲。

......

山中。

帥鍋正在練如影隨形，隨風而，影越來越靈敏，靈活。

哮天犬，也在後麵跟著，跑的很慢，十分懶散，突然，晴天，刮來了一陣煙霧，看似很慢，卻越來越快。

「哮天犬，快，快跑。」

哮天犬轉頭一看，眼中充滿驚恐，速度如閃電，奈何，那煙霧已經颳了過來，哮天犬跑著跑著，口吐白沫，四肢搐，倒在地上。

眼中再說，帥鍋，救我，那老變態來了，救我。

「哮天犬，你是讓我快跑嗎？你真好。」帥鍋像打了，跑的更快。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救我，快回來救我。

哈哈哈...笑聲從煙霧中傳來，驚悚，恐怖。

「小狗狗，小乖乖，你跑不了的，中了我的七步**煙，還沒有人能跑七步的，就算是隻狗都不行。」老毒抱起了癱在地上的哮天犬，用力了狗，「今晚，陪我睡。」

老毒喜歡擼狗，每次毒倒哮天犬，就是使勁，夠了，就一腳踢開。

而哮天犬不喜人他的狗，特別是男人，可每一個他的人，他都打不過。

雖然，哮天犬，是一隻會武功的狗。

......

山頂上。

帥鍋落下腳，看著遠那煙霧。

「幸虧，跑的夠快。」

突然，頭有點暈，意識開始消失。

「又...中毒了，什麼時候中的毒。」

然後，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一年來，帥鍋哮天犬，每天都被各種迷藥，毒藥毒倒，剛開始隻毒帥鍋，哮天犬隻是帶著的後宮，在後院閑逛，被老毒看到，才被拉到訓練中來，完全是無妄之災。

連隻狗，都在秀恩，老毒嘆，這對老毒造了一千點傷害，你讓我不好過，那我就讓你不好過。

......

夜晚。

吹著夜風，喂蚊子。

老毒從懷中，取出一本書，毒藥百科，用綢包的好好的。

「這本書，是我耗時五十年，嘔盡心所著，記錄著江湖中，常見的毒藥，及其解毒方法。」

帥鍋鄭重的，用雙手接過書籍，隻見幾個字映眼中，新華書局製作、印刷，售價三十文。

空氣突然安靜。

老毒咳嗽了幾聲，化解尷尬，「那個，那個，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的批註及最後幾頁我新加的容，好好學學。」

帥鍋臉凝重，戒備著四周。

「不要怕，不要怕，你看今晚，夜這麼。」

帥鍋抬起頭，一片漆黑，哪有夜，老人，都喜歡這麼聊嗎？

「不錯。」

又是一片沉默。

空氣又安靜了。

「學海無涯...你還有的學，好好努力吧，孩子。」說完，抬起手，拍了拍帥鍋的肩膀，帥鍋本想躲閃，但，看著老毒難得鄭重，就沒有躲閃，怕傷老毒的心。

老毒搜的一聲，就消失在了眼前。

帥鍋到拍的地方有點，「老毒，你又坑我......」然後就不省人事，餵了一夜的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