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死！”

    小叔突然提高了聲調，手上的力道也再次加重，掐的我快要不過氣來，但他的氣勢更是讓我不寒而栗，小叔怎麼可能對我這樣？

    我整個人都傻了，小叔松了一口氣，放開我，說：“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孩子懂什麼，你看見就看見了，千萬不要跟別人說，包括家裡人，知道嗎？”

    我沒有回應他，轉口問道：“我師……崔三爺爺是不是你殺的？”

    小叔看了我一眼，說：“你覺得呢？”

    “我不希是你，但我懷疑你。”

    小叔呵呵冷笑道：“那我說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信不？”

    我沒有回答，因為不知道怎麼回答，我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相信他。

    見我不做聲，小叔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說：“快點回家，不要再管趙寡婦的事了，我會收拾好這個爛攤子。”

    說完，小叔也就走了，我帶著大黃往家走，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不知道小叔究竟在做什麼，但我現在覺好像並不是我想的那樣。

    從他的話中，我約覺得事的發展好像超出了他的控制，而且都是因為我，要不是因為我在那個中午進了地窖，可能什麼事都沒有，即便有，那也是在我不知不覺中進行，了結。

    時至今日，回過頭去想想，或許生活就是這樣，總是喜歡跟我們開玩笑。你以為對的，其實可能是錯的；你想去維護的，其實可能是被批判的；你想尋找真相，其實可能已經掉進了假象的漩渦。

    我們總會犯一些這樣那樣的錯，我們想去彌補拯救，但可能只會引發更大的錯，到頭來才發現，我們本無力回天，因為一旦開始，便再也無法回頭。

    回到家還好沒被發現，我急忙把鈴鐺和鑰匙藏好，再也沒有力顧及其他，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真夠踏實，一直到中午我媽我吃飯，才迷迷糊糊的起來。吃了午飯，我也就想去拿木盒子，昨晚把它丟在啞劉家的籠裡了，再不去要是被別人拿走了可就壞了。

    於是我也就跑出了家門，直啞劉家而去，但是因為李二嬸子家離的也不遠，我怕又撞上，所以就繞了一大圈，才小心翼翼的來到啞劉家。

    啞劉本名劉寶全，是我另一個發小劉天貴的大伯，年輕的時候娶過一個媳婦，但沒過多久就死了，也沒有留下個一男半。

    從那之後，劉寶全就變了啞，整天啊吧啊吧的就落了個啞劉的稱號。以前窮人家娶不起媳婦，加上沒人看得上啞劉，因此，一直到五十多歲，啞劉都是只一人，變了老。

    至於啞劉為什麼變了啞，村裡傳言有很多，有的說死了媳婦，他傷心過度導致的；也有的說他媳婦男人，把他氣的；更有的說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他們家，不僅害死了他媳婦，還讓他變了啞。

    但是我從劉天貴那裡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說法，說劉寶全夢到媳婦托夢給他，說在那邊凍挨，讓劉寶全燒點紙錢給。

    劉寶全醒了之後，一刻也不耽擱，大晚上的去吳老二家要了一籮筐紙錢，直奔墳地。

    那時候不像現在集下葬，都是葬在自家的田裡，劉寶全的媳婦就葬在四心橋南邊的地裡。

    不過那時候還沒有四心橋，河中間只有一個土壩子，當時又是梅雨季節，河中積水淹過了土壩子。

    劉寶全也是鬼迷心竅，非要大晚上的去他媳婦墳前燒紙，好在對土壩子的位置比較悉，就把籮筐頂在頭上，索著下了水。

    雖然下面有土壩子，但水面也到腰窩了，走著走著，劉寶全就覺有什麼東西打在了他的後背上，手一，竟然是稀泥！

    但是回頭用手電筒照了照，卻什麼都沒有，轉過去剛走幾步，又是啪啪兩團稀泥。

    劉寶全心裡也就了，但是走到了河中間，騎虎難下，他也只好壯著膽子怒吼了兩聲，加快腳步往前走。

    被他這麼一吼，後面倒是沒有扔稀泥的了，但卻傳來一個聲音，嬉笑著說：“我滴乖乖！你看那個人的頭好大。”

    劉寶全要哭的心都有了，他頭上頂的是籮筐呀。接著又聽另一個聲音說：“頭大腦子好，要不讓他給咱們出出主意？”

    聞言，劉寶全趕把頭上的籮筐拿了下來，又聽後面的說：“我滴乖乖！不僅頭大，腦袋還能搬家呢。”

    另一個不屑的說：“這有什麼好稀奇的，咱們也可以呀！”

    聽到這，劉寶全也顧不上一籮筐的紙錢，把籮筐一扔，哇哇哭了起來，發了瘋的往對面跑，就聽後面的還在說：“我滴乖乖！連頭也不要了哈。”

    爬上了岸，劉寶全也不敢回頭，更不敢再河回去，繞了一大圈子才回到家，第二天嗓子就啞了，到最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啊吧啊吧的，活活變了一個啞。

    這種事在農村也不管真假，只當一個故事聽而已。

    來到啞劉家的籠旁，都出去覓食去了，倒也不會弄出太大的靜，但到都是屎，簡直臭氣熏天。

    我只好找了一截樹枝，一邊著鼻子，一邊在籠裡翻找。但是我把籠翻了個遍，甚至把陳年的屎都攪了起來，還是沒有看到木盒子。

    糟糕！難道是我昨晚沒有扔進籠裡，又或是被人撿去了？

    我急忙四看了看，又趴著院牆朝院子裡看了看，還別說，木盒子就在院中的石案上，看來是啞劉收去了。

    好在他並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木盒子也沒有被打開，只是隨手丟在了石案上。

    我心裡一陣激，四下裡看了看，就賊頭賊腦的進了院中，躡手躡腳的靠近石案，把木盒子揣進兜裡就準備跑。

    可就在這時，卻聽見屋裡突然響起了啞劉的聲音，啊吧啊吧的似乎在說著什麼。

    我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但啞劉只是在屋裡啊吧啊吧的，並沒有出來，而且好像很激的樣子。

    既然沒有被發現，我也就懶得管他，揣著木盒子正要走，卻聽屋裡傳出了一聲“不能那麼幹”。

    聽到這個聲音，我不由的一驚，因為這個聲音正是啞劉的，可他明明是啞，怎麼又能開口說話了？

    好奇心作祟，我也就跑出了院子，繞到房子後面，過虛掩著的窗戶，就見啞劉在屋裡來回的走著，好像很為難的樣子。

    而且一靠近窗戶，我就聞到了一子臭味，接著就聽啞劉說：“求求你行行好，別再做那樣的事了。”

    看來屋裡除了啞劉之外還有別人，但是過窗戶，我只能看見啞劉一個人，而且也只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的是什麼事，但從啞劉的神來看，應該不是什麼好事。

    啞劉撓著頭，低了聲音說：“張建業已經去了，你還想咋樣？咱們就這樣不是好的嗎？”

    張建業！怎麼突然提到了他？

    短暫的安靜之後，就見啞劉突然跪了下來，說：“我雖是個，但是真的心疼你，哪怕你要我這條命都行，可你說的那些事，我真的做不出來。”

    話音剛落，屋子裡頓時響起了咣當一聲，好像是茶杯摔在了地上，看來那位發火了，而且從啞劉的話來看，那個人應該是個的。

    我暗自腹誹著，卻見啞劉向前一撲，雖然看不到他的人了，但卻聽他說：“就算所有人都對不起你，但人家周雲虎還只是個孩子，你為什麼要害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