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書包帶子,慢慢往校門口走。
說不害怕是假的,如果說之前對陸執還有好,那現在這點好全部化作了畏懼。
們這個年齡的孩子,對帥帥的男生又想親近又有懼怕。
磨蹭了很久過去,祈禱他們等得不耐煩已經走了。
校門口沒什麼人,謝雨才松了口氣,旁邊的奧迪車車窗降下,出林子川微笑的臉:“呵,上車吧。”
林子川鎖好車門,示意謝雨進去。這是一家酒吧,里面的勁的音樂刺耳,從外面都聽得到,謝雨臉慘白:“我又沒做什麼,我不想進去,讓我回去好不好?”
林子川甩著車鑰匙玩,有點不耐煩:“和老子瞎什麼,讓你進去就進去。”
謝雨不敢再說了,跟在他后進了酒吧。
彎彎繞繞去了一個包間。
門沒鎖,林子川拉開門,嘖了一聲:“不仗義啊,我去干苦力活,你們玩得起勁。”
他去對面的沙發坐下,謝雨剛好看見里面的場景。
陸執、陳東樹和肖峰在打撲克。
站在門口,不敢過去,沒一個人抬眼看。
陳東樹催肖峰:“你快點行不行,每次就你最慢,不行就換川子上。”
肖峰一對K摔他面前,“你他媽才不行。”
陸執始終沒有說話,陳東樹和肖峰都在煙,他沒有。
修長的手指拿著撲克牌,煙霧繚繞中,他眸子顯得有幾分淡漠,一對2甩在了茶幾上。
額前碎發搭在眉骨,許是包間有點悶,他襯衫的扣子解開了三顆,手中一把牌全扔了出去。
“臥槽,又輸了。我今天牌運這麼霉呀?”陳東樹嚷道。這時候他才抬眼看著門邊臉已經白得不像話的謝雨:“喲,謝雨同學,站軍姿呢?”
謝雨手心出了冷汗。
第一次知道,自己和這群人的差距有多大,是多不一樣。
雖然有些壞心思,但出格的事本不敢做。而他們,離了學校那個地方,仿佛能出森森獠牙。
陸執長疊,靠在沙發上,終于懶洋洋地抬起了眼睛。
“謝雨?”
謝雨手了:“嗯。”
“寧蓁被冤枉作弊的事,你干的?”他彎了彎,邊笑意微冷。
謝雨拼命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你一點都不驚訝是被冤枉的啊,看來找你還真找對了人。”
謝雨臉變了變。
陳東樹在旁邊看好戲:“嘿,這樣都可以,妹子你是有多怕,一句話就招供了。”
肖峰雪上加霜:“嗯,你別怕呀,我們也不壞的,會記得幫你救護車。何明你還記得不,就前段時間還在醫院躺著的那個,還是我們的救護車。”
謝雨看向陸執,他十指疊,目冷嘲。
仿佛他一直都是這樣,不在意任何事任何人。
謝雨說:“是余姍姍做的,我看見了。”
包間里靜了一瞬。
謝雨什麼都不打算瞞,只想他們能讓回家,陸執再也不敢想了。都不知道被他喜歡上是幸福還是不幸。
“那天確實是我把墨水甩在了寧蓁上,我不喜歡,但是后來后悔的。寧蓁去廁所清洗墨水,當時我坐在側后方,余姍姍坐在前面。我看見余姍姍拿走了的準考證,后來又放了回去。開始我沒多想,直到后來監考老師在準考證里面發現了紙條。”
陸執挑了挑眉:“是啊。”
謝雨不提,他都快忘了還有這麼個人。
“你說,做了壞事是不是該付出代價,嗯?”
謝雨不知道他指的誰,只能接話道:“我會去和寧蓁道歉的。”
陸執語氣淡淡的:“不用,別去惡心。”
他這算是明明白白的辱了。
在場的幾個男生心里門兒清,謝雨分明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到余姍姍誣陷寧蓁作弊,卻一直沒有吭聲,顯然心里也是盼著寧蓁倒霉。
“給你個機會,讓你當回勇士。”陸執笑了笑,“去幫寧蓁洗刷冤屈。”
謝雨沉默,幫寧蓁洗刷冤屈,就意味著要對上余姍姍。
余姍姍和董雪微打架的事,至今讓忌憚。
那不是個好惹的人,纏上了會很麻煩。
“不愿意?”陸執的語調降了幾個度,誰都看出他有點不耐煩了。
謝雨趕搖搖頭:“好,我會把看到的事說出來的,我可以走了嗎?”
陳東樹滅了手上的煙,謝雨已經回去了。竟然是余姍姍,還真讓人意外啊。
可不管是誰,這都是執哥的鍋。
可憐執哥的小寶貝,承各方炮火。
嘖嘖,怪不得人家不喜歡他呢,執哥就是個大麻煩呀。
陸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臉不太好看。
“陳東樹,你說……”他頓了頓,“如果我變好一點,是不是就喜歡我了?”
陳東樹沉默了片刻:“執哥,你認真的啊?”
陳東樹和陸執也是一年多的朋友了,他第一次見陸執對一個人這樣上心。陳東樹本來以為寧蓁對陸執來說,只是一時新鮮。陸執像歷經滄桑的旅人,對什麼都看得淡漠,有時候又像年齡過小的孩,沒心肝的。
包間里煙霧散去,煙癮有時候像刻進里的東西,難熬的。但是嗓子脆弱,對比起來這點子癮連屁都算不上了。
陸執沒回答。他自己清楚,他再認真不過。
寧蓁在煩惱寫檢討的事。
好學生遇到檢討真的為難的,也沒作弊,如果非要在檢討里面認錯,說自己從今以后再也不作弊,覺得好別扭。
寫檢討又不像寫作文,首先得把自己犯的錯講清楚了,再保證不再犯這個錯誤。
什麼都沒做錯的況下,有點茫然……
周二放學的時候,決定……請教一下陸執。
“陸執,你檢討寫好了嗎?”
陸執手中的筆在旋,聞言他偏頭看向:“忘了。”
他本沒把這個放在心上,也沒打算寫什麼鬼檢討。
“可是,宋老師說,這周要給。”
陸執低眉一笑:“欸,寧蓁,你是不是不會寫啊?”
寧蓁點點頭,臉有點兒紅:“這是第一次寫。”從小到大都很聽話,別說挨分了,老師都沒有對說過重話。
“寧蓁,我寫檢討很厲害的。”他笑道,“從三年級開始寫,寫到現在也算個高水平學者了。”
“……”
“這樣你看行不行,你讓我送你回家,我幫你搞定檢討。”
寧蓁搖頭:“不行,宋老師說要自己寫。”
也不是那麼死板的人,關鍵是,不想讓陸執送回家。
陸執瞇了瞇眼,若有所思。
“你倒提醒了我還要寫檢討這回事。上個提議你不同意的話,我還有個提議,我去你家拜訪一下,你幫我搞定檢討。嗯?選一還是選二?”
寧蓁哭無淚,早知道就不問陸執了。
“有沒有三呀?”
他都想掐一掐臉蛋兒,忍住笑:“有啊。”
“三就是,你親我一口,自己寫檢討。”
“選一。”寧蓁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趁著寧蓁收拾東西這段時間,陸執從課桌里了一張筆記本紙出來。
用黑水筆寫了句話,夾在那堆書間。
夕暖紅了半邊天,年眉眼溫,眼里笑意淺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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