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分兩堂，目前是算與國學。書趣樓(www.shuqulou.com)

在場都是勛貴子弟與世家之後，來日子即便不能朝為，也得相夫教子，所以姑娘們都要學，不過考覈標準不如爺們兒那麼嚴格罷了。

這些戚繚繚自然都已經掌握得很好，但是為免馬腳，還得跟著一道做做樣子。

算課上風平浪靜。

到了學文章，顧衍連瞄了後頭幾次，發現戚繚繚竟然罕見地沒有睡覺，不由得：「戚繚繚，『潁考叔為潁穀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下一句是什麼？」

基於戚二小姐天賦太人，他都沒敢考難的。

全課堂二十來個人全部扭頭看過來，好些甚至都擺好了看戲的姿態。

戚繚繚頓了下，站起來：「先生，『公賜之食，食舍』，之後就是另一篇了。」

顧衍眉頭了下，暗道竟然被蒙中了。便又道：「《弟子規》可還記得背？」

八歲就把它爛於心了好麼！

雖是要低調，但是心裡惦記著青批，也不能不清清嗓子，把它給背全了。

顧衍神不，不過目好像溫和了點。

蘇慎慈也是回頭看了眼戚繚繚，見神態自若，心裡倒也稀奇。

最近這姑娘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失蹤了半夜回來之後，便像是突然間有了升華。

燕湳等人還有戚家幾個小輩也都不由自主地了腰，作為死黨和姑姑，畢竟給他們長臉啊……

「草包就是這點好，隨便有點什麼表現就讓人覺得耳目一新了！」

杜若筠鼻子裡冒著冷氣，丹眼傲氣地瞥過來。

「你說什麼呢！」話音剛落，課堂四角就立刻蹦起來這四個人，這四人長不一，卻一的俊氣英，竟然正是戚繚繚那幾個年紀小過的侄子！

老六戚子湛腰：「說誰草包？你這麼眼紅當草包，你怎麼不去當草包？！」

他們這一出頭，餘下人就懵了。

杜若筠漲紅著臉掐著手，卻是一味冷笑，瞪著他們並又不出聲。

鬧起來纔好！鬧起來回頭纔有戚繚繚的好果子吃！

這種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每次他們一出來維護，顧衍訓的就是戚繚繚，甚至是連同他們一起訓！

看戲就行了！

戚繚繚又怎麼會不知道杜若筠在想什麼？故意清了下嗓子，漫聲道：「子湛你們都先坐下，先生在呢，別了紀律。」

幾個小的總算是聽話的，聞聲就撣撣袍子坐了下來。

杜若筠見居然不怒不躁，還把他們安下來了，便就按捺不住這窩囊氣！

就等著顧衍把他們一個個揪出去替出氣呢，這裡安下來，還假惺惺維護什麼秩序，那先前豈不是被戚子卿他們給白懟了？！

問道：「戚繚繚！你前兒的功課了嗎？！」

顧衍看到戚家小子們憤然而起，本來是要治他們藐視課堂的，可是看到戚繚繚把他們給鎮了下去，也就省了口氣。

再聽杜若筠問起戚繚繚功課，他一雙眼又立刻銳利如鷹，朝戚繚繚看過來。

戚繚繚目的隻放在青批上，把刀子儘快拿回來還給燕棠，這纔是目前要做的事。

但杜若筠一再挑釁，也令想忽視都不能了。

戚繚繚兩世都死在杜若蘭手上，這世因為還了魂回來，不便節外生枝，想通過靖寧侯他們給杜家難看是不可能了。

但這筆賬卻抹不去。

是肯定不會讓杜若蘭太好過的，對了，還有個榮！

杜若蘭好歹被打了幾，榮可還好好的，不能讓他太舒坦……

與杜若筠無冤無仇，既然要纏著不放，那也沒有不接招的道理。

「沒。」說。

杜若筠冷笑。

沒等笑完，戚繚繚又慢條斯理地把先前筆抄好的幾頁紙的功課舉了起來：「實在是剛才忙於聽先生講課，沒來得及，多謝你提醒我！」

把功課恭恭敬敬呈給顧衍，然後亦沖扯冷笑了一笑。

杜若筠兩眼盯著上去的那幾頁蠅頭小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怎麼可能會是戚繚繚的功課？怎麼可能會做功課？

跟同窗八年，做過的功課還沒有一半多！

更別說還已經知道了那天放學之後還被杜若蘭鎖在小黑屋裡關了大半夜！

就算能做出這樣一份功課來，那也絕對需要時間的吧？！

「戚繚繚，你該不會是讓子煜代筆的吧？」走過來，低眉覷了眼那些字，又瞪向戚繚繚。

「會不會說話？！你的功課莫非是你們家侄子代筆的？！」戚子湛又是一口呸住。

除了，其實大家也都在懷疑。

顧衍道：「這功課真是你自己做的？」

「那當然。」戚繚繚點頭，「欺瞞先生，那可是不敬的。」

「不可能！」杜若筠口道，「你一天到晚謊話連篇，哪裡曾把禮義廉恥四個字放在心上過？

「你本就寫不出來這樣的字，就算不是戚子煜幫你抄的，也一定是戚子赫抄的！

「再要麼就是蕭世子幫你抄的！你那筆鬼畫符的字我們又不是沒見過！」

說到末尾輕掃了一下週圍的子弟姑娘們。

讀書不錯，自然邊也招攬了一群擁躉，也有些日與戚繚繚不對付的，眾人便七八舌地附和起來。

蘇慎慈很快走到戚繚繚邊，燕湳，程敏之，以及戚家四個小爺們也都過來了，剎時課堂裡就站了兩派。

餘下的人比如邢小薇等人雖然還坐在原，但是目卻也在兩邊陣營裡來回穿梭。

顧衍懶得理會他們對陣，隻問戚繚繚：「給個解釋？」

戚繚繚攤手：「先生這話可讓我為難了。難道我近來改過自新，在家裡勤加苦練了不麼？

「我以前隻是寫不好，又不是不會寫，我私下裡用心地練，可不就是為了今日一鳴驚人，讓你們高看我一眼？」

杜若筠冷笑：「戚繚繚，你還改過自新？這種話我們都聽膩了好麼！你也不見得天賦多麼過人，怎麼可能練練就能練得這麼好！」

戚繚繚聳肩：「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既然這樣，那你現在就寫一篇給我們看看！」杜若筠又敲起桌子來。

戚繚繚往桌上一捶：「你敲什麼敲！讓我寫我就寫？你算老幾！」

乾就乾，反正是個混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