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寧凝愣在原地,目掃過炕上昏睡不醒的人,心尖刺痛不已,極為不甘。
好不容易才在這個世界見到父親,怎麼能就這樣再次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難道老天讓覺醒另一個世界的記憶,就是為了讓再次失去最重要的親人?!!
“大夫……”
“不過……”郎中頭來,正好與青寧凝同時開口。
兩人頓了下。
青寧凝很快提起神,“您請說。”
郎中停了半秒,繼續道:“你爹這病我雖然治不了,但有人或許能行,隻不過他……”
“有什麼問題,您請直說。”青寧凝催促著。
“亭鄉縣回春堂的柳大夫,據說醫高明,這兩年來經他手的病人,無論多重,就沒有救不回的。你可以找他一試,隻不過,柳大夫格乖張,治病向來看心,且還有‘三不治’的規矩。”
青寧凝聽到這兒,眼睛亮了下。
但凡有這樣或那樣的規矩,最後還能被稱讚的人,向來都是有真本事的。
“他有哪‘三不治’?”
“一、不治有錢人;二、不治逞兇鬥勇而傷之人;三、不治不到場之人。”郎中話音一落,青寧凝便明白了他之前的遲疑是為了什麼。
他們白嶺村離亭鄉縣距離不近,不說下山的幾裏山路,就是下山後坐上馬車,也要一個多時辰才能抵達縣城,而步行則要花費兩三倍的時間!
且從村子下山這段路車馬無法通行,隻能依靠雙,青夜白病重,是不可能走得下去。
如此,他本人沒法到場,自然就是犯了“三不治”的最後一條。
青寧凝眉頭皺了起來。
旁邊的葉珩突然出聲,“他姓柳,又是回春堂的大夫,跟燕城那家回春堂可有關係?”
“小公子也知道京城的回春堂?”郎中詫異了下。
又見他著華錦直裰,雖無環佩玉石以裝扮,卻容俊朗,氣度非凡,很快了然,接著道:“這位柳大夫據說跟回春堂的東家是親兄弟,所以才能在藥堂裏設下這‘三不治’的規矩。”
“柳當家的親兄弟?那就是柳家二郎,柳朝(zhao)熠了。這人我知道,他這‘三不治’並非一定不治,而是看他心去,他心好了,也就沒什麼是不治的。”
“看心?”青寧凝角了下。
這位名醫的子還真是……任啊。
“是。”葉珩點頭,“在晉州時就有人跟我提起過這事,柳朝熠的‘三不治’很有名,而與之齊名的還有他喜好甜食這點。據說,隻要能吃到心儀的甜食,他心就會轉好,什麼治不治的,都將變得不重要。”
“我堂兄跟我講時,還說有人為了請出柳朝熠治病,將曾經給先帝做過點心的前廚都給請了來。”
“最後他功了?”青寧凝眼睛亮了下。
“是,據說當時廚做了一道很有名的糕點,柳朝熠吃後,便破例出手醫治了病人。”
“有名的糕點麼……”青寧凝心思幾轉,很快就有了主意。
謝過郎中,先將人出門,又讓弟弟照看父親。
青夜白雖然病重,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今夜不用著急趕路另請大夫,大晚上的也不安全。
送走郎中後,青寧凝將柴棚空出一塊地,用石頭臨時搭建了個灶火坑。
分了家,是不會在進灶房,好在鍋碗瓢盆等一個月前便買好了用著,此刻搭上火就能把柴棚當作新廚房。
先燒水理了葉珩打來的野兔和野,又砍下幾節竹筒,將泡好的米灌其中,滴上幾滴油,用竹葉封口後放在火中燒。
等竹筒飯燒好時,野味也已經理完畢。
青寧凝把竹筒弄出來放在旁邊,上鍋加水,將兔在水中滾過一遍,撈起放山泉水中冷著備用,重新熱鍋下油,放蔥薑等,炒出香味後再將兔倒進,繼續炒。
過了沒多久,濃烈的香味便飄散到院子裏。
旁邊幫忙燒竹子積竹炭的葉珩,頻頻來,仿佛又回到昨日躲在柴火堆裏的場景。
這香味,勾得他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這般想著,那悉的“咕咕”聲,再次從他腹中發出。
“咳咳……”年假意咳嗽了聲,翻了翻燒著的青竹,好似不經意地看過去,“你這做的是什麼?聞起來還香的。”
“紅燒兔。”青寧凝頭也不抬地答。
“兔?”葉珩幾分驚奇,將口中分泌出來的咽下去,“兔能有這麼香?”
話一出口,他又記起昨天的素菜豬頭湯。
明明都是素菜,其中主菜還是個蘿卜,可那聞起來的香味,卻勾得人忍不住想要食。
“咕咕……”正想著,肚子又一步出賣了主人。
葉珩耳紅了下,暗罵了聲,匆匆運功下腹中。
其實他們今天上山,中午隻吃了兩塊烙餅,早就得前後背了。
青寧凝也知道這點,正要開口。
葉珩先咳了聲,一本正經地轉移注意:“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攔住你向那小子的第二嗎?”
青寧凝微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
他說的是下午用竹向青時,他突然出現擋在中間,抓住的竹和青拍過來的掃帚,製止了兩人。
“為什麼?”
“因為你學藝不,對付這種連基本功都沒有的小嘍羅,你那一下去,可能要了他半條命。”年說著,不覺就略略抬了抬下頜,眸輕睨過去,“要是沒有小爺我,今兒你說不定就得背上人命司。說吧,你要怎麼謝小爺。”
青寧凝眨了下眼,看著這突然傲的年,指了指旁邊涼著的竹筒飯:“你要是了,可以先吃竹筒飯,這菜馬上好。”
正傲輕狂的葉小爺:“……”
他頓了會兒,悄悄挪了過去,拿起外表隻有溫熱的竹筒,上下瞧了眼,“這就是你說過的竹筒飯?”
“是,劈開竹筒就能直接吃,以小爺你的功夫,要弄開這麼一竹筒,是輕而易舉吧?”青寧凝輕輕笑著。
葉珩俊眉抬了下,很是不滿:“什麼‘小爺你’,你要麼我名字,要麼我公子!”
“哦,不用你小爺?”青寧凝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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