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
夏日最人的不是傍晚時分那抹未散去的暑溫,也不是黑幕籠罩大地的那寂寥,而是霞漫上天際,大地鑲上金邊,清晨迎過水帶來的那幽香。清澈的江水彎彎曲曲繞村而流,在最為清涼之刻,小村也最為顯得恬靜、安閑。
一聲聲催促的鳴聲四面八方響起,村里人窸窸窣窣開門打水洗臉,不時傳來一兩聲不知誰家的狗和嬉鬧聲。
今日,顧忱被迫起了個大早,天蒙蒙亮,就被人喊了起來,草草吃過早飯,興致的某人便將他拉到田里,面上閃著神采飛揚的。
“昨天講好的,今天不能反悔。”
瞧人一步兩回頭生怕他悔約的樣子,顧忱心實屬復雜,不知作何言語,只能乖巧應了聲是,道句不悔。
天尚早,田里昨日澆水晚了些,今日早晨是不必再澆的,需等下午,淋上一道便好,看人急不可耐的模樣,怕是等不起的。無可奈何之下,顧忱只好帶人去照常查看排水,誰曾想不看便罷,這一瞧出了問題,昨日還通暢的排水一夜間全數被人挖土堵上了,霎時顧忱臉鐵青。
秦沈不知怎的回事,顧忱心里卻通跟明鏡似的,昨日他駁了顧家大娘和顧小兒的面,們不痛快,尋思他兇星在側,不敢當面發作,只得在這些地方行損手段。
秦沈雖然不懂種水稻,但也知道水稻后要排水,這新土填舊坑,明顯得不行,一眼就知道顧忱田里排水被人刻意堵上了。
“重新挖開就好了。”秦沈拍了拍顧忱的肩,拿起鋤頭就刨土,顧忱回神見著就要阻止,秦沈連忙說,“你先去看看田里稻谷有沒有損失。”
想起幾個月辛苦勞累,顧忱不覺紅了眼,悶聲不響轉便去查看稻谷的況。許是忌憚在顧忱兇煞之象的名號,那些人不敢做得太過,只是填了排水,稻谷完好無損。
細細檢查過,確保稻谷無事后,顧忱才松下一口氣,填排水雖說膈應人,但重新挖開便好,總是好過拔,斷送這幾月汗水強。
秦沈這頭挖得差不多了,見顧忱轉悠回來,抬頭問道,“沒其他損失吧?”
“無事,只填了排水。”
秦沈點頭,“那還。”還知道莊稼是農民的。
“是。”顧忱放寬心后,才慢慢回過味,他倒是輕松著,可人還做著他的活呢,一時間愧難當,過手便要接鋤頭。“秦沈,還是我來吧。”
秦沈不理他,知曉人不敢自己,就著刨土的間隙跟人磕嘮,轉移人注意力,“你是不是跟人結仇了?”
這一問便問到點子上了,顧忱想起那結仇的緣由,頓時紅了臉,他低著頭,磕磕得說不個所以然。
見人踟躇吱唔模樣,秦沈以為人不愿意說,不搖頭嘆息道,人善被人欺吶,難怪這幾天觀察下來,他都覺得人各方面不錯,格好,能干,除開話不多,找不到有什麼討嫌的地方,人住村外被孤立恐怕也是類似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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