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菲朝外面看了一眼,見到寫字樓前面的道路一個行人都沒有,甚至這時候連路過的汽車也沒見到一輛,寫字樓門前房檐上的燈已經熄了,只遠遠一盞路燈,照亮燈下一小片范圍,兩旁草叢被黑影包裹著,誰也說不清里面是不是藏了什麼人。
那時候突然就害怕了,輕聲對保安說道:“我等一會兒再出去吧。”
保安看一眼,“怎麼啦?”
銘菲說:“我有朋友來接我。”
“那行吧,”保安或許是有些不耐煩,不過語氣里倒不明顯,他又把玻璃大門關了回來。
銘菲對糖說:“不好意思,麻煩你了。”
糖的語氣溫平淡:“你把地址給我,回去休息一會兒。”
通話結束之后,銘菲先把自己的車取消了,之后又把公司地址發給了對方,沒有回去樓上辦公室,而是在距離保安值班室不遠的休息坐了下來。
的棉花糖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忙,銘菲發完地址之后,他那邊就再也沒了回復,銘菲甚至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其實嚴格算起來,的棉花糖也是個陌生人,為什麼會害怕一個不認識的出租車司機,卻對一個網絡上連面都沒見過的人那麼信任?
真要細細追究這個問題的話,銘菲心想:大概是因為他給我打賞過吧。在網絡上,彼此都不認識的況下,對方不要求任何回報地付出了幾千元錢,看起來并不像是個會對有不良企圖的壞人。
又或者是銘菲本來對的棉花糖這個人已經形了一個固有的印象吧,想他那麼溫,又怎麼會是個壞人呢?
銘菲仰起頭,靠在墻壁上,閉了一會眼睛,不敢閉太久,寫字樓一樓大廳空曠而寬敞,大部門地方都陷在黑暗中,閉上眼睛總是人不敢安心。唯一能夠讓稍微放心的就是從保安室里傳來的電視聲音,那個保安像是在看什麼綜藝節目,過一會兒便發出一陣笑聲,哈哈哈回在大廳里,激起陣陣回聲。
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銘菲收到糖發來的微信:車子來了,停在你公司門口。
接著便是一個車牌號。
銘菲請保安幫開門,隔著玻璃便看見寫字樓前面空地上停了一輛黑的轎車,不認得牌子,但是看車子外形便覺到這應該是輛好的車。
確認過車牌之后,銘菲打開副駕駛車門坐了進去。
司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看起來樣貌和氣,他對銘菲笑了笑,問道:“是小姐吧?”
銘菲覺得這個稱呼實在太別扭,忍不住笑了一下,說道:“你好。”手系上安全帶。
司機問:“小姐地址在哪里啊?”
銘菲連忙告訴對方小區地址。
那司機溫和地笑了笑,踩油門將車子開出去。
一路上,司機并沒有和銘菲搭話,銘菲于是也保持著沉默,靜靜看著車窗外面。
很疲倦,但是大腦又很清醒,腦袋里像是被塞滿了東西,不停地思考,卻永遠考慮不到答案。
司機一直把送到小區門口,下車的時候對說:“注意安全啊,小妹妹。”這一回沒有拗口的小姐,而是換了個親昵可的稱呼。
銘菲站在車門外,彎了彎腰道:“謝謝你。”
司機對擺擺手,“快進去吧。”然后車子停在路邊,一直看著進去了小區大門才緩緩開走。
銘菲走在小區花園中間的小路上,打開微信卻沒有力氣打字,便給糖發了一條語音過去:“我已經到了,謝謝你。”
看一眼時間,已經十二點過了,不知道糖是不是睡覺了。
只是沒想到,糖很快便回復了一條語音,聲音沉沉的帶著些倦意:“到了就好,早點回去休息。”
銘菲想要再問他一句怎麼還沒睡覺,后來又覺得不太合適,于是只回復道:“晚安。”
兩個人之間便結束了對話。
回到租屋里,冷冰冰的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銘菲開始想念丞祺了。
即便是累得不行,銘菲還是要去卸妝、洗澡,等到一頭栽倒在床上,真有一種快要累死了的覺。
累得死嗎?銘菲問自己,大概還是累不死的。明天一早會在鬧鐘聲中醒來,掙扎著起床然后去上班。不過明天可以不用送祺祺去韋茹那里了,可是很想念祺祺……
第二天中午,銘菲和姜瑤吃完飯回來,還有十五分鐘休息時間。
姜瑤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
銘菲拿起手機,猶豫了好一會兒給糖發了一條消息:“昨晚太累了,沒來得及好好謝你。”
不出意料的,糖沒有回復。
一直到晚上,銘菲洗完澡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糖才給發來消息:“不用客氣。”
銘菲盯著那幾個字看了很久,打字:“你要知道,就連我媽也不會管我那麼晚回家是不是安全。”說完這些,把手機抵在下頜,心想自己是不是傾訴太旺盛了。
過一會兒,糖回復:“你會覺得我多管閑事嗎?”
銘菲連忙道:“當然不!”
糖發了一個微笑的表給,看起來有些不符合他形象的傻氣,至是不符合他在銘菲想象中的形象。
銘菲又說道:“我在想我該怎麼謝你。”
這次等了很久,直到銘菲快睡了,糖發來信息:“你會做蔥油餅嗎?”
銘菲立即回答他:“會。”
糖說:“下次視頻做蔥油餅吧,我以前吃過別人做的,很喜歡,你就當做送我的禮好了。”
銘菲愣了愣,回復道:“好。”
如果只是做食的話,對銘菲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期視頻是送給的棉花糖的禮,這件事在心里意義就變得不一樣了,讓產生了一種平時不會有的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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