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迷迷糊糊地翻了□,真是怪了,明明記得自己是坐著睡過去的,而且上來的時候也沒見馬車裏有靠墊毯子之類的東西啊。
這緞麵靠墊當枕頭高矮正好,羊毯子又又暖,要不是聽到馬車外傳來一陣陣悉的驗喝報聲,楚楚真想閉上眼睛再來一覺。
一骨碌爬起來跳下馬車,才發現眼前這地方已經荒涼得不像京城了,連楚水鎮都不如,倒像是個野樹林子,要不是兩個王府侍衛就站在外麵,要不是幾個差正忙活著,楚楚還真當是那個王爺要把扔到荒郊野外了呢!
不知道外麵什麽時候下起了雪,這些在外麵忙活著的差上發上已經積了薄薄的一層。
躺在地上的男□,各種新舊傷痕深深淺淺疏疏地爬在這副明顯經過心保養的皮囊上,一個刑部仵作打扮的老頭兒正蹲在跟前,一邊仔仔細細地索查看,一邊有理有序地一聲聲喝報出這雪白細膩的皮囊上的每一道傷痕。
楚楚皺皺眉頭,兩天下來這已經是第三沒穿服的了。京城裏的人還缺這幾個錢嗎,怎麽殺了人還非得把服都走啊?
楚楚湊近過去的時候老仵作剛好報完,扶著膝蓋緩緩站起來,手撲撣積在服上的雪,低頭抬頭間楚楚看清了老仵作的模樣,立時喊出了聲兒,“七叔,是您啊!”
田七一愣,“楚丫頭?你咋在這兒啊?”
“我來給王爺辦事的。”
田七回頭看了眼地上的,“來驗的?”
“不知道,”楚楚搖搖頭,指了指剛才坐的那輛馬車,“我剛來到,還沒見著王爺呢。”
田七順著的手看過去之後就更暈乎了,他到的時候那輛車不就已經停在那兒了嗎,這明明都快有一個時辰了啊……
田七怔愣的工夫,楚楚突然在田七這副打扮上意識到一件事兒,一下子跳了起來,“呀!我差點兒給忘了!午時三刻還要去刑部門口看榜呢!”
田七口而出,“已經出來了……”說完就後悔了。
楚楚急道,“那您已經瞧見了?”
“沒……沒瞧見。”
田七說的是大實話,他確實是沒瞧見,因為他本就沒來得及去瞧去,一大清早刑部書吏就火燒屁似地找到他家門口來了,攏共就說了兩句話,第一句說他被刑部錄用了,第二句就是讓他趕到城郊驗去,然後扯著他就來了。
他雖然沒看見榜,但很清楚地知道錄上的另一個不是楚楚,正猶豫著怎麽跟說才好,就聽在一旁整理單的刑部書吏頭也不抬地道,“你也甭去看了,另一個錄上的趙鐵牛,你個小姑娘家不這個名兒吧?”
楚楚扁了扁小,“我楚楚……”
“咳咳……楚丫頭啊,”田七趕話,“你不是說王爺你來辦事兒的嗎?王爺就在那邊那輛馬車裏呢,你還不趕過去問問啊,可別耽誤了王爺的公事!”
“哦……”
“哎哎,”書吏住,“順便把這單給王爺送過去。”
“哦……”
楚楚進到那輛足有一間小屋子大的馬車裏的時候,車裏就蕭瑾瑜一個人,坐在一張書案後麵,靜靜靠在椅背上,雙目輕合。
車廂裏四角都燃著炭盆,乍冷乍暖,楚楚剛一進來就忍不住打了個清脆的噴嚏,毫無懸念地把椅上的人驚醒了。
睜眼見是楚楚,蕭瑾瑜撐著椅扶手有些吃力地把脊背立直起來,微揚起頭輕輕蹙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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