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我有男朋友了。”

王樂是個很懂得揚長避短的人。

的武力值不行，就找個武力值點滿的保鏢。

拒絕和無論是格還是力氣都碾自己的人，不傷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快速找到同伴的方法，從小到大都在使用——錢。

錢不是萬能的，但萬能那部分占比99.9%吧，最起碼在長的這十幾年裏，都有用。

而應行看著那一疊錢，沉默了。

王樂把錢推到他的面前，像在做什麽不可描述的生意：“合作愉快。”

應行看王樂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

老師進了教室，放下教材說了句“上課”。

班主中氣十足的“起立”隨其後，應行把那一疊錢拿起來，伴隨著拖拖拉拉的“老師好”，跟著一起鞠了一躬。

再坐下，食指按著鈔票，拇指從下到上撥了一下，估計大概二十張。

應行出其中的兩張收進口袋裏，把剩下的還了回去。

王樂驚訝：“這麽便宜？”

應行無奈地嘆了口氣：“醫藥費你出。”

-

應行之所以拿錢，是覺得自己十有八九得幹上一架。

按孫子軒那個格，最快今天最遲明天，王樂就得被堵校門外面。

堵人的多半是隔壁技校裏大他們兩三歲的男生，有時候純堵，有時候堵完了還手。

孫子軒來不來看他心，但王樂是個生，孫子軒估計會狗仗人勢，過來打打炮，勸繼續當自己朋友。

應行以前和孫子軒不對付過，但那時候孫子軒還沒這麽惡劣，兩人一對一互毆的。

孫子軒沒占著便宜，從此和應行結了梁子，時不時就會找找應行的事。

應行不太想招惹孫子軒，畢竟他窮得可憐，賠錢是賠不起的。

但他的優勢也是沒錢，爛命一條你咋樣咋樣，有本事讓我去坐牢，等我出來了繼續幹你。

因此，應行和孫子軒的相大概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弄死你”的微妙平衡狀態，孫子軒也不想沒事惹著一，慢慢的也就避開應行，雙方都安生。

然而，王樂這事完得把他倆湊到了一起，應行這一架幹完了後續還會有被糾纏的風險，潛伏期據孫子軒的報複心一個星期到半年不等，結果如何就得他自己扛了。

所以他收王樂兩百純屬友本價，一點都沒心理負擔。

應行是這麽覺得的。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面對孫子軒隨即而來的報複，他不僅沒一手指頭，甚至全程就去打了個醬油，充當了個背景板。

“這是五千塊。”王樂手指一，那一疊錢就在手裏開出了一朵紅彤彤的扇子花。

孫子軒後四個叼著煙的青年一愣，紛紛不約而同地把濾給摘了。

沒等他們發問，王樂笑笑，把那一把聚集了所有人目的“錢扇子”輕輕一扇，語氣輕巧明快，笑眼彎彎：“誰第一個過來就是誰的。”

應行：“……”

這樣顯得他之前拿走兩百的行為很呆。

一時間誰都沒作。

“那、那是假的。”孫子軒第一個出聲，“不可能——”

話音未落，他側一個黃碼丟掉煙頭踩滅，大步走到王樂的面前，一把奪過手上的錢，低頭先是了幾張，再又從頭到尾數了一遍。

“，”他擡頭看向王樂，“我的了？”

王樂用大拇指指指後：“來。”

黃站在了應行的邊，繼續低頭數錢。

孫子軒後的三個都咽了口唾沫。

接著，王樂又從口袋裏拿出一疊錢。

“這是四千——”

話都還沒說完，剩下三個惡狼般沖著王樂蜂擁而至。

應行早有準備，一把奪過王樂手上的鈔票舉向半空，王樂嚇了一跳，往後踉蹌了一大步，右肩撞在了應行的口。

應行拎住的書包提手往上一提，王樂像個小崽子似的把肩膀一聳，這才保持住平衡，沒有直接摔倒。

“我先的！”

“分明是我先！”

“我先到錢的！”

三人直接開吵。

孫子軒不敢置信：“王哥！李哥！你們——”

“都閉。”應行松開王樂，把人拉到自己後，這才垂眸問，“給誰？”

王樂的手臂疊在前，是潛意識裏護住自己的作。

還沒反應過來，聽見前傳來聲音，就下意識沖著聲源方向擡頭。

他們迎著，應行的側臉邊緣被暈出模糊的線條，但不妨礙那優秀的鼻梁如山脊般立。

他低垂著眸，睫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白，卷翹纖長，白白的睫上下翕，像一只沐浴在火中展翅飛的蝶。

“王樂？”

王樂陡然回過神來。

“錢，給誰。”應行皺著眉，把那一疊錢在王樂腦袋上輕輕打了一下，“發什麽呆？”

王樂瞪大眼睛，看應行轉面向他，徹底背著。

那一盞白白的睫也變漆黑的小扇，垂下時乖乖覆在眼下，又像斂了羽翼的鷹。

“看什麽？”那只鷹振了翅。

“唔……”王樂站直子，眨眨眼睛，這才看向應行後的幾人，忙不疊道，“哦，你們都來了，那一人四千吧。”

兜裏沒裝那麽多錢，便摘了自己背上的書包就要拿錢。

應行攔了一下：“你確定？”

在他眼裏，將近兩萬塊這不是個小數目，就這麽隨便給了出去，總是要擔心一下的。

只是沒等王樂做出反應，那三個等著拿錢的卻先嚷嚷起來，囂著讓應行別多管閑事。

“沒事，你放心。”

王樂數完錢，分別給了那三人。

等到發完錢，王樂重新背好書包，孫子軒找來的四個大哥們全部倒戈站在後，現在戰況6v1。

孫子軒咽了口唾沫。

其實剛才發錢的時候他就想跑了，但是他又不信對方真的能把這麽多錢給出去，心裏還存留一僥幸，覺得可能是假的，又或者最後要收回去。

可是王樂就這麽把錢給了，真的進到了幾個大哥的兜裏。

清點完了，確定完了，什麽都沒變。

這時候他再想走，可是已經被自己帶過來的人攔住了去路。

“哼哼哼……”

王樂叉著腰，走到孫子軒面前，狐假虎威道：“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孫子軒知道自己是踢到茬了，幹脆也不裝了：“你牛，我惹不起。”

“樓梯上你是不是故意我？”王樂問。

孫子軒能聽見自己重的呼吸：“是。”

“道歉，”王樂挑挑眉，“真誠點。”

孫子軒深深吸了口氣，後槽牙咬了又咬：“對不起。”

王樂點點頭，掏出手機點開一串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記得黃蕊嗎？”

孫子軒臉不好：“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的事多著呢，”王樂歪歪腦袋，笑裏藏刀，“你以前用同樣的方法轉了學，是嗎？”

的話音一頓，話筒那邊傳來低低的聲。

“喂？嗯，我解決了。”

王樂對著手機說了幾句，隨後按下免提：“向道歉。”

孫子軒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什麽意思，猛地擡頭看向王樂。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眼底都冒出幾，通話時長一秒一秒的往後跳著，他咬著牙關，是一聲不吭。

“讓你他媽的道歉！”黃一掌推在孫子軒的肩上，“別讓人都在這等你！”

孫子軒往後踉蹌一步，腔劇烈起伏幾下，小聲說：“對不起。”

“大聲點！對不起誰？！”黃喊道。

孫子軒重複道：“對不起！對不起黃蕊，我錯了！”

王樂收回手機，通話仍在繼續。

話筒那邊有生輕微的泣，隨後發出一聲帶著濃濃哽咽的“我絕不原諒！”後掛斷了電話。

忙音嘀嘀兩聲，王樂看著通話結束，收起手機。

“被霸淩的覺怎麽樣？”王樂看著孫子軒，沒等到回應，又擡頭看看周圍幾個青年，“一會兒你們一人給他一掌，行不行？”

一旁一直靜默的應行皺了眉。

孫子軒先是一驚，隨後轉就跑。

一直守在孫子軒後的兩個青年十分給力地一左一右把他架了起來，重新帶回到王樂的面前。

“你敢！”孫子軒目眥裂，“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你爸是李剛？”王樂靠近一些，“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王姐是吧？”黃捋了一把袖子，“你看是打哪邊臉，只留手印還是打出？”

所有人都在等著王樂的選擇，這種小小的掌控真讓人上頭。

王樂久久地看著孫子軒，最後抿了抿：“算了。”

應行微微偏過目，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你一直就這樣欺負別人嗎？”王樂問孫子軒，“可惜，我沒這個惡趣味。”

-

理完所有事離開時已經是十二點半。

學校食堂裏只剩下一點殘羹剩飯，讓原本就沒有為胃口更加雪上加霜。

王樂堅定地執行“不在孫姨家吃飯”大計，在學校超市裏買了個面包生啃。

結果沒啃幾口，之前的黃在對面坐下了。

“我徐松，認識一下？”

王樂把口中的面包咽下去，點點頭：“王樂，你好。”

免去了和對方握手這一禮節，因為對方剛過煙，看起來也臭臭的。

“王樂，”徐松雙臂疊在桌上，微微前傾，笑著看著，“真好聽的名字。”

王樂：“……”

不是，哥們你有病嗎？

食堂已經打烊，裏面的學生零零散散，沒有幾個。

王樂掃了眼周圍，但凡坐著的同學都朝投來探究的視線。

“我是隔壁學校的，比你大個幾歲，你留個電話，以後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

按理說徐松接下來就要報號碼了，可惜王樂半天都沒有掏手機的作。

他只好用笑容來緩解尷尬：“你別張，我就想跟你做個朋友。”

接著，徐松跟王樂介紹了他在這一片好幾個學校裏的各方勢力，包括但不限于認識幾個老大，打過幾場群架，過傷住過院，和警察也能面對面，總而言之他就是現代版古仔2.0，有錢有勢有小弟，小弟正好又缺個大嫂，而王樂恰好夠資格可以前來應聘。

王樂對此有六點要說：“……”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站起直接離開，腳步快到飛起，但還是沒有擺得了古仔2.0的窮追不舍。

正想著怎麽擺，突然看見教學樓下有個悉的影。

應行拎著他的飯盒，跟老大爺拎著鳥籠似的慢慢悠悠朝著食堂這邊走。

王樂眼前一亮，撒開蹄子就往對方那邊跑去。

“應行——”

揮揮手，應行停下腳步，目越過發飛舞的大小姐，看到邊的黃。

差不多能想到是什麽事。

“你怎麽在這？”王樂停在他的面前，擡手理了理自己的劉海，“手上拎的什麽？是飯嗎？”

“嗯，”應行把手上致的便當袋遞到王樂手裏，“紅燒排骨。”

徐松此時也追了上來：“，你要吃飯我帶你去啊。”

王樂眼睛一瞪，抱著飯盒轉過來：“這位同學，請連名帶姓的我。”

徐松表和了一些：“沒關系，你也可以我的小名——”

“我有男朋友了，”王樂把應行的手臂一挽，一本正經道，“你這樣他會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