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勁著雙眼,漸漸的,視線終于變得清晰,聚焦到了一個拿著話筒的人上,的后還跟著一個男人,男人的肩膀上,扛著一架攝像機。
“觀眾們好,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這個故事的主人公,現在就在我的后,我們現在就去跟聊一聊。”
剛睡醒的我,腦子本就是懵懵的,本搞不清楚眼前這是什麼狀況。只依稀知道,似乎是什麼電視節目的主持人,來這兒找我,很明顯是到別人的委托。
“你好,請問,你是趙海棠士嗎?”
我尚且還沒有揣度明白這兩人的來意,整個人郁悶至極。
而這個舉著話筒的主持人,已經把話筒遞到了我的面前。后那臺攝像機的鏡頭,也正好對著我。
“我們是梧城電視臺《尋》欄目的記者,我們今天來這兒……”
主持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注意到母親緩緩的睜開了眼,亦是滿臉詫愕的盯著病房里這兩個不速之客,看了許久。
主持人見我遲遲沒有開口說話,又正巧看到母親醒了過來,所幸把矛頭對準了母親。把話筒又遞到了母親的邊,看似很禮貌的問候道,“阿姨您好,我們是……”
這一次,我沒有給把話說完的機會。
我徑直站起,先是快速的用攝像機上懸掛著的鏡頭蓋遮住了鏡頭,隨后一把奪過了主持人手上的話筒,毫不客氣的對他們說道,“我不管你們是從哪兒來的,我給你們三秒鐘,立刻馬上離開我母親的病房。否則的話,我就報警。”
“士,您不要沖。我們真的是電視欄目的記者,我們接到了您先生的求助,他們你們之間有一些矛盾。所以請求我們欄目組出面,幫助你們協調一下。”
我倒是沒有想到,陳江遠被急了之后,想到的爛招數竟然是這個。
呵,求助電視節目?
敢不敢更搞笑一點。
“不需要協調,現在立刻馬上,請你們走。”我表現的冷漠且拒絕,不給他們留下毫可以商量的余地。
主持人和后的男攝像相視一眼后,仍然不肯死心。主持人便從口袋里掏出了工作證來,意圖向我驗證的份。
我沒有接,而是拿出了我的手機,摁下了110。大拇指停在撥號鍵上,我朝著他們遞去淡漠的目,等著他們自覺的離開。
見我似乎是真的發火了,主持人才悻悻然說了句,“那士,我們等您愿意跟我們通的時候,再來。”
說罷,主持人便與男攝像二人灰溜溜的走出了病房。
而我,已經徹底從睡意中掙出來,整個人都被濃烈的怒火包裹著,腔又憋又悶。
“又是陳江遠搞得鬼?那封信,是不是也被他拿走了?”
到底是什麼都瞞不過母親的雙眼。
母親強撐著坐起,我趕忙上前,拿了枕頭給墊在背后。
“媽,這事您不用心了,我會解決的。”我收起渾散發出來的負面緒,平靜的對母親說道。
母親卻是微微揚起角,輕笑道,“你自己都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解決啊!”
母親的這句話,如一尖銳的刺,深深的扎進了我的心里。創口不大,卻足夠讓我的心,鮮淋漓。
我無言以對,一時間,陷了沉默。
“你呀,生來就命苦,長這麼大了,也沒有順利過。”母親出手,輕著我的頭,說話的口氣,輕又緩慢,有氣無力的覺。
我卻恍惚覺得,的話還有另外一層意思。我忽的想起,昨天晚上,陳江遠在跟我拉扯的時候,似乎有提到過那封信跟我的世有關。
猶疑再三,我還是沒忍住,試探的詢問母親,“媽,你讓我拿的那封信,里面究竟寫了什麼。”
難道我是撿來的不?
母親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又是一聲長嘆,“等你把信拿回來,自己看吧!”
我沒有再問下去,強迫自己不再去思考有關這封信的問題,我從小跟在父母邊長大,有疼我的哥哥,有良好的家庭教育,還有護我的父母。我怎麼可能是撿來的?
我點點頭,應了下來,隨后便不再問及那封信。
我跟母親說我去買些早餐,然后去找醫生問問父親的況。
母親沒有回應,低頭思索著些什麼,父親昏迷后的這些時間里,母親總是這樣恍恍惚惚的,我跟說什麼,時常要反應半拍。
良久,才著我說了一句好。
我給的雙掖上被子,又給從旁邊的保溫杯里倒了些溫水,遞到跟前。待到母親喝下,我才起往外走。
走到門邊,我突然想到,萬一那兩個人還沒走,就守在門口怎麼辦?
萬一我離開了之后,他們又來叨擾母親怎麼辦?
我想了很久,足足有十分鐘那麼久。最后在我寥寥無幾認識的人中,我給曲悅打了個電話。昨天跟聊天的時候,說起過,在梧城上大學,學校就離這邊不遠。
語音電話響起的時候,我的心突突的,有點張又有點惶恐。算起來,從高考過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了,不知道現在變了什麼樣子。
我轉念又一想,不管變什麼樣子,總歸還是離不了校園里的那學生氣。跟我不一樣,我已經是生過孩子的人了,渾上下,再也找不出半點書生氣。
電話很快被接通,曲悅慵懶隨意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出來,“喂!”
我攥著手機,低了聲音,以顯得自己沒有那麼張,“曲悅,我是海棠,我可不可以求你幫我一個忙。”
一聽到我的名字,曲悅立馬來了興致,說話的聲音都清醒了很多。
“你說!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我把前因后果大致跟曲悅講了一下,然后懇求現在來醫院一趟,幫我照看一下我的母親。
我以為曲悅會遲疑,或許也會拒絕,畢竟我們這麼久沒有聯系,高中同桌的時候,也沒有多親,沒有理由也沒有義務幫我。
然而,令我意外的是,曲悅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說,“你等我,半個小時。”
隨即,曲悅掛斷了電話。
我踮起腳尖,趴在門窗上往外看,果見那兩個人正守在病房門口,兩人來來回、回的踱著步子,里還在商量著對策。
我聽見他們說,要是我和陳江遠之間的故事播出去,一定能夠賺一波收視率。
想確實是這樣,他們這種欄目,所需要的故事素材就得配的上兩個字……狗。
我默默的回,背倚著房門,重新拿起了手機,想給陳江遠打個電話,問問他想要干什麼。
門外,卻又猝不及防的響起了一陣吵鬧,伴隨著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雜又喧鬧。聽起來,像是來了很多人。
我心下意識的反應是曲悅來了,可是這才過去了五分鐘,就算開飛機也沒這麼快。
下一秒,我的手機突兀的震了起來。
我看到手機屏上閃現的悉的電話號碼,這是陳江遠。
我摁下接聽鍵,靜靜的等著陳江遠開口,“海棠,你說,如果你父親知道你丟臉丟到了他的學校,他引以為傲的學生那里,你說,你父親會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嘟嘟嘟……”
電話在一陣忙音中,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