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歇晌醒來,如意便湊在耳邊輕聲開口。
“夫人,三小姐已經進府了,您現在要不要見見?”
溫嘉月問:“現在在哪?”
上輩子出于信任,溫若歡在侯府做過什麼,一概沒有打探過,只要不惹事,去哪里玩都隨便。
但是,這輩子要對的向了如指掌。
如意也早已派人盯著了,聞言便憤憤道:“三小姐在書房外摘桂花,說是要釀一壇桂花酒。”
原本還覺得夫人的猜測有些荒唐,三小姐看起來單純可,怎麼可能對侯爺有非分之想?
可是一進府便專門去書房附近摘桂花,如意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正院里種了許多桂花樹,都開得一樣繁茂,可三小姐偏偏只去書房附近,難不書房外的桂花更香?
想到這里,如意皺眉道:“夫人,不如您找個借口讓三小姐回溫府吧,奴婢真擔心對您和侯爺的不利。”
溫嘉月淡淡一笑:“有什麼好擔心的,讓過來吧。”
真正能影響夫妻的人還未出現,不過,溫若歡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沒有溫若歡的話,李知瀾想弄死還是要耗費些工夫的。
見如意的神還有些難看,溫嘉月叮囑道:“一會兒見到三小姐,可別出馬腳。”
如意立刻便收斂了神,暗道夫人沉得住氣。
自從生下小姐之后,夫人便愈發沉靜穩重了,越來越像一位真正的侯府夫人。
福道:“奴婢曉得,奴婢這就去。”
看著如意離開,溫嘉月收回視線,垂眸著兒安恬的睡,心一團。
燈燭開,噼啪聲也顯得溫,只覺得歲月靜好。
溫嘉月低頭親了親兒的臉,外頭忽的了起來。
微微蹙眉,看了眼同樣皺起小眉頭的昭昭,揚聲問:“何人喧嘩?”
外面便是一靜,如意和娘走了進來。
如意解釋道:“夫人,方才娘攔住奴婢,問這幾日為何不讓照顧小姐,覺得不安。”
娘誠惶誠恐地告罪。
溫嘉月看也沒看,低聲道:“不讓你照顧小姐,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若是覺得白拿月錢之有愧,便去和老夫人請辭吧。”
雖然原本想著讓娘白天照顧昭昭,但是溫嘉月不信任,便漸漸開始事事親力親為了。
就算不能親自照顧,必須給娘,也會讓如意在一旁盯著。
娘頓時愣住,訥訥道:“夫人,您這……您累,娘卻閑著,哪有這樣的道理……”
是真的不理解,總覺得不安,按捺了兩天還是忍不住來問了。
“我樂意,”溫嘉月不耐煩地開口,“你若是再多,便罰一個月的月例銀子。”
娘立刻閉上了,訕訕地出去了。
溫嘉月看向如意,叮囑道:“日后不許再進來。”
一看見娘便想起喂安神丸的那一幕,心頭煩悶。
如意不太明白夫人對娘的敵意從何而來,但還是乖乖應了聲是。
“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奴婢便去找三小姐了。”
不多時,溫若歡提著一籃子桂花過來了。
長得像張氏,雖然才剛及笄,但是縱然表現得再天真爛漫,穿得再清麗俏,也不住眉眼之間的嫵之。
更何況,溫若歡恨不得將所有貴重的簪子都簪到頭上,一時間顯得極為割裂。
溫嘉月視線下移,落在金燦燦的桂花上。
桂花清香馥郁,一時間連滿室的香味都沖散了不。
視線微黯,驟然想起臨終前的那一幕,對溫若歡的恨意險些無法克制。
溫嘉月拼命攥手指,笑著問:“怎麼忽然去摘桂花了?”
溫若歡了下額間汗珠,笑盈盈地開口。
“我想釀一壇桂花酒,等姐姐出了月子,正好和姐夫一同喝了。”
聽聽,多善解人意。
心里想的怕是自己同姐夫喝。
溫嘉月去邊的冷笑,溫婉道:“歡兒有心了,姐姐等著喝你親手釀的酒。”
“沒問題,歡兒一定好好釀酒!”
溫嘉月冷不丁地問:“對了,你去哪摘的桂花?”
溫若歡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些僵,停頓了一瞬才笑嘻嘻地開口。
“我去書房附近摘的,”一臉天真地問,“姐姐,那里是不能去嗎?”
“侯爺不在的時候你自然可以去,”頓了頓,溫嘉月笑道,“不過我倒是好奇,你怎麼非要去那邊摘?”
溫若歡張地了。
“不知不覺就走到書房了,我本來想換個地方的,畢竟是姐夫的書房,我定然是不能進的。”
“但是轉念一想,沾染了書墨香氣的桂花釀的酒,或許更好喝,所以我就摘了一籃子。”
溫嘉月越聽越心驚,是真的沒想到,溫若歡撒謊的功力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短短幾息便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造出一個完無缺的理由。
若不是早就知曉溫若歡對沈弗寒有非分之想,聽到這番說辭之后,一定會信的。
溫嘉月下眼底的驚詫,淡淡道:“原來是這樣。”
溫若歡怕多問,立刻轉移了話題。
“姐姐,你這麼急著我過來是何事呀?”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姐夫他……我有些力不從心……”
溫嘉月故意說得模棱兩可,言又止。
聽到“姐夫”兩個字,溫若歡已經開始好奇了,見不說話,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但是偏偏又不好催促,只盼著繼續說下去。
溫嘉月吊足了的胃口,這才幽幽嘆了口氣。
“算了,你在侯府好好玩就行了,我還是不說了。”
溫若歡這才說道:“到底是什麼事,姐姐快說吧。”
“對你來說又不是什麼好事,”溫嘉月依然沒說,“你小小年紀,我哪里忍心讓你這樣做。”
故意往溫若歡期盼的方向引,溫若歡果然中招,聞言心跳得有些快。
姐夫……姐姐力不從心……年紀小……不是好事……
溫若歡已然拼湊出了一個溫嘉月讓給姐夫做妾的故事,只是不好意思提。
但愿意,愿意極了!
為了讓溫嘉月安心,溫若歡堅定道:“姐姐你說吧,不管是什麼事,我一定幫你。”
再一再二不再三,溫嘉月覺得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自從我嫁進侯府,每日晨昏定省從未缺席,可最近坐月子力不從心,我總覺得自己不夠孝順老夫人,你姐夫雖然不說,但我覺得他也是這樣想的。”
溫若歡臉上笑容早已變得僵。
溫嘉月故作不知,執起的手,殷切道:“既然歡兒這麼想替姐姐盡這份孝心,那就從今晚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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