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聽誰說的?”夏傾月冷眉問道,心中一陣驚然。同等玄力,冰云仙宮的人壽命要比其他宗門的人短上許多,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而這即使在冰云仙宮之中也是個,一直被冰云仙宮的高層著。而由于冰云仙宮玄力層次極高,仙宮中的人整壽命也是很長,因而,這個事實并沒有太明顯的展現出來。
夏傾月之所以知道,是的師傅在的一次突破后失神說出,并告訴這是冰云訣最大的缺陷,嚴令不許告訴人,包括師姐師妹。而現在,蕭澈卻是一口說了出來。
“我要是冰云仙宮的宮主,這種‘缺陷’我一定會用盡所有方法下來,不讓外人知道。你覺得我能從誰哪里聽說來?”蕭澈撇道:“我真的只是從你的脈象上得出這些結論,僅此而已。看你反應,我好像全部說對了。”
“我不信!”夏傾月斷然搖頭。通過一個脈象就能推論出冰云仙宮一直藏的重大?簡直荒謬!如果真的這麼簡單,蒼風帝國神醫無數,冰云仙宮的這個早在不知多年前就該傳遍天下。
但蕭澈剛才說的所有話,都是直中要害,毫無偏差。這讓夏傾月無法不心中驚疑。
“就知道你不信。”蕭澈拿起地上的藥壺和包裹,走向房里:“跟我來吧。”
夏傾月的目從他手中拎著的東西上流連而過,微微猶疑后,跟著他走房中,關上房門。
“坐下。”把藥壺和包裹一放,蕭澈以命令的口氣向夏傾月道。
“你要做什麼?”夏傾月目疑的看著他。
“當然是替你調理。”
“不需要。”夏傾月直接搖頭。
“需不需要,你最好試過之后再下結論……喂!你該不會連試都不愿意試吧?”
蕭澈已把那個包裹打開,拿出一個銀的盒子。他嘆了口氣,臉上浮現了許的失落和失:“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基本都不相信。但至,我沒有能力害你,也沒有理由害你。我大清早去藥事房拿來這些東西,就是單純的想為你調理一番而已。如果有所見效,自然是好,如果沒有什麼效果,你也不會損失什麼……既然你不相信,試也不想試,那就算了,純當我自作多。”
蕭澈的話讓夏傾月一怔,隨之心中生出一抹歉疚……的確,他之前說的,和即將做的,都是為了給調理,而又不是向索取什麼或提出什麼要求,他也如他自己所說,本沒有理由和能力害……且不說結果會怎樣,自己直接回絕,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夏傾月心中幽然一嘆,在蕭澈邊坐了下來:“你要怎麼調理?”
“……你愿意調理了?”蕭澈看一眼,又輕哼一聲把臉別過去。
他這小孩子賭氣般的姿態讓夏傾月一時哭笑不得,聲音也緩了下來:“我想看看,你會怎樣調理。”
“嗯,這才乖嘛。”蕭澈再轉過臉時,已是一副笑瞇瞇的表。讓夏傾月看的微微一愣……這家伙,變臉的速度也實在太快了些!
“把手出來。”
蕭澈坐在了夏傾月前,夏傾月也依言出雙臂,橫攤在桌子上,寬松的紅袖一直拉到手肘部位,出兩截賽雪欺霜的玉臂。
蕭澈把那個銀的盒子打開,里面,赫然擺放著幾十細長如的銀針。
“銀針……難道你要用針灸?”夏傾月月眉微挑。
“嗯?你居然知道針灸?”蕭澈有些訝異的看了一眼。當初在滄云大陸,整個大陸會玩針灸的,加起來也不到十個人,其中包括他和他的師傅醫圣。不過在天玄大陸,這似乎是一種已經相當程度普及的醫,在蕭門的藥事房,都能找到一套針灸。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針灸之,對練度要求極高,要十幾年方有小,幾十年才有可能大。我可從來沒聽說你學過醫,更不要說針。而且,你的房間里,也本沒有岐黃的味道和痕跡。你到底要做什麼?”夏傾月的眼神里一直著疑和戒備。
蕭澈取出一銀針,雙指輕捻在了銀針的底部……而在蕭澈把銀針拿起時,夏傾月的眼神略微恍惚了一下,因為那銀針在蕭澈的手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和諧,仿佛這枚銀針天生就是長在蕭澈手上一般。這種覺很是微妙,無法言喻,卻又真實清晰的存在著。
蕭澈將一個小瓶子打開,以銀針淺淺一蘸,口中說道:“我會不會玩針灸,你馬上就會知道了。當然,如果你覺得有什麼不適,或是覺我在拿你開玩笑,你可以隨時將我中止。”
“那個瓶子里是什麼?”夏傾月目轉向了那個小藥瓶。
“普通的赤花花。”蕭澈隨口回答,目落在夏傾月的雪手上,拿著銀針的左手微微一晃。
蕭澈的這一下作極快,快到了讓夏傾月都沒反應過來。而蕭澈的左手收回時,他指間的銀針已經不見了,而右手手腕部位,已豎直了一銀針……準的落在池上。
毫無痛,甚至可以說毫無覺。如果不是眼睜睜的看著這枚銀針,甚至都不會知道一枚銀針已經刺了的手腕之上。夏傾月一陣容……快?不,這絕不是快!而是嫻!一種達到了驚人程度,堪稱極致的嫻!
第二銀針已被蕭澈拿起,沾了一點赤花的花,靠近夏傾月的右手,手腕微微一抖,第二枚銀針,已準的刺在了谷上。隨之是第三枚與第四枚,分別刺在了中渚與合谷。
右手之后,又是四銀針依次刺了左手的池、谷、中渚與合谷四,每一次的刺,作都快的讓夏傾月只能看到一晃而過的虛影。心中的驚訝,也隨著一陣陣銀針的刺而層層疊。
不知道蕭澈的“調理”會不會有什麼效果,但他這嫻如妖的手法,讓夏傾月本無法相信這竟是由一個十六歲的年施出。
“雙手放松,平穩呼吸,千萬不要用玄力。”
蕭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也配合著蕭澈,雙臂放松,平心靜氣。就在這時,忽然覺到左右雙手之中分別凝結起四冰冷的氣息,然后如找到了宣泄口一般,快速的涌向被銀針刺的池、谷、中渚、合谷四……
頓時,八銀針之上,分別升騰起一縷縷緩緩而逝的白霧,其中所蘊藏的寒氣,讓周圍的溫度都在快速的下降著。著經脈中竄的寒氣和快速逸出的白霧,夏傾月的雪劇烈容。
白霧升騰了數分鐘之后,才完全停止。蕭澈在這時忽然手,兩手齊晃,指若幻影,一瞬間,刺在夏傾月手上的八銀針已全部回到了他的手中,然后被他放了另一個盒子中。
“這寒氣,比我想象的還要重。還好你遇到了我。”蕭澈小聲的嘀咕一聲,然后將銀針的盒子一蓋,隨口道:“傾月老婆,現在雙手的覺如何?”
夏傾月抬起自己的雙手,眸中漣漪激。輕松、舒適、溫暖……這就是雙手此時的覺。就如同從某種沉重的束縛中忽然解了一般。手掌以及手臂的那種溫熱,在修行冰云訣后,更是第一次到,抬眸看著蕭澈,驚訝道:“這到底是?”
“其實很簡單,我只是把你的雙手,和雙手經脈中的寒氣給引導釋放,順便把被凝結的經脈疏通而已。”蕭澈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們冰云仙宮的玄功可以讓玄氣變得冰冷,從而威力大增。冰冷玄氣之所以更強大,是因為寒氣可傷人……敵人是人,自己也是人,傷人之前,也必然先傷己。這是個非常淺顯的道理。”
“今天早上你的手掌,發現你手掌的溫度遠遠低于正常人的溫。或許你們冰云仙宮的人會很自然的認為這是修行冰云訣所致的正常現象,但從醫學的角度,這樣的溫能正常才怪!!平時不玄力時,玄力蘊于玄脈之中,不會影響自。而一旦施展,冰云玄氣貫通全,釋放之時傷人,流轉之時卻必會傷及自己!你修煉冰云訣應該沒有多年,但大量的寒氣已滲你的五臟、六腑、、骨髓、丹田,而且越積越多,久而久之,對你全臟都會產生持續的嚴重損傷,不短命才怪!產生那些負面反應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夏傾月:“……”
“另外,寒氣之下,上的諸多經脈也會因頻繁的痙攣而閉塞,對于玄氣施展會有相當大的影響。你現在可以試著把玄力運轉到雙手上,看看和以前有什麼區別。”蕭澈一臉正的說到。
蕭澈這一番侃侃而論,說的有理有據,有始有終,有因有果,而且道理很是通俗易懂,連傻子都聽的明白。再加上夏傾月的切實反應,本無從質疑和辯駁。
但蕭澈一臉正說話的時候,心里卻是在齜牙咧……因為他說的這些話的確都是真的沒錯,但既是真的……也是在扯淡!
寒氣積傷是真的,會閉合經脈也是真的……但如果冰云訣真有他說的這麼不堪,冰云仙宮還混個屁!別說立于蒼風大陸的巔峰,估計早在八百年前都混不下去了。當修行冰云訣一段時間,完全適應冰云訣,那麼,寒氣雖依舊會傷命,但卻不會再繼續傷,反而會為助力,被閉塞的經脈也會自然通暢。
但夏傾月才修煉冰云訣三四年,自然不可能到“完全適應”的地步。以他的話結合自己一直以來的親覺,再加上“調理”之后的覺,蕭澈的說辭在聽來本是毫無破綻。
“調理”,只是個借口。冰云訣的“缺陷”,同樣也只是一個借口。他想要做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