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呢？可能源于崇拜，一點點被吸引；可能覺得一見如故，很想靠近他。心會變得甜甜的，會不由自主想起他，會走神，會傻笑，會忽然改變自己，心開始變得捉不……

谷雨即將舉行的婚禮在網上陸陸續續有了曝，很快作為婚禮主辦方的北海盛庭也得到了不的關注。酒店的宣傳部適時放了一些酒店的照片，借機宣傳。

酒店請來一位攝影師，要拍攝一段宣傳片。

先是所有的經理級別的員工大合照，然后部門每日的工作呈現：比如酒店員工如何微笑服務，酒店如何國際化，保安們的英語有多流利……

另外就是酒店的總統套房，它才是每家五星級酒店最好的宣傳。不過要先詢問季東霆的意見，他能否讓攝影師參觀取景。

季東霆勉強同意。

因為姜幾許要參與拍攝，拍攝之前，攝影師給講了要注意的容。

“最重點就是神態，一定要自然和自信。”攝影師反復強調，“神態里最關鍵的是眼神，要和、又要堅定，你先演示一下……”

姜幾許是被趕著鴨子上架的，語氣苦惱：“我不行的，換個人吧。”

“其實重要的還有氣質。”攝影師安姜幾許，“別張，大不了我們多拍幾次。”

姜幾許無語，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下午兩點，季東霆回來了，正是拍攝線最好的時候。季東霆在沙發上坐下，觀看攝影師整個拍攝過程。他眸淡淡掃攝影師，隨手拿起沙發邊上的雜志看了起來，口吻戲弄：“宣傳酒店呢，還是宣傳姜經理你呢。”

姜幾許知道季東霆在諷刺，不矜不伐地嗆了季東霆一句：“我是北海盛庭酒店的一員，當然也是酒店的宣傳對象。”

季東霆搖頭，笑了笑。

整個拍攝容其實很簡單。只要立在一個歐式斗柜前，將一捧新鮮的紫羅蘭放進一個羅馬花瓶里。很簡單的作，當然呈現給大家的不是，而是后的背景。一幅歐洲文藝復興時期畫家的油畫，這幅畫價值將近千萬。

“在低調中呈現高調，才是真正的高端洋氣上檔次。”攝影師說。

姜幾許不是專業的演員，加上不遠季東霆投過來的眼神，更加不自然。

“不行，不夠自然。”攝影師對姜幾許第一次“表演”不夠滿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眼神一定要到位，和、親切、自信，可以做到嗎？”

“我盡量。”姜幾許道。

攝影師重新來了一遍，還是不夠滿意，再次跟姜幾許說了自己想法，姜幾許只能小啄米一樣點頭，十分謙虛。

不遠的季東霆終于看不順眼了，站起來朝姜幾許走去，對攝影師說：“朽木不可雕。”

攝影師笑，對季東霆說：“還是可雕的，我再指導一下便可以了。”

“不好意思，我說的您的拍攝技。”季東霆一點也不給攝影師面子，蹙著眉說：“把機子給我，我來。”

什麼？！

……

再次拍攝，是季東霆親自手，景選在彎頂玻璃窗下的水晶花園。場景很簡單，姜幾許只需要隨意地修剪花。

姜幾許走到兩株剛移植過來的山茶花，拿著剪刀咔嚓幾聲，轉過問季東霆：“是這樣子嗎？”

季東霆低著頭調，頭也沒有抬一下：“隨便，平時怎樣就怎樣。”

平時怎麼就怎樣？的確每天早上起來都會修剪一下水晶花園的花花草草，小花園直對總統套房的主臥，如果季東霆拉開窗簾便可以看到清晨最的植。

另一邊季東霆玩攝影機玩得很認真，這個樣子都有點不像資本家了，倒像一個年輕英俊的發燒友。姜幾許心里發笑，打量著眼前的茶花樹，開始修剪起來。

不一會兒，季東霆喊停。姜幾許放下手中的專用剪刀，本能問季東霆：“是不是要再來一遍？”

“不用。”季東霆打開剛剛拍的畫面看了看，心里很滿意，招了下手，讓姜幾許過來一起看。姜幾許走過去，湊過腦袋看了起來，都驚訝了。季東霆的確拍得很好：鏡頭里一個穿酒店制服的人立在花團錦簇的水晶花園里，背影是S市的最中心的商業圈，一幢幢天大廈高聳云，除此之外，還有一條最S市特的淮江。

畫面有靜有，有有，還有一個城市賦予的時代故事。

“季先生，您拍得真好。”姜幾許真心贊說。

“還好吧。”季東霆放下手中的機子，漫不經心道：“去年去南極拍企鵝，相比之前技已經生疏了不。”

企鵝……姜幾許尷尬笑了下，他把當企鵝了嗎？

宣傳片拍攝好后，立馬放在酒店的網上，片子不管拍攝和剪輯都很贊，所以很快在論壇和微博轉載起來。尤其是后面幾個總統套房畫面，其中包括水晶花園的姜幾許，網友還特意將有些畫面剪出來，嘆道說：“不愧是一晚上八萬八的總統套房。”

總統套房的曝，讓部分人重新認識了北海盛庭，這家彌漫著濃郁的地中海風酒店，不僅有歐洲名畫、法國的青銅、法國的水晶燈鏡、意大利的音樂噴泉……連酒店工作人員都如此漂亮。慢慢的，網上開始有不同的聲音了，大家的關注點從谷雨的婚禮上轉移到了承辦方北海盛庭。

婚禮沒開始，廣告已經打開了，這是一件好事。第二天的晨會上，陸續當著所有人的把谷雨婚禮負責權給姜幾許負責。

會議上基本沒有人唱反調，只有何云一個人有意見。笑瞇瞇地開口：“陸總，我擔心幾許忙不過來呢，季先生那邊可不能馬虎了。”

“這不是問題。”陸續左手搭在會議桌上，看向何云，“時間并不沖突，能者多勞。”

陸續對姜幾許的高度贊揚，何云的臉“嗖”地一下白了。

散會后，姜幾許從何云邊走過，何云低聲音住了，姜幾許轉過頭，只見何云咬牙切齒地看著。

“姜幾許，爬上了陸總的床，滋味如何？”

姜幾許微微白了臉。過了會，正視何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何經理，請勿以己之心，度人之腹。”

何云一下子說不出話來。真沒想到姜幾許這只兔子會有這樣凌厲的眼神，姜幾許已經沒有之前的逆來順了。其實一開始，喜歡姜幾許這個員工。任勞任怨，毫無怨言，直至做事越來越出，也開始帶團隊了。

姜幾許越來越優秀，越來越不安。然后陸續也看到了姜幾許的出。人的職場，比能力、比品位、比人緣、比誰更被上司欣賞和喜歡……

不知不覺，姜幾許在北海盛庭的位置已經深固。客房出了什麼問題，大家聯系先聯系的不是，而是姜幾許這位副經理。

現在面對姜幾許那句“勿以己之心度人之腹”，何云還是忍不住站了起來，湊在姜幾許耳邊說：“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里清楚。”

姜幾許猛地拉住何云的手，慢慢轉過：“何云，你要知道一件事。你朝人潑臟水，這桶臟水第一個經手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有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可以一時不計較，不代表永遠不計較。”

何云瞪了姜幾許一眼，走開了會議室。

姜幾許被何云甩手的回力往后跌了半步，站直深深吸了口氣，直至后傳來一道腳步聲。猛地轉過頭，只見陸續從會議室里的資料室走出來。

大腦閃過一個可能：和何云的對話，陸續也聽到了？

姜幾許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想起前兩天何云袋子掉出來的領帶，整個人更不好了。抿了了聲：“陸總。”

陸續什麼也沒說，目平靜地落在的手上。這只手，剛剛正用力拽著何云。

姜幾許覺得陸續可能要興師問罪了，低下頭。陸續笑了，角微微揚起，直接說：“剛剛我在想，如果姜經理跟何經理打起來了，我要怎麼理？”

果然，陸續真看聽了。

姜幾許有點惱怒自己的沖，心很復雜：“陸總，你誤會了，我跟何經理并沒有什麼問題。”

“是嗎？”陸續向姜幾許走近一步，也不再穿，“可能我聽錯了。”

“陸總……”

“姜幾許。”陸續姿筆立在跟前，直直地看著，一雙黑眸讓姜幾許的心打了個兒。

“職場上，有些事已經不需要我提醒你。何云再有不對，也是你的上司，你要教訓可以，但要等爬到頭上再說。明白我的話嗎？”陸續說。

姜幾許點了點頭：“對不起，陸總……”

“你沒做錯事，道歉什麼，”陸續眼睛一眨，又加了句，“清者自清，輕易跳腳反而讓人起疑。”

姜幾許心里打鼓，難道他連何云說爬床的話都聽到了？頓時只覺得好尷尬，腸子都開始打結了。

“我明白的。”低下頭，然后跟陸續道了別，離開了會議室。

姜幾許想跟季東霆請個假，安排安替值班一段時間，季東霆一口拒絕了。晚上姜幾許伺候季東霆吃飯，笑容也沒之前燦爛了。

季東霆慢條斯理理著手頭的牛排，中途抬眸看了姜幾許好幾眼，心也好不到哪里去，這個小管家居然給他氣！

“不吃了！”季東霆放下手中的刀叉，站了起來。

姜幾許上前詢問：“季先生，是不合胃口嗎？”

季東霆向：“你說呢？”

“這可是按照您平時的口味做的。”姜幾許剛說完，又發現自己說錯話了，怎麼能質疑貴客。

季東霆倒也沒多為難，來到客廳：“是我自己心不好。”

姜幾許：“……”

季東霆接不了話了，怎麼不問自己為什麼心不好。懂不懂照顧好一個客人，客人的心同樣至關重要。

噓寒問暖，還真是一個五星級服務人員的服務容，姜幾許誤打誤撞詢問起來：“您為什麼心不好呢？”

季東霆雙優雅疊，跟姜幾許翻起了舊賬：“趙濘的婚宴，你說我參加還是不參加呢？”

姜幾許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季東霆背靠歐式沙發，雙手合十抵在下，開始跟姜幾許說起了自己的煩惱：“說起來趙濘這人，我并沒有跟他合作生意的打算。他格太鉆營，明得讓人討厭，但他請帖都已經送來了，如果參加婚禮肯定要送大禮，還有……上回我跟他怎麼也算打了一場球……”

好為難，真是好為難！

姜幾許著季東霆，試著開口：“季先生，您怎麼想的呢？”

“算了，我不喜歡欠人。”季東霆輕輕嘆了口氣，站起來，“去幫我車，我要出去一趟。”

姜幾許應答，正要出去，季東霆淡漠的聲音在后背響起來：“你不是要請假嗎？三個小時夠了嗎？”

姜幾許差點淚流滿面，好大方的季先生。

季東霆一邊走一邊整了整自己的外套，側過頭看亦步亦趨跟著自己的人，“晚上有安排嗎？”

“我打算請客。”姜幾許說。

季東霆了然地點了下頭：“哦，我知道，你獲得了最佳個人獎，發了獎金。”

“您真料事如神。”姜幾許笑道。

季東霆睨了姜幾許一眼，一副小看了自己智商的模樣，這樣的破事也可以用“料事如神”來形容嗎？他用腳趾頭想想就明白了。

一個單人，前男友有了新歡，也不見得有什麼朋友，七八糟的男朋友除了那群男廚子就也沒有了，如果要請客吃飯，除了請同事還能有誰。

晚上姜幾許在筠西路請大伙吃海底撈。大家各自散了后，到便利店買了一罐木糖醇，來到公車站等公車時，嚼了好幾顆木糖醇。

所有人都是回家，只能回酒店，而且不能晚于23點，這是季東霆放出來的條件。姜幾許有點憤憤然。坐在公車站提供的長凳上，著車流匯聚車海，數起了車子。不知道幾輛小車過后，公車就來了。冬天的夜風徐徐吹著，姜幾許摟了摟上的呢子大，因為喝過酒，并不覺得多冷，抬頭看了看四周高樓上方慘淡的黑云：不知道今年的S市什麼時候會下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