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姜初妤趕忙道歉,還覺得不夠誠懇,想到個主意:「要不我摘一個柿子……額,送你?」
見他沒說話,姜初妤以為是默許了,便挑了個又大又的柿子,另一隻手還不放棄自己吃過的,以一種極其冒險的姿勢準備下樹。
而顧景淮只是震驚於——
還未洗過的柿子,竟然能下得去口!
太震撼了以至於沒關注說了什麼,又在做什麼。
「啊!」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尖,顧景淮聞聲抬頭,只見一顆柿子直直地朝他臉上呼嘯而來,如浮雲蔽日日薄西山山坡一般,命中。
痛已經無傷大雅了,黏糊的在臉上蔓延開來,他眼都不敢睜,在巨大的衝擊下,想起來一件非常關鍵的事。
「這是你吃過的,還是沒吃過的?」
尾音都打著。
姜初妤也知道自己做錯事了,大氣不敢出,說話聲細細小小的:「給你的那個我保護好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故意的,兩隻手各拿一個柿子下樹太困難,想把左手的遞到右手上,一個沒拿住意外就這麼發生了。
顧景淮得到答覆,頓頭皮發麻。
很好,那麼他臉上的這一團東西里,還有這丫頭的口水。
他剛想張口喊人,卻嘗到了一甜膩的、了的柿子味道。
頃刻間他到自己像是病來如山倒,幾乎要昏過去。
後來的事他也記不清了,好像模糊地病了一場。
病好之後,他居然神奇地不再有潔癖了,茶也能喝了,槍也能了。
這可把顧文啟高興壞了,當即就給他找了個全京城最厲害的武學師傅——姜明遠。
或許是真有天資,顧景淮學得非常快,一年後便能像從小習武的男那般舞刀弄槍,顧氏夫婦認定姜初妤是兒子的福星,便提出了結親。
……
顧景淮腦海中閃過那段回憶,掀眼瞥了瞥正跪坐在他側的姜初妤,將所有緒了下去。
打那起,每每見到,他就會憶起臉上柿子黏膩的,心裡陣陣犯噁心,卻礙於禮數不能表現出來。
所幸今及弱冠,這心裡的怪病也宛若孩時的一場高熱,已經消散了無痕了。
周華寧被顧景淮打斷了話,面上有些掛不住,嗔了他一眼,握著姜初妤的手扶起來,接上方才的話道:
「你與我兒,時相識,如今又做了年夫妻,我只希從此你們應當是一條心,以真心換真心。」
姜初妤福應過。
相比婆婆,公公顧文啟淡定很多,只問了關於養父母的事。
姜初妤一一作答,他又問:「渝州太遠,你回門不便,是否請你舅家長輩上京一趟?」
「兒媳已於賜婚聖旨之後給舅家寄去了一封信,只不過路途遙遠,尚未收到回信。」
顧文啟點點頭:「如有消息,記得知會一聲。」
總算過了敬茶這關,姜初妤緩了一大口氣,還沒來得及歇歇,馬上又要迎來在顧府的第一頓午膳。
午膳是一大家人一起用的,姜初妤在這時才認全了人:
顧文啟一家為大房,是顧家主事,膝下兩兒兩,無妾室;二房顧文彬,有一妻二妾兩兒一;三房顧文宇比兩位兄長年紀小不,妻子新喪,只留一妾陪在左右,育有一。
幸好三房平日各自住在各自的宅院裡,有花園假山等布景相隔,居後宅,平日與他房相見的機會應不多。
顧景淮的大妹已出嫁,小妹顧疏蕓今年十三歲,還未及笄,子活潑好,與從前有些相像,故而第一眼就對頗有好。
二公子顧延清年十八,比還大一歲,也是個悶油壺子,讓人看不在想什麼。
姜初妤打起神應付了這頓飯,結束後已提不起笑,胃裡也不知飽,如提線木偶般回了東廂房。
熱風穿過抄手遊廊拂過面頰,才察覺鬢邊不知何時已出了薄汗。
國公府占地遼闊,約有三四十畝地,在正房和東廂房之間走一趟都要用半柱香時間。
顧景淮高長,總把落在後,起初姜初妤會立馬加快腳步跟上,如此重複個幾次,也累了,索轉首四顧,邊走邊看風景。
沒話找話,偶爾指著景觀問東問西,顧景淮言簡意賅地答覆,步伐也漸漸放緩。
當路過一影壁時,姜初妤見牆後生著一顆枝繁葉茂的樹,有幾分眼,便走了幾步跟上他,指著那樹隨口問道:「夫君,那是什麼樹呀?怎麼禿禿地種在這裡?」
顧景淮腳步一頓,瞧也不瞧一眼,任舉著手眼地等他回答,也一言不發,快步向前走去,仿佛後有東西在追似的。
隨行侍為緩解尷尬,輕聲回話道:「夫人,那是棵柿子樹。」
姜初妤:「……」
走近了一瞧,多年前的記憶一一湧現,還沒到秋收的季節,空中似乎就飄起了濃郁的柿子香。
當年那件意外發生後,周華寧像老母護崽一樣圍在昏厥的長子邊,氣得臉發青,厲聲責問是怎麼回事。
從樹上爬下來、衫上帶著灰的姜初妤顯然嫌疑很大。
姜父替道歉,姜初妤被嚴肅的氣氛嚇壞了,哭哭啼啼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顧景淮被的哭聲吵醒,咳嗽了一聲,更嚇得巍巍走上前,邊抹淚邊道歉:「世子哥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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