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為難地說：“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這是目前最后一份，其他的正在烤制，不過很快就能出爐了！”

顧書云看著自己那份正在裝袋的魚茸，微垂眼眸：“我這份給他吧，他是游客，可以讓他先品嘗一下蘇城的食。”

聞屹姿態玩味，漫不經心地看著問：“怎麼看出我是游客的？”

“我從小在蘇城長大，聽口音能分辨一些。”

江南的語調偏溫，說普通話時音調中也會無意染上一些。

聞屹角隨意勾著，聲音懶洋洋的：“那你猜錯了，我母親和外公都是蘇城人，我也算……半個。”

顧書云微默了幾秒。

“開玩笑的。”男人深邃眉眼舒展，起眼皮目停頓，“那你能聽出我是哪來的嗎？”

店家突然打斷兩人，將打包好的魚茸桃遞給顧書云：“還是先來后到吧，你喜歡這個，別讓了。”

而后轉頭對聞屹說：“下一份很快就好了，先生您不急的話再等一等？”

“不急。”聞屹冷眼瞥向店家，“先來后到，應該的。”

顧書云垂下眼睫沒再推，拿好自己那份準備離去。

男人神一，淡聲開口：“請問如果作為游客來蘇城的話，你有推薦的地方嗎？”

顧書云思忖片刻，笑說：“想吃食的話可以去向南巷，驗蘇城文化可以去南堤巷，寒禪寺附近的風景也不錯。”

“方便加個微信嗎，我對蘇城不太悉，有不懂問你？”

聞屹低頭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屏幕中很快出現自己的二維碼。

“不好意思，我不加不的人。”

顧書云略帶歉意地朝他輕點下頭，隨后快步離開。

遠遠離去的背影在橋水環繞的江南煙波中，獨有東方人的溫婉朦朧。

聞屹扯笑了笑，修長手指點亮息屏的手機屏幕。

良久之后重新打開微信，掃碼付款。

不稍多時，店家將魚茸桃打包完畢。

抓手里的袋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先生，我也是本地人，可以給你推薦蘇城好玩好吃的地方，保證小眾人！”

聞屹輕描淡寫道：“不用了，我不是來旅游的。”

愣了下，抿著繼續說道：“那我能加你的微信嗎？”

店家目滿懷期待，剛剛故意讓顧書云先走，就是為了此刻有機會能和他單獨說話。

聞屹聲音疏離：“抱歉，不能。”

他表冷淡地收起手機，拒絕姿態明顯。

-

因為時間比較充足，顧書云和往常一樣步行來到「空山新雨」。

九月蘇城天氣還舒適，是旅游的旺季。

「空山新雨」在南堤巷靠里一側，穿過長街再繞幾個彎，白墻黛瓦綠蔭林立，隔絕了外邊熱鬧的人來人往聲。

顧書云笑著和館的人打了招呼。

“今天怎麼晚了？”問。

往常顧書云都是第一個到的。

“今天路上人多，走得慢了些。”顧書云簡單答。

「空山新雨」是私人開的評彈館，規模比較小，打掃之類的工作都是們自己來做。

顧書云在休息室放下桃后，開始去館的月閣打掃。

「空山新雨」有兩間茶間，里間是月閣，外間是山岳閣。

進來評彈館一般不稱聽曲，而是品茶。

游客點了茶水后，可以吃點心聽評彈，和朋友聊聊天，一段緩慢休閑時很快就過去了。

顧書云先將茶葉和桌上吃的東西歸置好，主要是瓜子、餞、糕點之類。

“書云，有人找你。”蘇聽蘭嗓音清亮，在外間喊聲音也很清晰。

顧書云從月閣走了出來，見到來人有些驚訝。

邵揚是評彈館的老朋友，他雖然來得不是很頻繁，但每個周末會固定出一個下午過來聽一聽。

他姿拔又經常西裝在，在一眾老人中格外明顯，偶爾他還會來找顧書云問一問評彈相關事宜，一來二去也就了。

但今天不是周末，也還沒到開館時間。

顧書云問：“你怎麼來了？”

邵揚扶了扶眼鏡，笑著說：“這周末我可能來不了了。”

“噢，”顧書云微微頷首，“所以你提早到今天來嗎？”

他垂下眼皮，有些憾：“今天可能也沒空，我是來找你幫忙的。”

“嗯，什麼事？”

邵揚遞上手中的長卷軸盒子，從里邊取出一幅畫。

“這幅古畫我是朋友偶然得到的，轉贈給了我，我把它收在書房里忘了，等我再看的時候才發現它已經被蟲食，破損得很厲害了，你看。”

他緩緩打開畫卷，古意的畫紙上有好幾霉斑，打開之后里面的更是損嚴重，顧書云在看到畫上的痕跡時心里一，默默惋惜嘆氣。

邵揚觀察的表問道：“你也喜歡這畫嗎？”

顧書云點了點頭，雖對于古畫研究不深，但對此還是存有鑒賞的心。

“我聽說蘇老先生的孫子是一位文修復師，我想著你和蘇老更，請他幫忙問一問這畫能不能修，可能機會大些。”

蘇信鴻是蘇城有名的書法藝家，平常除了寫字畫畫就喜歡聽聽評彈和昆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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