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薛青嘰嘰喳喳說起來就沒完了,在邊邊的印象中,年后的薛青話不多,是個相當沉默的男人。
很多孩子進青春期以后,話都會慢慢變,不管不顧的子會慢慢收斂起來,變得害和穩重。
這就是長大的標志。
薛青陪著邊邊翻過了一整座山頭,累得氣吁吁,看著站到最高的山頂,蹲下,從包里出小鏟子,鏟起松的黑土,裝進了隨攜帶的小玻璃瓶中。
邊邊湊近瓶口,嗅了嗅,黑土里伴隨著枯草和腐,散發著自然的泥土味,不臭,但也怪怪的。
雖然搞不懂那家伙要這東西做什麼,但還是盡心盡力地裝了滿滿一小瓶黑土,干凈瓶,塞回帆布小包里。
薛青疑不解,問邊邊:“你爬這麼高的山,就是為了挖這里的泥啊?”
邊邊點頭:“對呀。”
“為什麼啊?”
“城里的朋友沒有見過大山的泥土吧,我要帶給他。”
“哦,城里人真奇怪。”
回去的路上,邊邊看到一簇生長繁盛的梧桐木,于是爬上樹去摘葉片,下來的時候一腳踩空,摔了跤,把膝蓋都摔破皮,流出了。
幸好有薛青跟在邊,著回了家。
外公外婆急壞了,趕帶邊邊去鎮醫院理傷口,其實沒什麼大不了,很多淘氣的小孩經常膝蓋摔破皮,醫生給邊邊的膝蓋消了毒,然后涂了紅藥水,說很快就會好起來。
邊邊跛著腳在家里休養了幾天,時不時會手賤去翻膝蓋上的紗布,看著這上了紅藥水的結痂期傷口,自己覺得好惡心,嫌棄地“咦”一聲,趕蓋住。
沒多久,邊邊就要返回江城了。
因為的傷不便,外公外婆為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和一道去了火車站,準備送到江城。
薛青也來車站送別,還送給一個嶄新的筆記本,祝學習進步。邊邊收下了筆記本,也祝他新學期一切順利。
——
邊邊回到顧宅的那天下午,聽到全宅的傭人都在議論一件事——
顧懷璧已經被關了五天閉了。
五天前,一個家里孩子帶了同學來王府花園串門,同學小男孩藝高人膽大,說要去“怪”住的樓里探險,其他姊妹兄弟都勸他不要去,怪真的會吃人的,可是小男孩不信邪,拿著自己的玩“寶劍”,趁天黑溜進了顧懷璧住的小洋房。
后來只聽房間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聲,小男孩被帶出來的時候,嚇得魂不附神失常,還尿了一子,里叨叨著:“怪要吃我!怪好可怕!”
小男孩的父母還來顧家鬧過一場,然杜婉也相當有魄力,說顧懷璧生孤僻惡劣,家里的小孩見了他都會避讓,既然是小男孩不懂禮貌闖進他的房間,意圖不善,這件事七分錯在他自己,三分錯在顧懷璧。
小男孩的父母氣得不行:“我們家孩子還小啊,顧懷璧比他大好幾歲呢,都不知道禮讓嗎!這樣子嚇人,要是把孩子嚇出病怎麼辦!”
杜婉說:“外面人都傳我們家懷璧面目猙獰丑陋,這孩子明知如此,卻還要上門招惹,難道不是自己找罪嗎。”
“你們……你們顧家真是太欺負人了!”小男孩父母鬧了起來:“必須讓顧懷璧跟我們家孩子道歉,不然這事沒完,我要去法院告你們!”
杜婉品了口茗茶:“行啊,你帶他來,我顧懷璧給他道歉,但前提是,這孩子還能再經得起二次驚嚇。”
小孩父母一聽,臉跟著就變了,改口說不要道歉了,要賠錢,賠神損失費。
杜婉已經不想和他們多說什麼,站起,冷冷道:“我顧家即便家財萬貫,但不該用的錢,絕對一分都不會流出去,你們想打司就去告,我杜婉奉陪到底。”
說完便下了逐客令,將熊孩子的父母趕了出去。
雖然對外,杜婉護短的態度強,但對顧懷璧也是相當嚴厲,關了他整五天的閉,甚至連夜間都沒有放他出來活,說他要是再任妄為,會關他一輩子!
顧懷璧卻只有冷笑。
所以邊邊回來那天,盡管顧懷璧閉期滿,但他還是沒有從房間里出來。
黃昏時分,邊邊在院子里修剪花圃,紫的繡球花枝開得繁茂蔥蘢,格外惹人喜。
一個年紀約莫六歲的小孩遠遠地著繡球花,卻戰戰兢兢不敢靠近,于是邊邊對招了招手。
孩走近了邊邊,低聲問:“姐姐,懷璧堂哥真的……是怪嗎?”
“對呀,他可嚇人了,張著盆大口,有比獅子還長的獠牙,一口就能把人的脖子咬斷!”
小孩瑟著往后退了退:“怎、怎麼可能,人怎麼會長獠牙呢!”
邊邊笑了起來:“人就是人,一個兩只眼睛,能有多可怕?”
“那為什麼大家都那樣說。”
“那是因為他們害怕。”邊邊解釋道:“人越害怕,就越會被自己想象出來的東西嚇到。”
“姐姐你一點都不怕懷璧堂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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