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那邊有工作人員呼喊賀雲沂,他直接順勢走開了。
「有這麼『猛烈且衝擊力十足的』的好意關心嗎,真是——」何阮揚起聲調,朝著賀雲沂的背影抱怨了下,繼而視線往下移,他整個人都頓了頓,「我不要你喝過的!」
何阮剛想把那瓶水放到一邊,辛葵那邊的拍攝已然結束。
接過水,視線看向這兒,應該是被他剛才的高分貝吸引到了。
辛葵看何阮朝著揮揮手,示意過去,腳步遲疑了下,還是轉了過來。
何阮有一肚子的埋怨想抖摟。
想起方才小可憐辛葵也被欺的場面——他覺得自己在漫長的拍攝期間,有了同甘共苦,且頗為有相同的並肩人。
「喂,小辛葵。」何阮表凝重,「你覺得賀雲沂這個人怎麼樣?」
驟然被過來,開口就是這麼個話題。
周圍也都是往往來來的工作人員。
辛葵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說。
不過說到這個人——對於他的認知,好像是千層蛋糕。
一層又一層撥開,下方卻仍然有沾滿油的,新的一層。
人看不真切。
何阮將辛葵的沉默當作了對於自己語氣的默認。
他毫不掩飾,且發揮了自己對於賀雲沂的極大不滿,當然——只是限於今日份的定番。
「這人真難搞,是吧。」何阮大聲,「也不好惹。」
他隨後又說了幾句,都是那種稔之下的小批判。
辛葵陷自己的思緒里,再回過神來,只捕捉到方才何阮最後的那句「不好惹」。
好像……是有那麼點兒?
「嗯,是不好惹的。」辛葵嗯嗯兩聲,附和著何阮,下了一番定論。
然而就是這會兒,一直沉迷於演講的何阮瞬間沒了聲,宛若猛然被摁了頭的烏。
周遭也沒那麼聒噪了。
辛葵抬眸,看向何阮。
對方神正直,視線直直探向後。
像是得到了什麼指示,辛葵剛要轉,也剛準備探頭過去看的時候,肩側被人不輕不重地了一下。
賀雲沂從側穿過,逕自來到何阮跟前。
「你怎麼又回來了?」何阮心虛,態度和語調都緩和不。
賀雲沂淡淡掃他一眼,「拿我的水。」
「……」
——
李嚴發現,辛葵從何阮那邊回來以後,就格外地沉默。
「等會兒馬上就得去戶外,你累了?」
辛葵這回應的很快,「不累,心累。」
時間再倒回到之前——
……那個時候怎麼一個衝就!
也不知道賀雲沂有沒有聽到。
辛葵躺狀了會兒,算了,聽不聽到又怎樣。
行得正做得直,又沒做什麼犯了法的事兒。
把那些拋之在腦後,辛葵一瞬間又煥發了起來。
李嚴觀察了會兒辛葵,看好像確實也不像是真的累了,順口叮囑,「我拿了小毯子和防蚊蟲,你把你的小電風扇帶上吧,戶外的環境我剛剛去看了下——」
辛葵接了他的話,「戶外的環境怎麼了?」
「沒怎麼。」李嚴隨後補充道,「就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拍的是世界。」
「那不是更好玩了嗎!」辛葵躍躍試。
李嚴呵了聲,「你到時候可別說害怕。」
「我怎麼會害怕。」辛葵語氣是真的不解,再原生態也沒事啊,還喜歡小的。
戶外的拍攝基地背靠一籠小樹林。
夏夜的天空格外低,也格外黑,捱得近近的。因為是鄰城郊外,眼是遍布的繁星。
辛葵和何阮、賀雲沂接了下,跟著兩個人的步伐,一齊隨著攝影師走。
到了拍攝地點,一旁的工作人員忙著理背景板和設備。
三個人落腳在一旁稍顯空闊的地方。
但還是不住野草雜生,草苗苗像是被燙了卷,四方八位地往下鑽。
撓得人的。
辛葵幾個左右碎步替,都沒能躲過去。
何阮不了,說是寧願踩在潤的泥土裡沐浴,也不願意在這兒待,直接走開了。
有了人的活,野外在這個時候,除了熙攘間,好像還憑白多了些吠聲。
辛葵作停下,靜心聽了聽。
這回沒聽錯,真真切切的,確實是狗狗的聲音。
心驟然泛上來點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戚戚然,辛葵把視線撂遠。
眼尖,一下便看到了圍著工作人員轉的那團白絨絨。
型巨大,看起來活潑的。
驀然,那團白絨絨搖著尾,轉了過來。
沒給辛葵任何停留和逃離的時間,直接撒著潑往這邊跑過來。
辛葵曾經就有被咬的前科,慌間,手下意識地往風中抓了幾下。
在到了旁人的衫下擺後,辛葵像是找到了依靠,貓著腰往那人後躲。
白絨絨跑到中途,還沒撒歡到跟前,被工作人員一個揚聲招呼,就被呼喚了回去。
確定狗狗沒有跟過來的辛葵探出一顆小腦袋,驀然鬆了口氣。
好險……怎麼不知道片場還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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