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巖看了兩頁就把文件扔到了桌上,“剛從京州回來,那兒怎麼樣?”
王瀟文這一趟他見了許多人,因為老板的關系,他幾乎都被當座上賓對待。不知是他所代表的份,但他用詞謹慎,只客觀描述自己的,“風平浪靜,似乎一切照常。”
本該興起波瀾之時,卻是安靜如死水一般。有靜是正常,沒了聲音是連□□都夾了,等待滔天巨浪的來臨。
看著老板沒什麼反應,只是拿著玻璃杯在喝水,似乎就要把這個話題過了,王瀟文忍不住多問了句,“許永兩天前被拘留,他的公司到現在半點風聲都不,可真耐得住。”
許永是其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他進去了,耐不住的,自然是旁人。
陳巖笑了聲,“耐不住又能做什麼?他明天就會被帶到北京。”
“這麼快?”
王瀟文想了想,也是。在京州,許永進去了,想要他死的人可就太多了。老板這里都這個架勢了,也就這幾天的事了。
這件事不是他的工作范圍,他這一句嘆,老板自然不會給他什麼回答。在這多問,就是忌諱。這個話題結束,王瀟文繼續向老板匯報這一趟的工作。
陳巖覺得有點悶,早起時頭就有些昏沉,連著大半天見了好幾批人。門外這些,他沒覺得有必要搞這個架勢,但他在忍耐著。
“好了,就到這吧,回頭把資料發我一份。”
王瀟文被老板打斷,下一秒就見他站起了。客廳旁有個臺,但據王瀟文所知,是鎖死的,從不讓房客打開。
曾有客戶下榻于此,他來拜訪時,客戶跟他抱怨有臺都不能打開讓人出去看看,這不是擺設是什麼。他幫忙問了酒店,得知是規定。他要理由,被回上一次打開,還是應相關部門要求安排狙擊手于此定位。
果然,他看到老板走過去想打開,沒。他剛想提醒老板時,就見老板皺了眉頭,喊了人過來,讓酒店來打開。
經理來得很快,向老板打了招呼后,就拿出鑰匙將鎖解開,笑著向老板說了「祝您生活愉快」后就離開了房間。
陳巖拉開了門,由著寒風吹進房間,散去他的煩躁。回頭找煙時,囑咐了王瀟文一句,“下個月……”
他想了想,“中下旬吧,去溫哥華,把Billy的老板喊過去談重組的事。”
王瀟文愣了下,隨即回答,“好的。”
下個月是十二月,下旬還有個圣誕假期,人國佬假期指不定飛到哪個島上去度假。但顯然老板,這種日程安排只按照自己的節奏來。都洋了,也不會再多飛點特地去趟國,還得讓人北上。不過這也沒什麼,那幫人賺錢可比什麼掛在上的family重要多了。
老板每年冬天都會去加拿大,他有親人在溫哥華,他的妹妹在國讀書,十二月份也是他的假期。
“那老板,我就先走了。”
“嗯。”
王瀟文離開房間,電梯門打開時,走出來的是陸遜,打了聲招呼后就各自離去。雖然都是為老板做事,但陸遜算不上是他的同事,兩人職能不同。
陸遜與老板家族的關系更親近些,負責的東西,水也更深些,比如剛剛老板點到即止的許永。背后牽扯甚大,不是他該心的事。
權力有親疏,離得近不一定是好事。普通人打工揾食,只要付出時間、智力和力,干不好,最壞結果不過是被解雇。離得太近的,傾覆的代價可能是□□的消亡。
而他,恪守本分,只關心在職責范圍的事。
陳巖找到了打火機,拿了煙走去了臺。已經飄來了點雪,不知被哪陣風吹來的,下不大。天依舊是沉著的,連著兩天都沒個太,他點了煙,卻忽然想起某一年的冬天傍晚,他出門跑步,當晚就上呼吸道染,才后知后覺想起是霧霾,那一天,PM2.5已表。而這里從不是霧霾最嚴重的地方,也是這,才能砸下重金稍以緩解。如同治理霧霾,一些問題要選擇共存、等待緩慢的解決。
但也有一些沒有退路的事,只有你死我活而已。
看著那條街,有時也會想,深骨髓的致對方死地而后快,到底是殘酷,還是骯臟。
凜冽的風鉆進了骨子里,足夠冷,也足夠讓他清醒。不喜歡自己一的煙味,他了兩口過了癮就將手中的香煙熄滅,又站了會消了味才回到了房間。
在等待的陸遜看著陳巖進來后,就將打火機扔到茶幾上,拿了漱口水去衛生間漱口。這是他的習慣,會煙,但不喜歡上沾了煙味。
認識陳巖多年,不如說是怪癖,不如說是克制。
有太多的資本可以放縱自我,但他卻在大多數事上都十分克制。沒有不良嗜好,私生活干凈。
陸遜有時卻覺得,人無癖不可深。太過克制,并不是什麼好事,但這也僅限于心編排。
見他走過來,陸遜便拿了他打趣,“李書還讓我囑咐你,注意安全。沒想到你是憋不住想煙了。”
李書是陳巖父親的書。
“你們都管的有點多。”陳巖懶得搭理他,直了主題,“他還說什麼了?”
“這件事,讓你接下來別手了,不要介太深。”
“還有什麼事?”
“怎麼,這就要趕我走了。我是你下屬,又不是他們的傳聲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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