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聞京銘這個二愣子都察覺到不對勁兒，語氣冷淡：“誰讓你們進來的？”

    平日裏最好說話的公子哥都這副態度，更別說那兩位了。

    司北泊事不關己，遠離紛爭。

    門口站著一排人，此刻都瑟瑟發抖。

    唯獨那男人還不死心：“孟總，我是創鑫集團的李宏凱啊，我們之前見過麵的。”

    孟鶴行喝了口茶。

    李宏凱繼續掙紮：“之前江源那塊地投標，我還跟您說過話呢。”

    孟鶴行總算有了點反應：“誰？”

    “我啊，李宏凱，創鑫集團的。孟總，之前還和您手下的王經理合作過。”

    “哦？是嗎？”

    孟鶴行沒客氣，隻瞥一眼聞京銘，視線薄涼，蘊藏著看不清的緒。

    表麵上風平浪靜，但角抿的弧度十分悉。

    聞京銘和他好友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怕是，這什麽創鑫集團，再也沒有跟孟氏合作的機會了。

    聞京銘趕在他生氣前清場，讓經理將這些人都“請”了出去。

    孟鶴行沒多留，待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

    聞京銘試探著問：“老孟他這是怎麽了？坐那跟座冰雕似的，走這麽早？”

    司北泊睨他一眼：“我哪知道？”

    ——

    一覺醒來。

    嗓子好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藥和梨湯起了作用。

    司終於不用再忍吞刀片似的疼了，心也好了幾分，隨手找了件子套上，真的，麵料，沁著涼意，消散了暑氣。

    出房門，廚房裏叮叮咚咚一串響。

    李秀在準備早餐。

    司邊扣手鏈邊走過去，倚靠在門邊：“媽，怎麽起這麽早，不是讓你多休息嗎？”

    “睡不著。”李秀端著麵碗出來，“幹脆起來做點飯，省的你天天在外麵吃，不健康。”

    清湯細麵，臥了荷包蛋，糖心的，司最喜歡這種口。

    進去將另一碗也端出來，指尖熱的發紅。

    兩人難得有坐一起吃早餐的時候。

    司一口咬下半個蛋：“您啊，天氣好的時候下去公園轉轉，別在屋裏憋壞了。”

    李秀應著：“媽知道。”

    “那就行。”

    “影影啊，你哥那邊有消息嗎？”

    司手一頓，半顆蛋掉回碗裏：“沒呢，有消息我會和您說的。”

    “我現在不求別的，隻要錚子能平安回來，就行。你們倆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強。”

    客廳裏彌漫著李秀的啜泣聲。

    司了張紙遞過去：“您放心吧，一天沒找到人，就有希。”

    李秀緒不對，司不敢扔下一個人，於是請了半天假，在家陪。

    中午，特意燉了排骨湯，喝完後看著李秀睡下，才出了門。

    正是日頭最曬的時候，在門口了輛車，趕慢趕地回了公司。

    修車鋪打來電話，說那輛奧迪已經修好了，問什麽時間來拿。

    司看了眼日程，回了個下午。

    進門時，發現氣氛不對。

    一看，果然是霍城在。

    一見來，對方立馬走了。

    司一頭霧水，逮著個最近的，問：“他來幹什麽？”

    被抓的池川一臉疑：“不知道，霍總說來看看，就轉了幾圈，姐你就來了。”

    這小子跟二楞沒什麽兩樣。

    司放開他，轉頭去找汪奪，對方眼神閃躲。

    一看就不是好事。

    司一把揪著他領子，又問一遍：“他來幹什麽？”

    “我也不知道啊。”

    汪奪掙紮：“有話好好說，手腳的，像什麽樣子？”

    司鬆手，抬眉：“到底什麽事？”

    汪奪實話實說：“霍總說匯演要求提前一天去，原本是當天去當天回，現在多加了一天。”

    “經費呢？”

    “啊？”

    司手：“經費還是一天的量？”

    汪奪反應過來：“那不是，霍總剛才往賬戶又打了一筆錢。”

    事明了，司嗤一聲。

    “子，你同意了？”

    “為什麽不同意？反正也有錢賺。”

    汪奪高興地眼睛都快在一起了，又問：“兩天，你嗓子得了嗎？”

    司低頭擺弄件：“那首新曲子帶上，到時候希子和師兄接我班。”

    汪奪滿意了。

    ——

    下午去修車廠。

    那輛白奧迪已經看不出之前的痕跡了。

    接過賬單，還沒出來簽字呢，老板就趕來了。

    話裏話外出一個意思——

    姓許的先生已經結過賬了。

    司琢磨半天，知道是許程，但不明白他是怎麽知道來這修車的。

    直接一個電話打過去。

    對方立馬就接了，恭敬地喊了聲太太。

    然後說：“您找孟總嗎，他在開會，我幫您轉告。”

    “不找，我找你。”司站在車前，直接問：“我的車是你結的賬？”

    “是的，孟總吩咐的。”

    “二哥怎麽知道我車在那？”

    許程那邊似乎很忙，他快速說：“上次去修車的時候正好看見了，一問，是您的車，孟總讓我一起結了賬。”

    司道了謝。

    掛完電話，將賬單上的金額轉給許程。

    對方退回轉賬，還附贈一條消息——

    【太太，您和孟總通吧，這個錢，我做不了主。】

    司沒為難他，收起手機，想著等孟鶴行開完會再打電話算了。

    車買了沒開多久，上次出了事故，蹭到花壇，修好後跟新的沒什麽兩樣。

    司才想到自己駕駛證沒帶，又請老板派了個人給開回匯林南苑。

    剛下車，孟鶴行的電話就打過來。

    嗓音有點重：“許程說你找我？”

    司拎著車鑰匙，出車庫，手機在掌心：“二哥，沒什麽大事，就是修車的錢我轉給你。”

    那邊似乎是會議剛散場，椅子移的聲音，很快又飄遠，似乎是孟鶴行找了個安靜的地方。

    他回：“順手的事，車撞了怎麽不說？”

    “我沒事，就是車蹭了點漆。”

    孟鶴行應著：“嗯。”

    司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語氣僵：“錢我轉給你了，二哥你收下，那我先掛了。”

    “司。”

    低沉清潤的男音，由話筒那端傳來，似著耳朵流進，微帶著些磁。

    “二哥。”司不解，但還是老實人。

    那邊很安靜，半晌才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冒好了嗎？”

    原來是這事。

    司回：“差不多了，謝謝二哥關心。”

    “嗯。”

    “那沒事的話，我掛了？”

    孟鶴行沒攔，聽筒傳來嘟嘟聲，那邊已經把電話掛斷，了泛酸的眉骨，太一陣陣漲意。

    後，許程和餘珊等著。

    見他掛了電話，才拿著文件上前。

    孟鶴行簽過字，許程又匯報接下來的行程：“夜晚八點層建集團的林總約了您吃飯，在江雲軒。”

    孟鶴行頷首，起去拿外套。

    走出辦公室時又轉頭：“餘珊。”

    餘珊跟兩步：“孟總。”

    “你留下，吩咐下去，查查和創鑫對接的王磊，不要聲張。”

    “是。”

    餘珊拿著簽好字的文件，兩人的背影遠去，才匆匆往書辦公室去。

    江雲軒。

    踏包廂時離八點還差十分鍾。

    林總已經等著。

    見人來了，連忙起握手。

    孟鶴行給了麵子，兩人寒暄幾句。

    林榮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拍著他的肩膀，慨：“你小子，比得上你爺爺當時的績，青出於藍勝於藍啊，你家這一代都爭氣。”

    孟鶴行角噙著笑，目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