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悲劇人生

  慈溪到雙城200余哩，快馬疾馳，李績於第二天午時便趕到了雙城。一夜趕路，他需要在這裡略作休息，周國路途遙遠，他還需要買匹馬，雙騎換乘才能保證速度。

  李績並不擔心慈溪事發，他太了解偏僻小鎮的府工作效率，首先，他們發現命案後會第一時間尋找遊徼，這當然是找不到的。

  兇手未知，遊徼失蹤，慈溪僅剩的公職薔夫虛繼海肯定會選擇等待，冒然上報雙城只能說明他的無能，三，四天后發現況不對再報雙城，雙城通判再派公人下慈溪調查確定李績的嫌疑，這又得五，六天過去，等確定李績渋案並畫影圖形追捕時，恐怕離案發時已經十余天以外了，這時李績早離開南離國，無可尋。

  去雙城馬市花四十兩銀子買了匹鍵馬，李績大大方方的牽雙馬走在雙城街道上，不需要住店，找個食鋪填飽肚子略作休息既可，下午還得趕半天路呢。

  下意識的，李績的腳步走向城北富人區榮盛坊，一種忽如其來的覺支配了他，也許是原主殘存的意識，有那麽一的不舍。

  也罷，反正都要徹底離開了，總要最後看一眼才甘心，李績沒有抗拒這意識，自然而然的憑本能記憶走進榮盛坊，

  三拐兩轉，進一家裝飾豪奢，樓高三層的酒樓，囑咐夥記仔細照料馬匹，隨即登上三樓，倚窗坐下，往外去，幾十丈外，一街之隔，一座氣派的府邸巍然聳立，門匾上兩個龍飛舞的金篆字‘李府’。

  “客，您吃些什麽？本店有特……”小二走了過來。

  “挑你店裡拿手的上幾樣，再來壺好茶。”

  李績揮手支開小二，他有些恍惚，在看到那所府邸後，一些掩埋在心底深的記憶開始漸漸清晰，一些人，一些事……他這才了解到，之前的原主，是個多麽奇葩的悲劇。

  飯菜還未上全，這時李府側門悄然打開，一抬四人轎在幾名護衛的陪護下走了出來，一名管家樣子的老者正在門口相送，轎中主人掀開轎簾似在和老者對話，一張明麗的臉龐清晰的出現在李績眼前，是！

  李績心頭一震，關於他自己，關於這個人，關於這個家，所有的一切都不在陌生……

  李氏家族並不是個傳承久遠，有歷史底蘊的家族，事實上，李家發達不過自李績父親而起，用暴發戶來形容似乎更切些。

  李氏族長李明儒，李績現在這的父親，在二十多年前還不過是雙城一名窮困潦倒的落魄秀才，其後上京趕考，屢試不中之下，終於心灰意冷，在南離國都城找了家私塾靠教小孩子讀書為生。

  然後李明儒開始轉運了，這家私塾，是當時南離國皇帝的侄子，親王殿下的家塾，老李科考不行，然人俊朗，談吐出眾，偶然況下被親王賞識，為幕之賓，又幾年，更娶了親王王妃的丫鬟為妻，從此為人生贏家。

  但福兮禍所倚，當兩人第二個兒子出生時，王府發生了巨變，親王因謀政變窺視皇位被下旨全家抄斬，林軍府前，王府宅發生了一件天地仆為主死的戲碼，王妃把剛剛降生不久的兒子和義仆丫鬟的兒子互作換，以續親王脈傳承，

  這個事件非常，親王留下了脈，李明儒兩口子全了忠仆義舉，就是沒人問問那個可憐的丫鬟的兒子願不願意，這倒霉蛋便是——李績。

  李明儒夫妻帶著小王子隨合府家仆被遣散，回到雙城老家，靠著王府早有預備的潛藏財富發了家，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拾，慢慢在雙城上流階層有了一席之地。

  這夫妻兩確實忠義，尤其是丫鬟，哦，現在是主母了，對小王子關懷倍至，視為已出，別說是剛生出就被扔進火坑的李績了，就是大兒子，其寵溺也遠遠比不上落難的王子。當然，外人不會這麽認為，他們隻以為李家獨寵小兒子而已。

  李績的生活正好相反，親王全家被斬，刀下獨留年紀最小的他一個，據說是當朝國師華道人開了金口，什麽原因誰也不知道，也許是年紀太小殺之有傷天和，也許是華道人明察秋毫早已看出這是個替代品。

  道門在這個世界的地位很高，即使是朝廷，也很駁他們面子，不管怎麽說，李績不幸中的萬幸，總算是活下來了。

  李績的年在幽深閉塞的宮廷中度過，他被送到宮裡浣局，由幾個年老衰的老宮養，其生活質量可想而知，能磕磕絆絆的長大，沒莫名其妙的橫死，真的是個奇跡。

  七歲那年，老皇帝駕崩，新皇上位後大赫天下，李績的年紀也不合適再留在宮中，於是被送到監局做雜役，等再長大些就可以哢嚓一刀為榮的另類公務員——公公，

  監局盡為心理變態的殘疾者，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原主再一次表現出了令人怎舌的頑強生命力，他又在此耗過了關鍵的四年，當公公們的快刀既將向他時，新君又駕崩了，

  幸運的是，這一次上位的皇帝和當年的親王有舊，不忍其後人如此不堪，雖然不可能再封他爵位，但一旨聖諭，十一歲的他終於被送回了王府舊人——他親生父母邊……

  苦難結束了？不，苦難還在繼續！李績被送回來可真正嚇了李明儒夫妻一大跳，他們首先想到的是，難道當年東窗事發了？朝廷這是故意送人回來看我們夫妻的表現？這是正常人最正常的考量。

  夫妻倆很快決定，堅決不能讓朝廷那群壞人看出破綻，於是被送回來的李績繼續做他的小廝生涯，府裡依然沒人看的起他，除了肚子能吃的飽點外，仍然什麽都沒有，沒有地位，沒有朋友，沒有親……

  又是六年過去，李明儒夫妻終於發現自己不過是虛驚一場，朝裡朝外本沒人關心那個親王世子的死活，他們終於決定要補償下這個親生的小兒子，但又不能明正大的做，於是對外宣稱李績是李明儒老爺在外多年的私生子，這樣給他一些較好的待遇也能說的過去。

  事到了這裡，李績好歹也算修了正果，但已年滿十七歲的他已不再是個小孩子，沒那麽好糊弄，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知了自己真正的世，於是，李績發了……

  不得不說，原主李績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七年宮廷，四年監，六年小廝，這樣的經歷能教出什麽好孩子？一朝得知真相的他理所當然的以李府主人自居，老子吃了這麽多的苦，你們不應該謝我麽？這就是原主接下來為非作歹的理論依據。

  對，丫鬟婆子仆人管家，都是他隨意打罵的對象，誰讓他們以前欺負老子，老子現在就是要還回來。。。對外，搶民，吃霸王餐，打架鬥毆嫖娼聚酒鬧事，沒他不參與的。

  尤其是李府二公子，便是那個真正的親王世子，更是他報復的對象，在他看來，自己吃的十七年苦，完全都是因為這個家夥，於是，各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終於引得闔府上下，天怒人怨，神厭鬼憎……

  他錯了，所謂生不如養，李明儒夫妻之所以給他私生子的地位，只是聊補過去的愧糾，可不是因為真心他，相比養育了近二十年，神俊朗，知書達理的二公子，他一個放養的混混似的格如何能得人喜歡，

  尤其是他的母親，把二公子看的跟心頭一般，對原主的所作所為真正恨的咬牙切齒。終於有一天，在原主調戲了二公子新婚妻子後，他被一腳踢到慈溪自生自滅，哦，二公子的妻子，便是現在在府邸門口與人說話的那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