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斌笑道：「多喊喊就習慣了。」

佟明芳的笑意染上眉梢，三人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顯得白聞賦像個旁人。

沒一會兒佟明芳去水房洗服，桌上就他們仨。葉蕓昨夜下床沒多久，聞斌就睡著了，自然也就不知道後來的事。

他開口問白聞賦：「你昨天夜裡又出門了？」

葉蕓埋著腦袋吃麵，白聞賦也沒有多說，神自若的「嗯」了聲。

昨晚那事兩人都心照不宣沒再提起。

第4章

白聞賦吃完就出門了，臨走時，聞斌問他：「晚上回來吃飯嗎？」

「再說。」

白聞賦門關上後，葉蕓抬起視線：「大哥這是去工作嗎？」

聞斌隨口搭道：「他從廠里下來了。」

多人為了進廠托關係找人脈，葉蕓不太能夠理解白聞賦為什麼進了廠還要下來。

「你大哥比你大幾歲？」問。

「大三歲，今年28了。」

「還沒家嗎？」在青溪村，這個歲數的男人小孩早已滿地跑了。

聞斌沉默了小會兒，告訴葉蕓：「他以前出過事，傷得不輕，其他地方恢復得差不多，斷掉的那條沒法跟從前一樣，又從廠里下來，總之......之前說的姑娘黃了，他回來後可能也沒想再找。」

聞斌說得含糊其辭，葉蕓想到昨天佟明芳也說過，當初分房的時候，聞斌大哥不在家。

於是便問：「大哥去哪的？」

聞斌臉上閃過一異樣，只說：「出去待了段時間。」

葉蕓就沒再多問了。

稍晚些的時候葉蕓去了一樓的公共浴室洗澡，傍晚浴室人多，淋浴頭沒幾個，相的人共用一個，互相背。

葉蕓在家都是打水在房中洗，頭一次這麼多人赤相對，年紀小，沒那些婦人放得開。雖同為人，葉蕓窈窕的曲線和的子氤氳著霧氣仍引得旁人盯瞧，害臊地走到最裡面的淋浴頭。

大家看歸看，沒人給讓位，葉蕓被眾人的視線釘在砧板上，難免煎熬。

旁邊的李燕對呂萍說：「你好了沒啊？洗半天了。」

呂萍毫不客氣地回：「急什麼急，等不了去旁邊。」

說完呂萍看向葉蕓：「你過來我這。」

李燕對們翻了個白眼，走去另一邊。

葉蕓激地看向呂萍：「謝謝啊。」

「客氣啥，你是聞斌那口子吧？」

葉蕓地點點頭。

「什麼？」

「葉蕓。」

「我呂萍，住在你們樓下。」

呂萍個子高，顯得骨架大，葉蕓在呂萍面前略顯瘦弱。呂萍提醒：「以後過來洗澡有空位就搶，你在旁邊等著得等到什麼時候。」

見葉蕓一頭烏黑的長髮，羨慕道：「你頭髮真好。」

將自己的洗頭膏拿給葉蕓用，葉蕓往常是用茶枯渣或者面鹼洗頭，沒見過這種洗頭膏，清香的味道很好聞，哪個孩能不喜歡。

問呂萍：「這個很貴吧？」

呂萍說：「不便宜，回去讓你家聞斌買給你。」

葉蕓笑笑不說話，洗好就出去了。

沖澡間外面有個換服的隔間，拉著簾子，葉蕓剛走到那就聽見聲音傳了來。

「不會吧，我昨個兒就聽我媽說佟嬸子家娶了新媳婦，誰膽子這麼大敢嫁到家？」

另一個聲音怪氣道：「說是從農村討來的。」

「怪不得，我就說咱這誰家父母肯把兒給白家。」

葉蕓推簾的作收了回來，簾子還是一把被人拉開，呂萍探出去，嚷道：「怎麼一個個就這麼多？吃飽了撐得沒事幹？」

幾個人抬眼瞧見呂萍，訕訕地閉了，復又瞥向呂萍後的葉蕓，換了下眼神。

葉蕓乾上的水珠，將服套上，期間幾個人就沒打量。葉蕓服不多，來時穿的那已是最拿得出手的了，可總要換洗，新套上的外側邊有個補丁，款式也老土。幾人瞧著低聲議論，那刺耳的笑聲讓葉蕓一刻也待不下去，匆忙離開。

出了公共浴室，葉蕓抱著換下來的低著頭走，一輛黑自行車從遠騎來，下意識抬頭瞧去。

在葉蕓老家，能有輛自行車是件了不起的大事，個別條件很好的人家才有。去年柱子伯就騎了輛，他大兒子坐前面，小兒子坐在後面，可威風了。

才來到城裡，看見路上有人騎車還是免不了好奇。男人逆著材高大，車子在他下駕輕就，離得近些，葉蕓才赫然看清騎車的不是旁人，正是聞斌大哥白聞賦。

李燕從公共浴室出來，剛才被葉蕓搶了位，這會見一個人，還穿得鄉里鄉氣的，目輕視，從葉蕓邊走過時，故意撞了一下。

葉蕓毫無防備，子又瘦弱，被李燕那蠻勁猛的一撞，重心不穩手上的散了一地。

李燕「哎喲」一聲，反過來埋冤：「好好的路不走，站這擋什麼道。」說完人就要離開。

已經騎了過去的白聞賦將車頭調了個彎，正好堵在李燕面前，李燕被這猝不及防的影嚇了一跳，當即停住腳步。

白聞賦棱岸的眉骨微微凜著，眉骨上的刀疤像把鋒刃，散發出可怖的氣息。

「我也擋著你道了，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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