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開到小區門口時,雨又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舒心微微一笑,覺自己很幸運,快到家了雨才下下來。
剛準備轉向把車開進小區,瞥見了小區路邊停著的一輛車,黑的奧迪a8,眼的車牌,停下了手上的作,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蹙著眉,盯著那輛車,表越來越冷。
五分鍾的時間,那輛車緩緩駛離原地。
舒心子仿佛力般靠在車座後靠上,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車子斜斜停在距離小區大門五米開外。
直到有人敲響的車窗,堪堪回神,轉頭看向車外,是小區保安。
舒心降下車窗,衝車外的人喊了一聲:“孫伯伯。”
孫茂才開心地應了聲:“欸,怎麽不進去啊?我看你在外麵停了好久,還以為發生什麽事了呢。”
舒心努力裝出平靜的樣子,回道:“沒事,這就進去,那天的事還是要多謝孫伯伯幫忙。”
那天打車從舒韻家回來,舒心沒有帶小區門卡,崗亭的保安說什麽也不肯放行,當時雨下的那麽大,又沒帶傘,正進退兩難間,是孫茂才出現幫解了圍。
“那有什麽,你這麽小的時候我就在這裏做保安了。”孫茂才笑嗬嗬的,抬手比劃了一下,說:“他們不認得你,我還能不認得嗎,沒事就快進去吧。”
舒心笑了笑,“好,孫伯伯你也快進去吧,下雨了,別冒了。”
說完,啟車子,往左打了一圈,開著車駛小區。
和以往的任何時候一樣,把車停在了二十六幢門前。
進門後,什麽都沒顧,快步上樓進了書房,反鎖房門,把自己窩進落地窗前的單人沙發裏。
上周出差前,所有房間的窗簾都被拉起,此時書房漆黑一片。
腦子裏一時放空,一時心煩意,記憶被拉扯得很遠,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覺。
就這麽坐著,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在靜謐的書房炸響。
舒心翻出手機時,整個人還陷在某種緒裏,看到上麵的名字,第一反應竟是江然是誰,然後平淡接起:“你好。”
聽到方的說話聲,江然頓了下,問:“在哪?”
舒心順口接道:“在家。”
“嗯?”
江然的聲音低啞,語調微微上揚,舒心終於慢慢晃過神來,急忙回道:“我……我就是回來……給植澆澆水,順便帶些服過去。”
不會撒謊,一說謊話就會打磕絆,都不用別人拆穿,自己就先了餡。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責怪,語聲依然溫:“回家吃飯。”
“馬上。”
舒心掛斷電話,右手無措地扣著手機外殼的電源鍵,雖然他沒說一句責怪的話,但不知為何,還是聽出他語氣裏的無力。
江然應該是不高興了吧?
歎了口氣,收拾好心,在帽間的頂櫃裏翻出一個大袋子,把櫃裏的夏裝從這頭擼到那頭,統一折疊起一把裝進了袋子裏。
吃力地拖著袋子,急匆匆跑下樓。
舒心打開家門,屋外已是夕西沉,雨停了好一會兒,朝西漂移的雲層在此時向兩側分開,出太的一角,隻是這一角,瞬間奔湧而出,照亮了大地。
忍不住停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隨後趕忙打開車門,騰挪位置放下服,開車拐向八幢。
剛過拐彎口,就看到江然站在家門前。
上的西服已經換下,穿著一件簡單的黑t恤,下是一條休閑,卸去了對外的疏離,帶著居家的味道。
太的線明晰地落在他上,那雙遠的眸子和此時西落的一樣泛著。
舒心的車在門前停下,男人闊步向走來。
心裏忽然湧上一陣熱意。
這個家,有一個人在等回來。
江然靠近駕駛室,眼睛先落定在上,然後才注意到車子裏擺放整齊的植。
他輕和笑著:“車子開到地庫吧。”
舒心仰頭看他,想起早上看到車庫裏那一水的單調豪車,再想象了一下的小mini停進去後的畫麵,那場景就像是一隻誤狼群的小綿羊,怎麽看怎麽不協調。
笑笑,不太樂意地說:“停外麵也可以吧。”
江然彎腰把手臂撐在車窗沿上,笑著說:“我來開?”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我怕你坐進來都不開。”舒心立刻拒絕了他的提議,並主把車開進了地庫。
下車後,先把鮮切綠植抱下車,江然看著懷裏的一大捧,手去接,“我來吧。”
舒心側避過,抬起手肘指了指後備箱,“後備箱裏還有很多花盆花瓶和盆栽,給你。”
江然打開後備箱,微微驚訝,“怎麽買這麽多?”
“我看家裏禿禿的,就想擺一些增添點生氣。”舒心說完,停頓幾秒,問:“我可以擺吧?”
從說出“家裏”兩個字開始,江然心底一切紛雜的緒都被悄然平,他把東西挪到電梯裏,溫和說:“當然,這是你家。”
吃過江然準備的晚餐,舒心坐在桌前,理今天買的鮮切花,先修剪部,再理葉材,整個過程安靜得不太尋常。
江然坐在沙發上理工作,期間抬頭了幾眼,都沒有發現,他把平板放下,起走到桌前,拉開邊的椅子坐下。
他沒有詢問反常的原因,而是拿起一支鬱金香,偏頭說:“我們一起。”
舒心心裏糟糟的,以為讓自己忙碌一些就會好一點,結果本沒有緩解,反而想的更多,直到聽到江然的聲音,才回神。
眼睛在執著鬱金香的那隻手定睛看了一會兒,笑得清淡,“你會嗎?”
“不會,你教我。”
聽著他理所當然的語氣,舒心突然想起早上係領帶的事,他當時也是這麽說的,好像不論說什麽做什麽,他都沒有負擔。
他這樣的人應該從來都沒有煩惱吧,不像,隻會庸人自擾。
在出神之際,江然抬起手,了下的頭發。
作很輕,卻出奇得有很好的效果。
江然微微低頭問:“好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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