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商不免嘀咕,“瞧來這駙馬爺人品也不好,這頭惹了長公主生氣,那頭糊弄老娘,結果人沒了,誰都不知。”
白明霽瞪了一眼,昨夜殺了人,嚇得雙發路都走不,隔了一夜倒是不怕了。
素商就是那樣的子,來得快去得快,本是孟家的家生子,后來孟挽生了白明霽后,把人帶來了白家,陪著白明霽一塊兒長大,多沾了點主子的脾氣,膽子比尋常的奴婢壯。
沒消息,便是好消息。
不能特意去打聽。
為避嫌,主仆三人哪兒都沒去,坐在屋里閑聊,聽金秋姑姑說了昨兒世子爺一回來,院子里的奴才便來院子告黑狀,素商氣得倒仰,“這還用說,鐵定是二夫人的手段,打量大房沒人,手得比竹竿還長,不知道的,以為才是咱們娘子的婆母呢。”
話音剛落,對面廊下便來了人。
說誰誰到,最前面那人正是二夫人跟前的張嬤嬤,后跟著的兩人手里抬了筐子。
張嬤嬤今日的態度與昨日全然不同,遠遠地便是一張笑臉,熱地道:“昨兒莊子的人摘了幾框橘子,二夫人挑了些個頭好的,派奴才給送來,另還有些新茶,香片,瞧著,用不用得習慣......”
人靠男人而活,這話沒說錯。
上輩子白明霽哪里見過橘子。
晏家給東西拿著,不給,也從沒手要過,用度不夠了,自己拿銀子補。
母親給留了一份嫁妝,如今也在賺錢,手頭的銀錢足夠花一輩子,沒功夫計較這些。
倒是晏家一堆的爛賬。
侯夫人去世得早,大娘子嫁去了大啟做太子妃,大房便只剩下了侯爺和世子爺倆,府上一直由二夫人掌著中饋。
那二夫人出低,祖父好不容易中舉,到了父親一輩又了秀才,沒什麼家底,跟前的二公子死活不爭氣,除了斗蛐蛐,便是遛鳥。
二夫人在他上看不到希,便時不時補娘家,想把娘家拉扯起來。
這位張嬤嬤,晏家出事后,昧下二夫人拿去娘家求救的錢,當了自己兒的嫁妝,給二夫人娘家的兄長做了續弦。
若二夫人之后還活著,兩人見上面,也不知道誰同誰行禮。
有了昨兒的經歷,素商哪里還有好臉,“這莊子上摘來的橘子稀罕得,怕是不夠分,二夫人還是先著別的院子,咱們想吃了自個兒去買便是,煩請張嬤嬤抬回去吧。”
張嬤嬤臉一陣尷尬。
往日這類東西,確實沒送來過竹院。
這不世子爺回來了,自然與往日不同。
見張嬤嬤下不了臺,白明霽喚了一聲素商,“抬進去。”再看向張嬤嬤,“東西我收了,替我多謝二夫人。”
上輩子孟挽有句話說的沒錯,自己最后落了個眾叛親離,沒人敢與打道的下場,全因萬事算盡,道理面前誰的面子都不給。
這輩子盡量學。
學著怎麼做人留一線。
張嬤嬤如獲大赦,忙讓人把筐子抬進屋,自己跟在后,趁素商和金秋姑姑一個不注意,胖的子一扭,生生地進了門檻。
倒要看看,這固若金湯的屋子藏了什麼了不得的寶貝。
人人都知道當初孟老爺子得了圣上一筆不菲的賞賜,這份賞賜隨著孟家大娘子到了白家,后來孟娘子一走,這筆錢財又落到了白明霽手上。
親當日,單是嫁妝便是三副,十里紅妝也不過如此。
然而讓失了。
這屋子的擺設,還不如二夫人屋里的奢華。
整個屋子,就數堂擺著的那桿銀槍最為顯眼,昨日不覺,如今這一瞧,只覺槍頭森鋒利,看得人背心發涼。
“嬤嬤要喝茶嗎?”白明霽冷不丁地站在后。
張嬤嬤心肝子都抖上了,回頭賠笑道:“折煞奴婢了,奴婢一個奴才哪里敢討的茶喝,奴才這就回去同二夫人差,往后有什麼可缺的,隨時遣人來。”
說完一溜煙兒地回去了。
金秋姑姑看著那道腳底抹油的背影,嘆道:“瞧來娘子昨兒那一槍,沒白扔。”
這等子跳梁小丑,與白家那些腌臜人的手段比起來,差遠了。
不過有件事張嬤嬤說對了,娘子已經嫁了晏家,往后的心思都該放在晏家才對,昨夜見過世子爺一面,今日一日都沒見到人,不知道去了哪兒,夜里還回不回來。
快到傍晚,金秋姑姑小心翼翼地問白明霽,“娘子,世子爺今兒會來過夜吧,咱們要不要準備準備。”
新婚當夜世子爺便走了,如今人好不容易回來,頭一夜就宿在了書房,雖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換了一批,沒人敢嚼舌,可長久下來,紙包不住火,娘子遲早會為笑柄。
白明霽皺眉,怎麼知道。
但人回來了,再也不能像往日那般自由,屋子也不是一人的,他進來睡,還能把他趕出去。
準備,能準備什麼?
他來了再說吧......
天暗下來,素商掌了燈,還是沒見到人影,八是不回來了,白明霽去凈室洗漱,誰知人正泡在池子里,突然聽見外面素商喚了一聲,“世子爺。”
周上下沒個遮擋,白明霽嚇得抱住胳膊,半晌沒聽到靜,才匆匆忙忙起,穿好裳,顧不得頭發上的水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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