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市第二看守所。
秦凡捂著被簡單包紮的腦袋,問旁邊的警察:“我那幾個同學都沒事吧?”
“先管好你自己吧,大學生公共場所聚眾鬥毆,還攜帶兇傷人,你們要是不代清楚那一刀到底是誰捅的,今晚誰都別想走。”警察手裏拿著審訊錄,頭也不抬的說道。
“警察叔叔,我都說了好幾次了,那一刀是我捅的,你們要抓要罰,直接找我好了。”秦凡無語說道。
“你?”警察抬起頭冷笑了一下。“他們兩個也是這麽說的,我告訴你,你們現在不但行兇傷人,還有串供的嫌疑,等我們調取完案發現場監控,該放的肯定放,但該抓的,一個也不能走!”
“可就算是我們捅的刀,當時的環境那我們也應該算是正方防衛吧,他們一群流氓毆打我們幾個學生,難道我們連還手都不能還手了?這天底下還有沒有地方講理了?”
秦凡現在心裏有些想給沈建平打電話。
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個親生父親到底是做什麽產業的,但生意能做到把一個億當零花錢,就肯定不會缺乏在政府機關中任職的要員朋友。
可禍是自己闖的,還連累了寢室裏的哥幾個,自己跟沈建平夫婦相認又才一天,想來想去實在是張不開這個口。
“3398,帶那個秦凡的,來我辦公室。”
對講機裏,響起嚴肅的聲音。
年輕警察詫異的看了秦凡一眼,今天晚上市局出一個特種大隊突襲一家量販式KTV也就算了,怎麽一個尋釁滋事的學生,也用得著所長親自去審?
“跟我來吧。”
打開鐵門,年輕警察帶著秦凡往所長辦公的方向走。
在辦公室裏,秦凡見到了兩位素未謀麵的中年人。
一個長得微胖,穿著和年輕警察差不多製服的警服,正滿臉賠笑,站在一位穿著白警服,年齡看起來稍大一些的中年人邊。
“劉所,人給你帶來了!”
年輕警察向劉所敬了個禮,但是當他目看向劉所邊坐著的中年人時,整個人就不淡定了。
警號1?
尼瑪,老大來視察了?
也沒給通知啊!
“沈廳,既然人給您帶來了,我就先出去,您有什麽需要,直接我,我就在門口候著。”
劉所微微欠腰,衝著中年人恭敬說道。
中年人頷首。
等劉所帶著一臉茫然的年輕警察走出去帶上門時,中年人才將目移向秦凡。
“大侄子,快過來坐吧。”
其實剛才劉所長管中年人“沈廳”的時候,秦凡就已經大致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麽事了。
天底下姓沈的雖然很多,但此時此刻,能出現在這個地點的姓沈的男人,絕壁是自己親生父親,沈建平的兄弟!
省廳老一,竟然是自己的叔叔?
秦凡一臉懵的走到中年人邊,猶豫了半天也不敢坐下去。
他此時深刻會到,什麽做錢不如權,商不如了。
這就好比一個普通人見到馬爸爸,和跟某國級領導見麵,心也是完全不一樣的啊。
“怎麽,敢和流氓打架,見到你親叔叔連話都不敢說一句了?”
沈建國執掌一省之公安隊伍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在看守所這種地方,遇到見他敢不搭茬的。
“沒有,我還不知道該怎麽您?”秦凡戰戰兢兢說道。
沈建國笑了笑。“我是你三叔,你說該我們什麽?”
“三叔。”秦凡恭恭敬敬了一聲。
沈建國滿意的點點頭,目在秦凡上來回打量,有些慨說道:
“真沒有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聽你親口管我一聲三叔,今年過年的時候,我也終於可以大大方方的去你家給你爸媽拜年,不用總躲在門口放下禮走跑了。”
沈建國的話讓秦凡微微容。
堂堂南省公安老一,在自己親生父母麵前,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
不過他很快也就釋懷了。
自己的親弟弟就是廳長,卻在十九年的時間裏連親侄子的下落都沒有找到,換做任何人,恐怕也會將一部分責任怪罪他在頭上吧。
“不過你上還真有點你爸年輕時候的樣子,年輕氣盛,遇事不服輸。”
沈建國看著秦凡,疑問道:“關於當初把你拐走的那個騙子,你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親侄子被拐賣這件事,是沈建國從政以來最大的一塊心病,今天叔侄能夠再見,他忍不住想要把當年的事弄個水落石出。
“沒印象,我從記事起就一直在農村了,要不是今天早上在醫院遇見我親生爸媽,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被拐走的。”秦凡苦著臉說道。
“隻可惜時間過的太久了,否則你養父母那邊肯定能提供一些線索,讓這些犯罪分子逍遙法外,實在是我等的恥辱!”喵喵尒説
沈建國的臉也變地嚴肅起來。
“還有,今天那幾個在KTV裏敢欺負我侄子……哦不對,是敢在公眾場合聚眾持刀行兇的幾個犯罪分子,也決不能饒恕!”
“我已經專程代市公安局,還有看守所對這件案子專事專辦,並把理結果以文件形式專門向我匯報,不管他有什麽後臺,堅決一網打盡,徹底清除!”
沈建國的聲音,極威嚴。
這種聲音的特點是,沒有太多的,卻極份量。聲音洪亮,吐字清晰有力。
秦凡坐在旁邊,深深到到了這位第一謀麵的三叔,來自上位者的憤怒。
叔侄寒暄了一會兒,沈建國因為要參加上麵的一個電視電話會,就安排司機送秦凡回療養院,自己則坐看守所的警車回省廳。
在警局門口。
秦凡遇到了同樣被釋放出來的王超和陳宇還有黃浩增。
幾個人鼻青臉腫,完全沒有剛開始去KTV時的意氣風發。
看到秦凡出現,幾個人立即就擁了上來。
“老四,你可算出來了,他們沒在裏麵為難你吧?”
在KTV打架的時候,秦凡因為素質站的最久,所以挨的也最多。
“我沒事,你們什麽時候出來的?”
“我們早就出來了,等你等半天了,還以為姓龍的也找了人,在裏麵找你麻煩呢。”陳宇捂著腫起來的半張臉說道。
王超點點頭,說道:“不過這事咱們還得謝黃倩倩,不是給在係統工作的舅舅打電話,以姓龍的勢力,咱們今天晚上估計可就出不來了。”
“黃倩倩?”秦凡疑問道。“是幫咱們的?”
“是啊,不然就憑咱們這幾個沒錢沒勢的窮學生,你以為這裏麵的人都那麽好說話的啊?這裏麵的事,複雜著呢。”王超歎了口氣說道。
說話間,黃倩倩拿著手機從看出所裏走了出來。
跟在後的,還有陳瑤和陸曼。
“就是,打個架還要找人幫忙,丟不丟人。”
陳瑤滿臉譏諷的看著王超幾個人,而陸曼則眼神怨毒的盯著秦凡,今天本來想要借龍飛的手好好教訓這個臭,但沒想到有人居然會報警,還差點把連累進去。
“嗬嗬,放心,你以為龍哥會放過他們嗎,那些警察再厲害,總不能二十四小時保護他們吧,等龍哥明天早上出來,我怕他們連下跪認錯的機會都沒有,等著瞧吧。”
陸曼冷冷開口,不過的目還是在看著秦凡。
“都說兩句吧,秦凡,你過來給陸曼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黃倩倩站在中間,命令著秦凡過來向陸曼道歉。
不過見秦凡不為所,黃倩倩眉頭皺在了一起。
“秦凡,別忘了是誰找人把你們撈出來的,你為一個大男人給生道個歉怎麽了,放心吧,你們今天在KTV唱歌的錢我現在就還給你,趕道歉吧。”
說著,黃倩倩從挎包裏掏出五百塊錢,揚手扔到秦凡臉上,“拿著,道歉,別在這耽誤我的時間。”
這句話說完,空氣一下子安靜了。
王超和陳宇還有黃浩增三個人,臉都憋紅了,這也太傷人自尊了,明明是陸曼和陳瑤這兩個婊子先挑釁,還人手打他們,怎麽還到秦凡低三下四的道歉了!
但是他們又自以為理虧黃倩倩,不好出聲反駁。
秦凡盯著腳底下的錢,眉頭也皺在了一起。
即便是現在,他也沒有產生過將錢扔在別人臉上的想法。
因為這不是他自己掙來的錢,他可以拿它去做很多事,卻唯獨沒有資格以這樣的方式將它扔出去。
沒有經曆過苦日子的人,完全不明白錢意味著什麽。
扔了它,看似在打別人的臉,但也相當於將自己的尊嚴扔在了地上。
秦凡彎下腰,將地上的五百塊錢撿起來,拿在手裏。
看到秦凡這個舉,黃倩倩的臉上更加不屑了,陳瑤和陸曼也滿眼鄙夷的看著他,在們看來,這種錢,隻有窮瘋的人才會去撿。
“老四你!”
王超的臉,漲的都快出來了。
秦凡仔細用手拭掉鈔票上沾染的灰塵,一步接著一步走向黃浩增。
“錢你拿著吧,正好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你們就不用跟來了。”
把錢到黃浩增的手裏,秦凡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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