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班。

    班級裏的人昏昏睡，稀稀落落的應答著。

    陸靈犀敲了敲門，“夏老師，我帶新同學過來。”

    十五班有些學生懶洋洋的抬頭，線中，新來的同學穿著簡單白領上，領口繡著一小朵白虞人，下麵是黑馬麵。

    白黑，黑發用一木簪幹淨利落的盤起來，上就再也沒有其他配飾。

    眉目漂亮慵懶，有種讓人移不開的氣質。

    數學老師都有瞬間仿佛穿越了，有種他在國子監，而向他走來的是他最意氣風發的弟子。

    走進教室，在滿室靜默中開口：“大家好，我白蘞。”

    “砰”的一聲氣氛瞬間炸開。

    “求問，求問，同學你是哪個‘斂’？”坐在後麵的一個生興的舉手，提問。

    白蘞斯斯文文站在講臺上，聞言，慵懶的歪了歪頭：“蘞蔓帝家的蘞。”

    “哇哦！”

    “酷！”

    有男生甚至已經拍著桌子起來。

    有些生看似淡定的低頭，實則已經拿起手機在群裏瘋狂流。

    “行了，你們這群崽子都安靜下來，白蘞你坐第四組那個空位上，”陸靈犀笑著開口，看著窗邊那個低著頭的生，聲音又輕下來，“跟楊琳同桌。”

    白蘞拿著背包朝班級裏唯一一個空位走去。

    “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白蘞同桌楊琳細聲細氣的，同說完後，就一直低著頭寫作業。

    “謝謝。”

    **

    陸靈犀回到辦公室。

    “晚萱，等會路口那個板報，還得你去寫一下，”任晚萱從小拜得名師，字寫得好，陸靈犀對也有偏，“還有，你知道江京預備營吧？”

    任晚萱點點頭，“我知道。”

    不僅知道，外公還在積極跟江京的一位博士通。

    “有些學校用預備營的件，給尖子生刷題，”陸靈犀緩緩道來，“我們學校最近有個名額，名額隻有一個，所以一個月後學校再決定給誰。”

    江京預備營的名額簡直就是準江京大學生，能擁有這個件名額的太，任晚萱記得就算是北城一中也隻有十個。

    沒想到湘城這學校竟然有個名額，任晚萱十分意外：“我知道了陸老師！”

    “放學晚點走，還有針對你們幾個能競爭名額的培訓，就這兩件事，回去吧。”陸靈犀笑著讓離開。

    陸靈犀不僅是15班的班主任，帶三個班的語文，同時兼任年級主任。

    高三大小事都是在管。

    “陸老師，剛剛那位轉學生的卷子我放你桌子上了。”理老師提醒陸靈犀。

    陸靈犀連忙帶上眼鏡，拿起試卷：“我先看看。”

    首先看到的是試卷上的字。

    這字……

    任晚萱聞言，腳步放緩。

    所以那張試卷是白蘞的？

    理老師捧著茶杯，笑瞇瞇的：“85分，卷子簡單，分數稍微偏低了，不過基礎知識學的不錯。”

    任晚萱停在門口，眉眼微嘲。

    帶上門，漫不經心的想著，理老師的話真有涵養——

    這哪裏是稍微偏低？

    湘城的期初考試理綜十分簡單，全是基礎題，總卷麵300分，而他們班……

    就沒有150以下的！

    辦公室，陸靈犀卻意外。

    “85，那也夠了，”陸靈犀拿著試卷，笑，“你不知道，白蘞同學文轉理，我想著能考50我就不勸回文科班。”

    對白蘞要求不高，畢竟是文轉理，也沒想著白蘞考上兩百分。

    陸靈犀也不追求升學率。

    “文轉理？難怪字這麽工整，比印刷機打印的還好看，”理老師剛剛在備課，沒聽陸靈犀跟白蘞的談話，“看起來比任晚萱的試卷要舒服。”

    心下也奇怪，這位轉學生文轉理。

    雖然說卷子簡單，大部分都是基礎知識，很多大題沒做，可其實，隻要做了的……

    都是正確的，尤其是理。

    “用了正宗的館閣，”陸靈犀畢竟是語文老師，就說是個乖孩子，寫的字都如此乖：“以前讀書人考科舉的時候都會用這種字。”

    曆屆狀元們同時都會幾種書法，但殿試時都統一用館閣。

    陸靈犀倒是沒想過白蘞會幾種字，現在的小孩子能學會一種字就很有定了。

    隻是現在已經很有人去學館閣，他們推崇的都是梁。

    “陸老師，你別太心了，”理老師擰開茶杯，“既然想學理，肯定會上進，你別看現在隻有85分，我看不是完全沒有靈的。不信你看著，等明年高考，應該能提升到170，努努力二本很有可能。”

    他決定多關注一下這個轉學生。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

    文轉理，能考到普通難度的卷子85分，的確也是算有靈。

    在他們心裏，白蘞最難也就是文轉理，畢竟文轉理能正兒八經的考出分已經很難了，哪裏能想到——

    這85分完全是白蘞花五天學的容！

    至於其他很多沒寫的……完全是因為某人還沒開始學。

    **

    白蘞憑一己之力在湘城中學的論壇打下一片江山。

    今天一中十個帖子，八個都是蘞蔓帝王。

    這些白蘞本人並不知道，雖然長的好看，但是周就有一種難以融的氣場。

    跟同桌楊琳一樣，不是在看書就是在刷題，看起看很像學霸。

    自帶學霸之氣，其他人不敢前去搭話。

    下午放學。

    白蘞今天才量了尺寸，校服要過兩天才發，茫茫校服人海中，隻有穿著自己的服，個子又比普通生高一點，幹淨又冷豔，鶴立群。

    薑鶴蹲在對麵街邊的角落，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熠熠發的白蘞。

    “怎麽一個人？”白蘞沒在周圍看到之前跟著薑鶴的人，便帶他去拐角的茶店。

    “我哥晚點來接我。”

    剛放學，茶店人多，兩人等了一會兒人才起來。

    白蘞找了個安靜的桌子跟薑鶴坐下。

    “白同學，”店員將兩杯櫻桃果茶提給白蘞，“你的茶好了，吸管在左邊，自己拿。”

    白蘞認出來，這是同桌，楊琳。

    白蘞看著茶裏麵顯然比別人多的果，彎著眼睛，瀲灩又生：“謝謝。”

    出兩吸管，餘注意到楊琳出來的手臂上似乎有一塊青紫。

    “你這是什麽？”白蘞收回目，回去將茶給薑鶴。

    對方拿出五六的圓球。

    薑鶴淺淺喝了一口：“七階五魔方。”

    他已經可以還原中心塊，隻是後麵不練，昨晚看了薑附離的速擰還原公式，在努力複刻。

    白蘞打開背包，從裏麵拿出來一大坨，沒見過魔方，“你在還原這球的？”

    薑鶴點頭，他不滿自己的速度：“我哥很快就能還原，我卻要用兩個小時。”

    “噗——”

    隔壁拿著籃球剛來的男生噴出檸檬茶。

    “不是吧，小弟弟，”男生腳一轉，側過，他穿著校服，五俊秀，一臉真誠的建議他，“你不要用淡定的語氣說這種話，諒一下普通高中生。”

    薑鶴瞥他一眼，沒說話。

    男生：“……”

    你這什麽眼神？

    什麽眼神？

    “嗨，”男生被他噎了下，又向白蘞打招呼，介紹自己：“白同學，我是你……”

    “張世澤。”白蘞認識，這是後桌。

    有記住每一個介紹自己的人。

    張世澤撓撓頭發，“原來你有聽到我們說話啊，陸媽說了，你以後有什麽事找我就行，我是育委員！”

    他們班管陸靈犀陸媽。

    張世澤說著就看到白蘞拿出來的一坨東西——

    好像是個電機？

    白蘞一手將吸管上，一手把玩著電機線圈，“怎麽了？”

    張世澤：“……”

    怎麽會有人書包裏帶這東西？

    他一臉匪夷所思的跟白蘞道別，走出茶店。

    **

    天漸漸黑了，校門口。

    一起接優等生培訓的學霸們這才上完課。

    任晚萱上下學都有專人接送，正拿著手機跟司機通話，“我上完輔導課了，你來……”

    目看到拐角的十字路口，有個生坐在路燈下，不知在等什麽。

    學校這麽大，怎麽三番五次遇到白蘞？

    有這麽巧？

    任晚萱忽然有些煩躁，看著對方的背影，斟酌半晌，吩咐司機：“把車開到後門，我去後門等你。”

    “怎麽了？”邊的男生問。

    “沒什麽。”任晚萱搖頭，完全不想提及白蘞，“我們去後門吧。”

    冷冷轉，重新進校門。

    男生若有所思的點頭，轉時隻淡淡看了眼拐角的十字路口，“那我讓司機也去後門等我。”

    而十字路口。

    “你哥什麽時候來？”白蘞跟薑鶴坐在路邊等人看來往的車流。

    路燈一排排亮起。

    薑鶴不願的按亮手表，“還有十分鍾。”

    “行。”白蘞懶洋洋的靠著路燈柱子，又翻出線圈把玩著。

    薑附離來接薑鶴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生鬆散的坐在馬路邊，墨發被一灰褐木製簪子隨意挽起，手上分外嫻雅的擺弄電機，糙的電機在手裏更像藝品。

    五生得極好，低垂的眉眼著懶洋洋的意味。

    那一瞬間，好像是月也在眷顧，是被月浸潤的朦朧。

    他忽然間想到一個詞——

    中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