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煙突然就回想起宴會那晚周曾對說過的話——
“談煙,你就從來沒有去想過,阿尋他一個不喝酒的人,為什麼會去你打工的酒吧?你就沒懷疑過,你們怎麼會在酒吧里認識的嗎?”
強忍住涌上心頭的惡心,談煙別開臉著落地窗外。
即便心里再難過,縱使有一萬個疑問想要向尋之問清楚,都不會讓周稱心如意。
“談煙,你是不相信我,認為我給你看的這些照片都是假的?”
周沖揮了揮手心里的公文袋,“談煙,你還要看看其他資料嗎?你要是想看,我這里還有很多呢。”
從公文袋里取出文件夾一份份丟在茶幾上,“從阿尋第一次去你打工的那家酒吧里找你……”
略顯做作地搖了搖細指,“哦,我說得不對,應該說是從阿尋四年多前去你家老房子打聽你和你哥那天開始,所有的資料我這里都有。”
“談煙,你最好仔細看看這些資料。” 周睨了一眼,鄙夷地笑了笑,“看完了,腦子也就能放清醒些了。或許只有這樣啊,才能改改你那不自量力的病呢!”
***
談煙垂眸盯著膝蓋,手指不自覺地抖著。
四年多前去家老房子打聽的消息……
王提到的那兩個開豪車的小伙子……
原來心中約抱有的猜測并沒有錯。
說什麼開豪車的人并不、長得好看的年輕男人更多。
不過都是拿來自欺欺人的借口罷了。
早該想到王口中提到的那兩個男人當中的一個就是傅尋之的。
后來王打電話跟說,記得其中一個男人稱呼他同伴為“阿信”。
其實王沒完全記對,那人不“阿信”,而是“阿尋。”
談煙忽然就有點想笑。
明明早就聽旁人親昵地傅尋之“阿尋”。
跟他好的明川這麼他。
還有周,每次看到他也是這般喊他,怎麼就會忽略掉呢。
周換了個更舒適的坐姿,雙慵懶地疊在一起。
“談煙,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阿尋會跟你這麼一個……”
輕呵一聲,目落在談煙的上,像在考慮用什麼更恰當的用詞來形容。
“阿尋會跟你這麼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小孤結婚,不過是為了贖罪報恩罷了!”
周并沒有顯示出咄咄人的樣子。
事實上,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錘子往談煙心上錘,疼得不能自已。
贖罪報恩……
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這四個字。
周還在繼續說:“談煙,你們結婚兩年,哦,不對,還得再加上你們之前認識的兩年。這四年里,難道你就沒注意到,阿尋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開懷地笑過嗎?
“他以前是多的人。談煙,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不過明川也好,伯父伯母也好,他們總不會騙你吧?你大可以去問問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去問問他們,以前的阿尋是什麼樣的人。問過你就會明白,現在的阿尋過得有多憋屈!”
周瞇了瞇眼,“談煙,你我同為人,有些事其實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才對。一個男人,若是和他的人結婚,又怎麼會像阿尋那樣郁郁寡歡?”
雙手抱,沖著茶幾上的照片和資料輕輕抬了一下下。
“你是不是想不明白,阿尋為何會在你哥哥的墓碑前放上一束□□?其實真要說起來,還得謝你的好哥哥!
“你還記得五年前的那場火災嗎?對,就是你哥因公殉職的那場火災。要不是你哥為了救阿尋而犧牲了命,談煙,你以為憑你的自條件,一個沒份地位、沒家世背景,平平無奇的小孤,你能嫁給阿尋這樣的天之驕子?你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有一個富有犧牲神的哥哥?”
談煙恍然。
這就是尋之寧愿頂著婆婆的力、不顧他圈子里每個人異樣的眼神,也執意要跟結婚的原因嗎?
原來,這段堅信好的、誠摯的,暖甜的只是,也只是源于報恩。
談煙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一惡寒自腳底蔓延而上。
當然知道哥哥談爅是在一場火災中為了救人因公殉職的。
為他的過世到悲痛,卻沒法因此怨恨任何人,因為知道,消防員是哥哥自己選擇的職業。
救人于水火,是他的職責和使命。
只是不知道,哥哥是為了救傅尋之而死。
傅尋之覺得愧疚,所以才會在四年前為了找到,踏進他從來不屑顧的酒吧。
他是為了補償。
補償這個因為救他而失去哥哥的小孤。
他們的相遇也不是什麼浪漫的邂逅,而是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
也許他沒想過跟有更多的牽扯。
他只是想贖罪報恩。
可卻上他了。
不圖他錢、不是想要他的激,只是單純地上他了。
所以他沒有別的選擇,只能選擇跟結婚以此報恩。
“談煙,你要是還有一點人該有的自尊心,就不該利用你哥的恩自私地霸占著阿尋!你和阿尋的婚姻,是用你哥的命換來的,你只能霸占阿尋的.,卻無法擁有他的心。試問,這種婚姻的存在還有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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