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走了很久很久的路才找到家。
機械地收拾一番,便躲進了夢鄉。
今晚沒有像往常般夢到薑婉清。
那段很長的路,已經讓他筋疲力盡了。
.....
“小奕,醒醒。”
“醒醒。”
楚奕緩緩睜開眼睛,又回到悲傷的現實中。
巨大的落差使他怔了一會。
母親通常不會在周末進房間自己起床。
來了,就意味著有事。
“小婉一大早就來找你了,還要睡到什麽時候?”
“快起床。”
從母親口中聽到薑婉清,楚奕的覺卻不像往常那樣開心。
就像花隨風逝,隻有失和歎息。
柳薇見到慢半拍的兒子,恨鐵不鋼。
未來媳婦都來家裏了,還拖拖拉拉的。
立刻責令他作利索一點。
柳薇走之前還把被子疊好,斷了他不起床的後路。
待楚奕從衛生間裏洗漱完畢出來,房間裏多出一道端莊典雅的影。
穿白長的,到了極致,好似墮凡塵的仙子。
冷清高貴,不沾人間煙火。
那絕的容,一見驚鴻。
這就是楚奕了很多年的青梅,薑婉清。
正看著擺在床頭上的照片。
照片裏,兩人都穿著校服,挨在一起拍照。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仔細看才發現當初拍照時,楚奕沒有向鏡頭。
而是看向了,目裏蘊含的溫,過照片和相框都能清晰的到。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闖進視線,把照片拿走。
“有事嗎?”
楚奕把照片拿到電腦桌前倒扣,不願意讓薑婉清看到自己曾經的模樣。
然後按下主機開關鍵。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開機,就當是找點事做吧。
過了一會,冷清悅耳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抱歉,昨晚被事耽擱了,沒能趕得上你的生日聚會。”
“這是生日禮。”
薑婉清走近,將一個包裝十分的盒子放在鼠標旁邊。
楚奕手可及。
但他看著這份禮,卻想起昨晚的玫瑰花束。
那些被老同學們帶回家的花兒,是否已經不那麽豔,變得凋零。
“拆開看看,合心意嗎?”
麵對催促,楚奕的手依舊握著鼠標,沒有彈。
“不必了,生日禮要在生日那天收到才有意義。”
“拿回去吧。”
聽到這番話,薑婉清眼神黯淡。
“你生我氣也是應該的。”
“楚奕,我可以補償,有什麽想要的東西..”
楚奕打斷了的話,轉過來說道:“我沒有生氣,也不需要補償。”
四目相對,楚奕直視著薑婉清那雙麗的明眸。
他不再有任何的悸與閃躲,雖然心還殘留驟雨的餘韻。
但人總要向前走的。
楚奕沒有撒謊,他沒有生氣,而是失。
生氣如同波濤洶湧的江麵,而失...就是一潭死水,不會再流了。
薑婉清也看著楚奕的眼眸,深邃平靜,沒有任何生氣的跡象。
總覺得了些什麽。
“其實昨晚我也準備了份禮給你,但你沒有來,就過期了。”
“我們兩人都沒送出自己的禮,你不欠我,我不欠你,拿回去吧。”
“我沒有收回禮的習慣。”薑婉月眼眉低垂,心裏不知怎麽了,很難。
在楚奕得到了第一次的拒絕。
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隨你。”
楚不再出聲,也沒有打開禮,任由它放在桌子上,房間裏陷了安靜。
良久,薑婉清說道:
“周四的時候,你說今天要我陪你出去逛逛。”
“天氣看起來不錯。”
鍵盤聲停止,那個完的計劃浮上心頭。
在楚的設想中,昨晚自己生日宴會上告白功。
今天就以男朋友的份展開首次約會。
城北開了一家新的甜品店,風評很好。
薑婉清喜歡吃甜品。
下午去看畫展,薑婉清為係的學生,定然很興趣。
傻乎乎的楚奕還想過,兩人牽著手,走在琳瑯滿目的畫展長廊上。
他就會跟薑婉清說:你是我的蒙娜麗莎。
可計劃本來不及開始就結束了。
昨晚玫瑰花束和楚都沒有等到薑婉清,有的隻是一個瓢潑的雨夜。
楚奕繼續敲打著鍵盤:“本來想帶你去一家很好的甜品店。”
“可惜...生日宴會花我了所有的錢。”
“現在我什麽都沒有,窮蛋一個。”
“看來是不能買甜品給你吃了,改天吧。”
改天...
改天是什麽時候呢?
明天?
後天?
還是大後天?
不確定。
或許是永遠。
“沒關係,我有錢。”
楚奕默然,這本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那個你的人已經被你拋棄,死在雨夜裏了。
薑婉清,你要我以什麽份給你買甜點,朋友嗎?
那對我也未免太殘酷了。
“小奕,你這孩子,沒錢怎麽不跟媽說?”
“已經轉過去了,帶小婉出去玩吧。”
“我和你爸要去你外公家一趟,午飯也記得在外麵解決。”
柳薇顯然沒有走遠,心著兒子的終大事。
約約關注著房間裏的對話。
聽起來這倆孩子好像有了矛盾。
可並不擔心,兒子跟小婉一起長大,什麽爭執都是小問題。
於是讚助了充足的經費,想讓他們今天好好玩,來場甜的約會。
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當初他爸哄自己的時候也是這般。
“別整天待在家裏,多出去走走。”
“....”
柳薇一副趕人的架勢。
“媽,我還沒吃早餐呢。”
“去外麵吃。”
“外麵沒你做的好吃。”
“油舌,過了中午才準回來,好好陪小婉。”
楚奕被掃地出門了。
雨過晴空,萬裏無雲。
空氣十分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這些東西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某人那個等不到誰的雨夜。
“你不是了嗎?那先去吃早餐。”薑婉清建議道,白長的擺被風兒吹得微。
不勝收。
兩人走在被雨水衝刷幹淨的街道上,輕車路的拐進一間陳舊卻幹淨的麵館。
上了年紀的老板娘,見到他們兩人,很是高興。
“你們這兩孩子,好久沒來大娘的店了。”
以前,楚奕經常帶著薑婉清在街頭巷尾玩耍,這條街的大人們都很喜歡他們。
小孩漂亮可,小男孩禮貌帥氣。
“麻煩來碗菠菜蛋麵,你要吃什麽?”薑婉清詢問。
“你不是說過最喜歡吃這裏的末香菇麵了嗎?”楚奕輕聲道。
“總吃會膩的。”
“也對,麻煩給我來碗牛麵。”
“好,稍等哈。”
麵館大娘對他們格外關照,不一會,兩碗熱氣騰騰的麵端了上來。
蛋和牛的份量多到能看出是虧本買賣。
如果時間能倒流就會發現,坐在這裏的兩人,
漸漸與當年來吃麵的小男孩和小孩重疊、
畫麵分外和諧,加上湛藍無雲的天空。
他們好似又回到了那段好時。
就連給客人煮完麵的大娘,都坐在一個角落裏看著楚奕和薑婉清。
或許,是在慨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當年的兩個小孩子,就長了風華正茂帥哥。
無論是人還是,隻要經曆的歲月洗禮,就會很難得。
更難得的是十年前,他們來這家麵館,十年後,他們還能一起來這家麵館。
老板娘心照不宣地默認了楚奕和薑婉清的男朋友份。
畢竟也算是看著長大的了。
除了走到一起,還真想不出別的結局。
難道當年那個被小男孩嗬護在手心裏的小孩還會選其他人?
不可能。
薑婉清放在桌麵上的手機亮起,屏幕上顯示有信息發來。
它打破了這個正好的清晨。
楚奕看到了通訊人的備注:淩墨。
薑婉清看了看,回複了過去。
顯然他們在什麽說事,三言兩語間談不完。
浪費了熱氣騰騰的味麵食,也浪費了陪在邊的人。
可能薑婉清對楚奕的陪伴已經習以為常。
就像老板娘慨的那樣:十年前男孩和小孩一起來,十年後,風華正茂的他們照舊。
打個不太恰當的例子,楚奕是一本充滿道理,又生的寓言故事。
薑婉清已經讀了很多年,其中道理了然於心。
而淩墨則是一本開心漫畫,充滿著新鮮。
每翻一頁都能帶來新的快樂。
但是捧起一本書,就要放下另一本書。
等薑婉清讀完漫畫,會覺得還是寓言故事更好。
但很可惜,寓言故事這本事已經被別人拿走了。
對於在福中不知福的人,老天會讓失去。
衡量一個人或者一件品的重要,取決於失去他時的悲痛程度。
此刻的薑婉清本想象不到會出現了一位毫不遜於,又很懂得珍惜邊人的子取代的位置。
那時候,就會懂得楚奕對來說有多麽重要。
人道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遇春。
可薑婉清卻是:君我時我不惜,我念君時君別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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