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的教學樓傳來陣陣起哄的聲響,樓上的廣播社裏發出興的尖，口袋裏的手機開始不停地震，提醒著黎清歡剛剛聽見的話是真的。

    廣播裏低低的聲音在繼續：“因為你說會喜歡直接的我，所以我想,這是最好的方式。”

    “黎清歡,周時序喜歡你。”

    他又說一遍,語調緩慢而清晰,樓上的靜似乎更大了,廣播都顯得嘈雜起來。

    直到話筒前的聲音變歌曲告白氣球的前奏，回過神來,想跑上樓找他，在樓梯拐角瞧見站在臺階上的影，同樣是急匆匆的想跑下樓。

    他們相視著，都彎笑了出來。

    黎清歡站著沒有,周時序下樓梯走到邊,兩人又同時開口：“你......”

    “你先說。”周時序目溫和的看著。

    “學長這麽直接，讓我在全校都出名了。”的話雖是這麽說,聲音裏卻帶著些許笑意。

    他問：“會給你造困擾嗎？”

    “不會。”黎清歡頓了頓，又說：“會也沒有關係。”

    和他的直接、熱忱相比,學校裏的傳言八卦不值一提。

    “我差你一封信，黃昏來信又是你的創意,我想,沒有哪裏比廣播臺更合適。”周時序的嗓音清緩，低低的笑語言聲格外聽：“我回答你了。”

    在圖書館前問過的話，他給出了答案。

    黎清歡垂垂眼眸，彎起笑眼：“嗯，我聽見了。”

    “陪我吃晚餐看電影吧。”他說：“你答應過我的。”

    “好。”

    他們下樓梯走到門口,忽而聽見有口哨聲，抬頭看見副社長他們正趴在欄桿上麵，滿臉曖昧的圍觀著。

    “我們算是見證者吧。”

    “整個學校在沸騰，隻有我們見到了兩位當事人。”

    “看不出來啊，周時序你太牛了。”

    “你不愧是學霸，真是悶聲做大事的人。”

    他們一言一語的打趣著，楊青青這時也走出來了，在扶欄邊喊著：“我好像看見你們班的男生過來了，你們要不要快跑啊？”

    他今天來告白的事沒有告訴任何人，大概是餘嘉年林浩言他們聞聲都趕來廣播社，想看熱鬧。

    周時序和黎清歡側目向對方。

    “跑嗎？”他低聲問。

    “跑吧。”

    周時序拽著黎清歡往側門的方向跑，又引起樓上社團員發出陣陣驚呼聲，邊起哄邊拿手機錄製。

    正是日落時分，天空漸漸被染橙黃，和的灑在路邊，形卷畫般的景。

    等餘嘉年他們氣籲籲趕到樓下時，早已不見人影，他問：“周時序和黎清歡呢？”

    “約會去了！”

    “靠，來晚了，錯億。”

    周時序和黎清歡到校門口，終於停了下來，著氣笑笑：“我還從來沒有這樣躲過人。

    ”

    “我也沒有。”

    有種莫名地，說不出來的新奇和浪漫。

    黎清歡垂下眼眸看手臂，周時序隔著袖握著的手腕，見狀鬆開手，說道：“走吧，去吃飯。”

    學校不遠有個商業廣場，他選的是家椰子店，正是晚餐時間，裏麵坐滿顧客。

    “這邊多人的。”黎清歡隨口慨。

    “有商業樓和學校，都是年輕人。”周時序示意來點餐。

    黎清歡搖搖腦袋，“我椰子吃得，你來吧。”

    “好。”周時序邊詢問有沒有忌口的，邊勾選著菜品，最後遞給服務員下單。

    “你是從小生活在深城嗎？”他問道。

    黎清歡回答：“小時候在上海生活過一段時間，我媽媽是上海人。”

    親生母親是跟著父親來深城經商鬥的，後來離婚母親又回到上海，父親沒過兩年再娶生了黎安衾。

    後媽也是從外地來深城工作的，是做會計的，和黎父結婚後幫他打理起公司的財務，偶爾也會跟著出差談生意，忙得風生水起。

    周時序上回有見到黎安衾和徐淮桉，不過也就點到為止，不再深究的家庭況，而是道：“難怪你的口味偏甜。”

    “因為紅豆豆花嗎？”黎清歡問。

    “嗯，看你很喜歡。”

    “其實是習慣了，在四中的時候經常買紅豆豆花。”

    話題落在四中上麵，他們有了很多共同語言，從食堂哪位師傅菜給的多，到學校哪位老師是最嚴厲的。

    “四中的圖書館你去過嗎？有個座位特別好。”周時序說道。

    黎清歡接話：“角落裏靠窗的位置。”

    “對。”

    因為外麵有樹蔭擋著，所以隻有靠窗的位置下午會有照進來，影落在桌麵和書上，畫麵很漂亮。

    “小賣部的漢堡包，不是批發進來的，是食堂師傅自己做的。”他又道。

    黎清歡笑著說：“牛漢堡，冬天的時候再加杯熱牛。”

    “原來你都吃過。”周時序揚起角，看起來似乎更高興了些，好像自己藏的小有另一個人也發現了。

    “是啊，我很喜歡的。”

    他高中去的地方、買的食，都有在後來兩年裏去過、嚐過，慢慢地，也就喜歡了。

    “我們這一屆，有學長印象深刻的人嗎？”主問。

    周時序當時連其他班的學生都不認識幾位，更別提低年級的，想了想說：“沒有，隻是記得給過一位同學作文素材書。”

    黎清歡喝了口熱乎乎的椰子水，問道：“什麽時候？”

    “省作業比賽前，我去找語文老師拿作業，隔壁座的老師問我有沒有相關的書推薦。我記得那位老師姓陳，在教高一年級。”

    “陳玟怡老師，確實是我們年級的。”黎清歡眼，又問：“後來呢？”

    “我把自己經常看

    的書給了，比賽結束陳老師說還我書，我想我馬上畢業，不能參加下一屆，不如留給學弟學妹。”說到這裏，周時序笑笑：“我都不知道到底給的是男生還是生。”

    黎清歡說：“是學妹。”

    周時序微微抬眼看著，笑道：“那一屆獲獎的是位生。”

    他頷首，反問：“我們這一屆，有你印象深刻的人嗎？”

    “有。”黎清歡注視著他，有種不言而喻的意味。

    就在周時序準備直接問“是我嗎”的時候，聽見說出一個名字：“沈宥。”

    沈宥是當初約吃飯的男生，也是周時序高中關係最好的朋友。

    “他啊。”周時序聽見朋友的名字不由失笑，又知道是在理之中：“他確實很有名。”

    “學長和他關係很好？”問。

    沈宥和周時序無論格還是績都有著天壤之別，偏偏能為朋友，黎清歡對此也到很好奇。

    “他是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周時序解釋：“他在外的名聲不好，但都是誤會。”

    沈宥有段時間和喜歡的生鬧別扭，到在學校加長相漂亮生的聯係方式，約別人去食堂吃飯，導致在學校的風評很差，他也是因此出名的。

    “他這個方法真是......”黎清歡搖搖腦袋。

    “很稚，我勸過他，可是他說對他而言很奏效。”

    黎清歡沒有再問下去，隻道：“難怪你們關係不錯，有共同點。”

    格都被外人誤會。

    周時序明白的意思，勾笑了笑。

    無論外界怎麽評價他，似乎都堅定的認為他很好，從來沒有變過。

    他想，他會被黎清歡吸引，或許也有這個原因。

    很了解他，也很相信他。

    吃過晚餐後，他們去樓上看電影，周時序選的是部香港喜劇片，好幾位大牌演員，最後效果卻很普通。

    “抱歉，沒想到會這麽無聊。”走出電影院後周時序道。

    “沒關係的，你又不能提前看。況且，這兩年的港片是不行了。”黎清歡不太在意這些，喜歡看老電影，現在一年能看到一部好片都是幸運的。

    周時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買杯熱飲吧，想喝什麽？”

    “咖啡吧。”說。

    “不怕晚上睡不著？”

    “沒關係，不影響我的。”

    況且，今晚室友們肯定會究到底，能不能睡都說不定。

    等他們走出商場，外麵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

    天氣預報並沒有說今天會下雨，黎清歡沒有帶傘，側目看向他。

    周時序背著斜挎的運包，裏麵裝著一把傘，他卻是不想拿出來，說道：“回商場再逛逛吧。”

    “嗯。”

    商場裏有賣雨傘的，他們默契的不提，隻閑聊著最近發生的事。

    “你接下來忙嗎？”他問。

    “期中考後，和以往差不多。”黎清歡回答，而後道：“學長星期一上午和星期三上午，是有課的對嗎？”

    周時序點頭，黎清歡接著說：“學長好好上課，不要因此耽誤自己的課程。”

    很高興能在下課時見到他，但如果隻是為了接自己，一次次打破原則提前離開課堂，很不像周時序。

    “好。”他應聲。

    等黎清歡喝完手中的咖啡，他們再次離開商場，外麵的雨依然在下著。

    周時序拿出包裏的傘，見黎清歡出意外的神，笑道：“你沒有問。”

    把原先的話還回來了。

    他們在路邊攔車，回到學校的側門。

    雨夜的校園總是格外寧靜，他們走得這條路走過許多遍，經過悉的草叢時，聽見小狗嗚嗚的聲音。

    黎清歡蹲在邊上，從裏麵找到被淋的阿黃，可憐兮兮地趴在土裏，上沾著不枯草和泥。

    “阿黃，你怎麽在這裏淋雨啊。”黎清歡把它抱起來，從口袋裏拿出餐巾紙，慢慢拭起來。

    穿的是新外套，也全然不在意，周時序將雨傘朝前傾，遮擋住一人一狗。

    黎清歡的作很慢，周時序大半邊都淋在雨中，他也沒有催促，詢問著有沒有傷口。

    “沒有，應該是習慣待這裏了。”

    黎清歡將小狗上的髒東西掉，站起來把小狗抱在懷裏，淋過雨又有風，小狗瑟瑟發抖著。

    周時序掉外套遞過去，道了謝謝，裹住被淋的小狗。

    男人的外套很大，能把小狗裹得嚴嚴實實，很快就沒有繼續發抖。

    “走吧，要趕回去給它吹幹。”

    他們快步走到生宿舍樓門口，黎清歡急急忙忙地說“你等等我”，抱著小狗跑上樓。

    不一會兒L，黎清歡又下來了，手上拿著他先前的那件外套。

    周時序這次沒有推辭，接過外套穿上。

    黎清歡想把傘遞給他，他接過後道：“上次下雨的時候，你問過我是不是喜歡你。”

    周時序著，目裏的意落在上，聲音很輕：“今天又是在雨夜，我想問你同樣的問題。”

    “你喜歡我嗎？”

    雨滴落在地麵發出聲響，他們卻覺周圍仿佛被隔絕了。

    不等黎清歡回答，他接著溫聲道：“我能做好你的男朋友，不管是哪個方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