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管家突然拿著正在響鈴的手機過來，遞給付華。

    “老爺，您的電話。”

    付華點點頭，笑嗬嗬的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爸——救我！”

    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從手機中傳出，雖然沒開免提，卻是發出了堪比免提一般的聲量。

    葉奚他們幾個距離付華都很近，將這一聲聽得清楚清晰，同時也都在電火石之間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付儼。

    孫柳第一反應是自己聽錯了，錯愕的看向葉奚，卻見葉奚也是神一凝。

    付華表更是複雜，將電話拉遠了些，下意識的看著管家。

    “爸——快救救我，這裏好黑，我好害怕！”

    “有人綁架我，有人要殺我，爸！快來救救我啊！”

    手機中又傳出付儼的吼，歇斯底裏，好像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這次大家都聽得清楚，包括拿著手機的付華。

    他眼睛瞪大，瞬間把手機移回耳邊，雙手抖的握著，“阿儼？阿儼是你嗎？”

    “是我！爸，我好害怕，有人抓我，有人要殺我！”付儼的吼聲嘶啞，開始帶上哭腔，“這裏好黑，我好害怕，爸！你快來救我，我好想回家……”

    說到最後，付儼嗚咽著哭了起來。

    “兒……我的兒啊……”付華聲音也跟著抖了起來，要安兩句，對麵卻突然掛斷了電話。

    嘟嘟——

    付華猶不死心，對著手機又喊了兩聲付儼的名字。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老爺……”管家上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沒想到電話會是這樣的容。

    付華緩緩放下手，掌心還攥著手機，目有些呆滯。

    “付叔叔。”陸惜遲手去接他的手機。

    付華下意識想攥，但在看到是他之後，便鬆開了手。

    陸惜遲點開通話記錄，找到剛剛的電話號碼，歸屬地是個國外號碼。

    回撥過去，不出意外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

    “應該是黑戶，這種電話通常隻打一次，下次再打就會換號碼，警方也難以定位。”陸惜遲道。

    付華定了定神，抬起頭看向眾人，確認般的問，“你們也都聽到了對吧？剛剛那個電話……是阿儼的聲音！”

    “叔叔……”孫柳猶豫了一下，道，“聽著確實是表哥的聲音沒錯，可警方那邊的死亡鑒定總不會有錯……”

    “警方發現的頭顱已經被水泡的發漲，從麵上判斷隻能說與付儼有幾分相似，主要的鑒定手段還是DNA鑒定，這一點應該不會有錯。”葉奚適時接過話，把孫柳的未盡之言直白說出，“除非DNA偽造，不然應該不會誤判。”

    DNA不是不能偽造，之前國外也曾有過先例，但現有的技，想整個頭顱都偽造功並且騙過警方，機率幾乎為零。

    當然，若是有什麽未經發現的高端技，也不是全無可能，隻是這種能夠改變世界的技，難不會把第一次用在這麽低端的案子上？

    怎麽想可能都不大。

    而且，說到底付儼是個草包，他到底死了還是活著，對於案子本都沒什麽影響。

    現今這個電話，隻是讓案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起來。

    付華沉了一會兒，又看向陸惜遲，“惜遲，你怎麽看？”

    “可以先報警，讓警方查查看，打這個電話的人一定有其目的，但剛剛對方並沒有提要求，那麽他之後也還會再打過來。”陸惜遲沉著冷靜的分析。

    這種時候，他也毫未，甚至沒有電話影響。

    付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吩咐管家，“打電話給南警，說明況。”

    “好的老爺。”管家接過陸惜遲手中的電話，轉離開。

    剩下四人，付華看了葉奚和孫柳一眼，“現在況還不明了，剛剛那個電話……”

    “付叔叔放心，我和孫柳絕對不會說話的。”葉奚非常有眼的接話。

    孫柳也跟著點頭，“叔叔放心，我對我媽也不會提這件事。”

    “好，叔叔就知道你們都是懂事的。”付華滿意的點點頭，道，“先回去休息吧，一會警察過來，要是需要你們的口供，我再讓傭人你們過來。”

    “好的。”孫柳應下。

    “惜遲，你也先去陪晴晴吧，我想一個人靜靜。”付華又對陸惜遲道。

    陸惜遲應了聲好。

    三人離開後園，走到石子小路的時候，因為路有些窄，隻能容納兩人並行。

    葉奚便拉著孫柳走在後麵。

    他本以為陸惜遲會趁機和說些什麽，意外的男人卻全程未發一言，一直到走出景觀小路，陸惜遲徑自走進了別墅後門。

    全程都沒理會葉奚。

    葉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

    又想到剛剛付華的囑咐，陸惜遲去找付晴了？

    還真是夠迫不及待！

    葉奚咬了咬牙，強迫自己不要再想用不著的，把思維拉回到付儼的案子上。

    “剛剛的電話，你怎麽看？”慢下腳步，和後的孫柳並排。

    孫柳並沒有回房的意思，帶著往噴泉的方向走，“我覺得可能是事先準備好的錄音。”

    一針見的破，和剛剛在付華麵前留有餘地的說法完全不同。

    葉奚突然意識到孫柳這個人的商，其實比想象中還要高。

    “你剛剛在付華麵前，是故意的？”轉頭看了孫柳一眼。

    孫柳出個老巨的笑，“我看付叔叔很激的樣子，似乎信了幾分，若當時說實話打擊他，未免不太好。”

    人們討厭的，往往都是破好的人。

    “偽造DNA的技我知道，很難，而且局限非常大，想偽造整個頭顱的組織，至目前我不知道哪個國家有這麽逆天的技。”孫柳道。

    葉奚也是一樣的想法，“我覺得付儼到底有沒有死，還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你不覺得兇手的這個電話，比付儼的死本還值得推敲嗎？”

    在距離噴泉還有一段距離時停下腳步，環抱雙臂。

    “對方如果真想用付儼勒索付家，滿可以抓了人之後就通知付家，但他沒有，他把人殺了，割下頭顱，扔在垃圾場那種容易被警方發現的地方。”

    “偏偏又在警方確定了付儼的死訊後，且還是抓到了嫌疑人之後，他又突然打來這個電話，讓付華以為付儼可能活著，是為了什麽？”

    機機，兇手做這些事，完全沒有自洽的邏輯和機，就好像隨便想到哪裏做到哪裏。

    但葉奚卻不認為，兇手是個沒有計劃的人。

    “不過這樣一來，唐玉的嫌疑就排除了很多是不是？”孫柳突然想到什麽，“他還在警局拘著，沒有打電話的機會。”

    “恩，等付華報警後，警方那邊也會列考量的，再加上仲律師辯護，唐玉說不定能很快出來。”葉奚想到這裏，也是鬆了口氣。

    唐家人太需要唐玉了，私心裏也不希唐玉是兇手。

    如今這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倒是解決了唐玉的困境。

    ……

    警方來的很快，仍舊是南周帶隊，把孫柳和葉奚這兩個在場的人一並去錄口供。

    為了不影響賓客，付華讓人把會麵安排在位置偏僻一些的湖邊別墅，隻留下管家一個，其餘傭人都遣開。

    南周三言兩語就把事的經過了解完，然後直白對付華道。

    “付先生，據我們警方掌握的現有技而言，想把整顆頭顱的DNA改變，是幾乎不可能的。當然，回去後我還會讓法醫對頭顱重新做鑒定，但也希你能清醒的認知，付儼起死回生的可能為零。”

    “我初步判斷電話可能是錄音，其他還需要後續查證，若是你之後再接到類似電話，請一定要保存錄音。”南周道。

    付華並不傻，如果說最初的激源於突然，他確實有一陣子沒想明白，但冷靜下來後也知道可能不大。

    如今再被南周一潑冷水，徹底清醒了。

    “南警放心，我不會輕信歹人的話。”

    “那就好。”南周坐直，“如果付先生需要，我可以把偵查組的人留下來一個，以便在付先生後續接聽電話時，第一時間采集證據，適當掌握主。”

    付華沉了一下，說，“可以，不過我工作的時候，有些電話需要回避。”

    “放心，我們不會打擾到付先生工作，一切以付先生方便為主。”南周站起，朝隨行的一個警員囑咐了幾句。

    那警員走到付華後站好，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南周帶著其餘警員收隊，離開前不忘來到葉奚麵前。

    “葉小姐還真是無不在。”他半開玩笑道。

    葉奚哭笑不得，也覺得自己有點柯南質，說，“南警見笑了，不過這次真的是巧合。”

    也沒想到付華會在遇到的時候，接到那個電話。

    叮鈴——

    葉奚的手機響了一聲。

    一邊訕笑，一邊拿出來看了眼，目忽地一凝。

    也在同時，房其他人的鈴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葉奚百忙中留心判斷著，一共四聲，除了幾位警，連同付家管家在，他們的手機都響過一次。

    葉奚手機上收到的是一段視頻，點開後進播放。

    線昏暗的室，四周都蓋著黑布，隻頭上一盞昏黃的燈亮著。

    付儼就在地中間的椅子上坐著，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他頭發七八糟的，臉上一片淚痕，對著正前方鏡頭的位置不斷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