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臥，晏霖去到旁邊的客房，靠在床頭打了個電話。

    “幹嘛？”那邊聲音懶懶的，很不耐煩。

    家裏每個房間都備著煙和打火機，晏霖拉開床頭櫃屜，出一盒來。

    “你教煙？”晏霖冷冷地問。

    晏京瞇著眼看看屏幕，忍不住罵道：“你特麽半夜三點過打電話來就為了問這個？老娘真的服了！”

    晏霖也憋著一肚子火：“你教煙幹什麽？”

    易初洗了澡沒洗頭，頭發裏散著很濃的士香煙味。晏霖鼻子靈，一靠近便聞到了。

    “我可沒教啊，是自己要的，隻不過我正好有就給了唄。”

    不等晏霖再開口，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聽著聽筒裏的“嘟嘟”聲，晏霖一陣煩躁，手機扔到一旁，靜靜坐著了會兒煙才睡。

    早上易初起來，去旁邊客房看，發現這人已經走了。

    房間裏烏煙瘴氣的，煙灰缸堆了好些煙頭。

    易初把煙灰缸清理幹淨，打開窗戶氣，手機在主臥響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易初心裏一，不知道是不是程晉白打來的。

    手機應該還被晏霖監聽著，不敢貿然接。

    那邊一直在打，易初想，就算是程晉白，自己不多說什麽引起晏霖懷疑就行了。

    接通後，那邊傳來的卻是人的聲音。

    易初記得這個聲音。

    “小易啊，我是晏霖的母親。”許蓉玉說道。

    “阿姨，有什麽事嗎？”易初沒想到會給自己打電話。

    號碼應該是晏霖給的。

    許蓉玉語氣十分和藹，親昵地起易初小名：“初初，上回見麵，阿姨應該跟你說得很清楚了，你還記得吧？”

    易初當然記得，這位母親打著讓自己給兒子當外室的算盤呢。

    “嗯，阿姨說的我都記得。”

    “話呢，阿姨都給你說得很明白，你是聰明孩子，一定懂得權衡利弊。今天阿姨給你打電話，就是想跟你說個事兒。”

    “什麽事？阿姨您說。”

    “周六霖子得回家一趟，他爸給他安排的相親對象要上家裏來，阿姨提前跟你說一聲，你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聽到這話，易初立馬明白了許蓉玉打這個電話來的目的，故作溫順地說道：“放心吧阿姨，那天我不會給晏霖打電話發消息，不會用任何方式聯係他的。”

    這個回複明顯讓許蓉玉非常滿意，的語氣不無欣：“哎，真是個知冷知熱的好孩子。最近怎麽樣，霖子又欺負你了嗎？”

    欺負沒欺負，你心裏還沒數麽？易初無聲冷笑，話卻說得識大：“沒呢，我倆好的。”

    “好好好，那就好，他要是敢欺負你，千萬要告訴阿姨，阿姨替你做主！”

    許蓉玉待人事的原則隻有兩個字，那就是“虛偽”。

    易初心思這般玲瓏，自然知道說的不過是場麵話，聽聽就算了，當不得真，繼續敷衍道：“謝謝阿姨，知道阿姨疼我。放心吧，我跟晏霖會好好的。”

    打完這通電話，易初收拾一番就去公司上班。

    午休結束後，用工作手機撥通段祺號碼。

    “段總，下午的專訪，可以改電話采訪嗎？”

    易初不確定晏霖有沒有讓人盯著自己，害怕他知道自己跟段祺見麵，一生氣就去迫害程晉白。

    “怎麽著啊，晏霖這麽不樂意你跟我見麵？”段祺語氣聽著不高興。

    易初沒否認，沉默一會兒，聲說道：“您上北城出差，舟車勞頓，咱們打電話做訪談能省多事兒，也不打擾您休息。”

    昨天電話裏談得好好的，約好見麵專訪然後一起吃飯，這會兒又變卦，段祺不用想也猜得到，肯定是晏霖不讓易初跟自己見麵。

    思忖片刻，段祺不打算再勸，隻隨意問了一句：“你今天回公司了？”

    見他那意思，似乎沒有強求見麵采訪，易初鬆了口氣：“是，在公司呢，一直準備采訪稿。您幾點能騰出空來？”

    段祺說：“得先開個會，四十分鍾後吧。”

    四十分鍾後，易初準時聯係段祺。

    雖然對地產和財經行業不甚悉，但易初準備得充分，采訪問題都問到了點上，段祺回答得也很辟。

    專業問題之外，還有個較為敏犀利的私人問題。

    “這麽多年，外界一直沒有關於您方麵的傳聞。大家都特別想知道，您是長期於單狀態，還是不希外界過多談論這方麵，所以選擇瞞？”

    這個問題易初並不好奇，隻不過段祺這人在商界的名氣不低，又憑著出眾的能力和外貌，擁有很多老婆。

    所以這個問題，是替他那些老婆問的。

    段祺先是笑了笑，沉默一會兒，語氣有些戲謔，反問道：“你猜呢？”

    易初心想，這人怎麽那麽喜歡讓別人猜？先前讓猜名字，這會兒又讓猜這個！

    “您這種男人，肯定不缺人，我猜是第二種況。”

    段祺又笑道：“實話告訴你也行，但你不能往稿子上寫啊，這個屬於私人機。談過幾次，目前空窗一年，沒辦法啊，老頭子退休了，什麽事都得我來扛，這不沒那心思跟時間麽。”

    這話易初打死也不信。

    就他先前人那練度，怎麽看怎麽像高級玩家。

    心裏不信，易初上當然不能直說，隻是恭維道：“那還真是辛苦的，能者多勞，您付出的努力也取得了巨大的收獲。不知道像您這麽優秀的英，會喜歡什麽類型的孩子呢？”

    段祺揚起語調：“你猜？”

    易初：“……”“

    易初：我猜您一定喜歡那種猜謎的。”

    段祺哈哈大笑，說道：“不如這道題留給你自由發揮？你覺得我喜歡什麽樣兒的，就往稿子上這麽寫。”

    “……”易初就沒見過這麽皮的總裁，“您確定？”

    “確定。”

    “……行吧。”

    把采訪錄音打稿子，又加了會兒班，易初臨走時接到段祺電話。

    這人似乎知道生活號現在不方便接電話，很自覺地打到工作號上。

    易初問：“段總還有什麽吩咐？”

    段祺：“沒什麽，就想問問你下班沒。”

    易初：“馬上走了。真沒事？”

    段祺：“嗯，就這樣吧，掛了。”

    這個電話打得莫名其妙，易初忙了一天，又累又，也沒多想，收拾好東西打完卡就離開公司。

    下樓剛出大廈就趕上下雨，易初退回房簷下，拿出手機正要打車，忽然聽見前麵有人按喇叭。

    易初抬頭一看，不遠一輛寶馬降下車窗，段祺坐在駕駛位上，衝咧，出兩顆標誌的虎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