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配做溫家的媳婦?不配嫁給表哥?
明明也和表哥……是青梅竹馬……
圍隨的娘丫鬟都不知如何回應這些話。
紀明德鼻尖發酸,心里越發地發堵,讓不知不覺就將平日不敢宣之于口的話說了出來——
“就是因為生得好嗎?”
“年紀只差三個月,就差了這許多?”
“還是因為、因為姨娘——”
“姑娘!!”一旁的母反應過來,連忙捂住三姑娘的,“這事可說不得!”
紀明德的眼淚簌簌掉下。
覺得不過氣,掙挫幾下,聲音反而更大起來:“我姨娘的事又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讓做的!我……那年我才四歲……”
抖著聲說:“我、我還什麼都不懂呢——”
“我的姑娘啊!”母嚇得跪在地上,拉著三姑娘的襟求,“姑娘累了,便有什麼話,回房再吩咐奴才們,奴才們就是拼死也替姑娘去辦,這大日頭底下,還請姑娘惜貴——”
“姑娘!”其余丫鬟嬤嬤有一同跪下的,也有忙忙擋在外圍,怕被人看到這里景象,回給太太和老太太的。
突如其來的無畏勇氣又迅速從紀明德上散去了。
看著從小照顧到大的母,紀明德又不忍。親手扶了母起來,心中的憋悶卻又化了一句話:“嬤嬤,你這麼怕什麼?我又不是二姐姐,不會一點小事就小題大做回給太太,非要攆了你去的!”
常嬤嬤哆嗦了一下,實在更沒法答這話,只有對三姑娘賠笑罷了。
……
紀明遙當然不知道在熙和院外發生的這一出。
直到申初三刻,才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
今天運量超標,多睡一會有助于修復……說是純懶也沒錯。
不過,太太愿意縱著,徐老夫人的挑剔總來說對影響不大——
太太出理國公府,是溫家上一代當家人理國侯的親兒,也是現任當家人理國伯唯一的親妹妹。太太又兒雙全,多年來在紀家勤慎賢明,幾無錯,在京中風評亦是無可挑剔的當家夫人,婆媳之間,徐老夫人也要給太太幾分尊重,不會對太太疼的庶太過分。雖然似今日一般的暗地算計和見針的明面苛責一直沒過……
但都沒對造過什麼實質的損害。
徐老夫人算計不,被說兩句又不會掉塊。
至于罰、待不喜歡的庶,那是最不“面”的人家才做的事。且高門大戶之家都是“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萬一被傳出去,也有損安國公府的名聲,和與別家聯姻的價值。
紀明遙懶在床上,隨便翻開一本溫從送的閑書,打開一看,是紅拂與李靖的“新編”傳奇。
碧月同人收拾著夏裝,看著姑娘笑:“等過幾日走了禮,姑娘有什麼想要的,就更好與溫大爺說了。”
“……那倒也不是……”紀明遙正為寫書人的神奇腦發笑,反應慢半拍,“現在是表哥,走了禮就是未——”
紀明遙抬頭看碧月。
碧月“嘿嘿”笑著,湊近姑娘:“姑娘怎麼不往下說了?”
“說什麼?”紀明遙使勁瞪,“說出來,讓你們都笑話我?”
“姑娘明鑒!”春澗等早笑一團,“碧月姐姐哪敢笑話姑娘啊!”
“不敢,你們敢!”紀明遙出一條手帕,作勢要丟們,卻撐不住也笑了,“一群壞丫頭!”
屋子里吱吱喳喳,聲音傳出去,在房檐下歇著的婆子們互相看看,也都高興著,一個婆子從院外溜進來,與們分消息:“小崔大人告辭走了,老爺親送的,大姑娘到底沒出來見。”
覷著屋里沒聽見,婆子們立刻小聲地七八舌議論起來:
“大姑娘上這般不好,怎麼家里沒請大夫?”
“是不是怕沖撞了小崔大人,不方便?”
“都定了親了,又不是外客,怕什麼沖撞呢?”一人立刻說,“再說了,太太、老太太那麼疼大姑娘,怎麼會為了別人不給大姑娘請大夫。”
有人附和:“咱們府上這麼大,哪個門大夫不能進?小崔大人上哪知道去。”
“倒也是……”
……
崔玨回到家中,兄長正在書房等他。
親兄弟不拘禮。崔玨只對兄長點了點頭,便先洗手,到間去外袍,換上一件家常穿的淡青細棉布袍,整理襟畢,才過去拱手,正式說了一聲:“大哥久等了。”
“沒等多久,”雖是兄長,崔瑜在崔玨面前卻一向沒甚威嚴,他眉目也看著比崔玨更可親,笑問道,“這個時辰才回來……看來今日不錯?”
“是不錯。”迎著兄長好奇到發亮的眼神,崔玨聲音平穩,說道,“紀大姑娘不適,我與安國公談論了一日時新文章。”
“這、這——”崔瑜著實沒想到竟是這樣。
他一肚子調侃弟的話全卡在嚨口,只能問:“那……安國公府可說了紀大姑娘患何疾?”
崔玨喝下半杯茶,鋪紙邊寫今日與安國公所談的悟,邊不大在意地說:“安國公沒提,自是不大方便與我說的了。”
崔瑜想了想,雖是這個理,可他總覺得有哪里不對頭,細想又捉不住,便只問兄弟:“到底是你未來媳婦,你也不多關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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