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抬了抬下,后一個丫鬟跑過去將男孩抱起,有些生疏地哄著孩子。也許是場面安靜下來了,男孩很快停止了哭聲,依賴地抱著丫鬟的脖子。
苦夏從腰上摘了一個玉佩給他玩,頗有些慨:“這孩子真不認生。”
蓮倒明白:“畢竟親生母親整日里不是忙著討好廢爹,就是和妾室通房斗法,再不濟就是奉承婆母、周旋妯娌,哪里有時間看顧他。只怕大部分時候都是娘在帶,所以不認生。”
稚子無辜。若非虞蘭若夫婦上趕著湊過來,也沒打算當著孩子的面手。
虞蘭若聽見的話,依然抱著王澤無聲流淚,不敢反駁,生怕虞蓮瘋起來連一起打。
王澤倒是胳膊疼疼肚子疼,哪兒哪兒都疼得厲害,虞蘭若又一直著他,更讓他傷上加傷,頭都昏昏沉沉的。但他能看清形勢,只著腦袋痛,眼睛都不敢往蓮那邊瞟。
院里發生這麼大的靜,就算樂秋已經盡量著王澤不讓他出聲,但還是被雜役和使丫鬟看到了,連忙去東邊請了二房夫人徐春慧過來。
徐春慧一過來,虞蘭若就拖著王澤朝跪下了:“求求母親為我做主。我與夫君走得好好的,蓮就侍衛手,瞧瞧夫君都被打什麼樣了!”
左翻翻右看看,想給徐春慧找個傷口出來,卻怎麼都沒找到。
王澤痛了兩聲,提起力氣把的手推開,又不小心扯到傷,疼得咬牙切齒。
徐春慧偏開頭,看向一旁安然站著的蓮,輕聲詢問:“發生了何事,你說說。”
蓮福了一禮,笑意盈盈:“不瞞二嬸嬸,姐夫這是犯了癔癥,我樂秋幫忙醒他呢。”
說得言之鑿鑿,若不是王澤就倒在地上,徐春慧簡直都要相信了。
虞蘭若猛地轉頭,紅著眼睛瞪著:“你胡說!夫君明明好好的,哪里有什麼癔癥?明明就是你對我們夫妻心懷不滿,故意仗勢欺人罷了!”
“蘭兒!”徐春慧輕斥一聲。
二房嫁出去的庶與國公爺唯一的嫡,還是分的清孰輕孰重的。況且虞蘭若一直養在姨娘邊,對也只有面子而已。
蓮輕笑,清凌凌的圓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之:“嬸嬸有所不知。壽王世子生辰在即,姐夫與世子有同窗的分,這些天冥思苦想,頭懸梁錐刺,要給世子送首賀詩呢!”
有段時間王家送了個孩進宮,讓王澤勉勉強強在宮中學堂里待了半個月,也算是同窗了吧。
只不過后來二皇子嫌棄王家敗落,讓人把王澤趕了出去。
“怕是平日用功太過,剛才在院子里就犯了癔癥。”說到這兒,蓮停頓了一下,看向躺在地上的王澤,“姐夫,是這樣嗎?”
每一句“姐夫”,王澤的子就忍不住抖一下,腹肚子哪里都疼,疼到最后,只能邊氣邊應聲:“……是、是這樣。”
蓮滿意地彎了彎眼睛,笑著看向徐春慧。
徐春慧哪里不懂耍的小把戲,可王澤也不喜歡,肯定要幫圓場:“那真是多虧了,不然世子責怪起來,王老太君怕是第一個不高興。”
王澤苦著臉,滿腔怒火堵在肚子里沒發,只能怨恨地瞪了虞蘭若一眼。
這下好了,不什麼都沒撈到,白白挨了一頓打,現在還要給壽王世子送首生辰賀詩……他哪兒是會詩作對的人啊,到時候還不是惹笑話!
至于出去以后否認這件事,王澤本不敢賭。萬一今日的事傳出去,世子生辰他又沒送賀詩,別說世子會不會生氣,就他邊那群狐朋狗友都能把他笑話死。
眼看著王家一日不如一日,曾經還要阿諛奉承他們康祿伯府的人,現在都是他要結的對象了。
王澤想到這兒,就恨得牙。
當初娶虞蘭若,一方面是這個人他的要死要活,極大地滿足了他為男人的虛榮心;一方面是想和令國公府攀上關系,好讓他們王家站的更穩。
誰知道虞蘭若作為令國公府第一個出生的孩,本就不被放在眼里,除了一張臉什麼都沒有!
扶著他的虞蘭若覺到丈夫的不滿,把自己往后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孩子的方向。
“夫……夫君,我先把安安抱過來。”虞蘭若有些心慌地站起,從丫鬟手里搶過孩子,才覺得自己的空落落的心落到了實。
是王家明正娶的媳婦,為王澤生了兩個孩子,誰都不能撼的地位。
虞蘭若深吸了一口氣,抱著孩子的手慢慢收。男孩乖乖巧巧地依偎著,手里還拿著苦夏給他的玉佩玩。
徐春慧支使小廝將王澤扶起來:“快帶姑爺去廂房歇息一會兒,作輕些,別讓姑爺又犯了癔癥。”
王澤的臉青青白白,沒有吭聲。虞蘭若安靜地跟在后面,著他的目里飽含擔憂之。
等他們都走了,徐春慧走到蓮邊嘆了口氣,面無奈:“可出氣了?”
蓮眨眨眼睛,朝出一個無辜的笑。
徐春慧沒再繼續問。蓮是令國公嫡,即使盡心關,蓮還是與三房的季長雁更深厚些。也不自討沒趣,只讓青松青竹兄弟倆多上心。
畢竟這偌大的令國公府,將來能不能由做主,還要看國公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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