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確“唰”地黑了臉,冷笑:“朕來找朕的薑卿,你說朕不合禮數?”
強大的威憑空而來,柳如煙也不是傻子,立刻就從他的話裏反應過來對方的份,頓時覺肩上如有千鈞重。
唯恐再多生事端,他連忙跪下叩首:“求陛下恕罪,奴家眼拙,不是故意衝撞陛下的。”
沈確冷哼一聲,剛發作,後的門被拉開。
薑清慈皺眉看著這兩人一狗,最後落在柳如煙上,挑眉。
後者立刻紅了眼,在地上跪著行走了幾步到薑清慈麵前:“大人……”
他的話還未出口,便被沈確出聲打斷:
“薑卿,你的外室似乎不是很喜歡朕,說朕很沒有禮數。”
冷不防被搶走話茬的柳如煙:???
不是,這副刻意低了聲線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他自己還沒求饒呢他一個皇帝擱這兒告什麽狀啊?!!
沈確眼尾低垂,逆著月,眼睛水盈盈地盯著薑清慈,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不過,薑卿也不用生氣,朕覺得,你的外室也不是故意的,看在朕的麵子上,罰做一些簡單的差事兒就行。”
柳如煙頓時覺自己要氣炸了。
這破外室,真以為他想幹啊,不就是掉腦袋嗎,他不是皇帝嗎?有本事來砍他啊?!
“我……”柳如煙咬牙切齒就要站起來。
薑清慈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仰頭對沈確笑著說:“陛下寬宏大量,如煙會明白您的良苦用心的。麻煩您先去書房等一下,臣會好好教訓如煙的。”
“薑卿費心了。”沈確掃了柳如煙一眼,“也不用鞭子板子什麽的,口頭上說說就行,柳姑娘這麽聰明,若能說得通,也能吃些苦頭。”
薑清慈:……
你要是想打他可以直說的。
柳如煙心裏罵得更髒了。
沈確滿意地揚長而去。
柳如煙“唰”地站了起來,氣鼓鼓地摔下帶過來準備打掃房間的木桶和抹布,往長廊的另一側走:
“什麽破外室,老子不幹了……”
“工錢翻倍。”
柳如煙的步子生生止住,又轉了回來,用那副溫婉的聲道:“大人請吩咐。”
薑清慈招手,讓他側耳過來,代了一些事,才擺擺手:“行了,就這些,去做你的事吧。”
柳如煙罵罵咧咧地離開。
天漸晚,夜漸沉。
說實話,給沈確上課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困難,並不像李太傅口中的“不學無一竅不通”,恰恰相反,聽課時的沈確乖巧又認真,一雙眼睛追著人的作走
薑清慈教書的進度完得很順利。
到最後留課業的時候,薑清慈想了想,最後還是默默地把原定的“做一篇文章”改“做十五篇文章”。
沈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眨眨眼,挑眉:
“是朕的耳朵出了問題麽?一晚上,十五篇文章?薑卿確定不是在跟朕開玩笑?”
薑清慈眼神躲閃:“陛下,勤能補拙。”
沈確:???
他懷疑在罵他蠢,但是他沒有證據。
“臣問過李太傅了,陛下的功課落下得太多,需要勤加練習,才能趕上進度。”薑清慈低頭整理書冊,頓了頓,歎息道,“當然,陛下如果覺得不合理,可以辭退了臣的。”
沈確:……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才笑著出來一句話:“沒有,薑卿安排得很合理,朕會照做的。”
薑清慈便不再同他說話,將今日用過的書冊一一放回到書架上,回頭卻見沈確還坐在原地。
抬眸看了眼外麵黑漆漆的天,道:
“陛下,天不早了。”
“朕怕黑。”
沈確雙手托腮,笑瞇瞇地看著。
怎麽看都不像是怕黑的樣子。
薑清慈將信將疑地盯著他,突然就有種不祥的預:“所以呢?”
沈確起繞到麵前,他進一步,薑清慈便下意識後退一步。
一進一退之間,便退無可退,後背冷不防抵上書架,沈確再次向前一步,便將進了他和書架之間形的隙間。
和上一樣的木香鋪天蓋地過來。
唯恐他再靠近,薑清慈忙手頂住他的膛:“陛下!”
沈確停下,單手撐在的耳側,半彎著腰,笑盈盈地和平視著:
“所以,薑卿送朕回去唄?”
“不可以,臣也怕黑。”
他剛說完,薑清慈就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的話。
沈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薑清慈眉腳一跳,覺自己好像中套了。
“那朕今晚可不可以留宿相府?”
一般來講,在向別人發出請求之後,倘若第一個請求會被拒絕,那麽對方會出於愧疚而答應下來第二個請求。
“可”字剛要出口,薑清慈就反應了過來,垂眸道:“陛下,這於禮不合。”
“可是薑卿那晚進朕的寢殿時說過,你很喜歡朕的這,你說朕的很漂亮……”
不等他說完,薑清慈就抬手捂住他的。
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因此而瞬間短,沈確也不反抗,又趁機上前一步。一時間兩人,不留一點兒隙。
木香與木香在空中匯,隔著幾層布料,兩人上的溫度也在布料接繼續擴散。“撲通撲通”的心跳聲清晰可聞,木香纏纏繞繞,侵皮,一路細細碎碎,化作有形的的蛟龍,闖進腦海,將一切理智都攪得混。
薑清慈漲紅了臉,想著自己現在應該做點兒什麽,好將主權搶回來,但張了張。
好半天才憋出來一句話:
“是臣酒後失言。”
沈確被捂著,也說不出來話,挑眉含笑看。
騰出來的那隻手屈指勾起的發,慢條斯理地在指腹上纏了兩圈,到的耳後卻沒有收走,反而在通紅的耳垂上輕輕了。
麻沿著脊椎骨猛地竄進天靈蓋,薑清慈捂著他的的手一抖,鬆了空子。
沈確便俯湊近的耳側,小聲低語:
“那趁現在清醒,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如人間的鬢角廝磨,溫熱的吐息噴灑在麵上,皺了一池秋水。
薑清慈悄悄吞了口口水,敲門聲卻在此時從門外傳來。
柳如煙站在門外,道:
“大人,攝政王在前廳等您。”
沈確形一僵,薑清慈一把推開他,雙手拍了拍還在發燙的臉,拉開門:
“備茶,快讓人備茶,我這就過去。”
“哦對了,如煙,陛下怕黑,你找人送他回宮。還有,讓陛下別忘了他的課業。”
走得飛快,好像後有什麽窮兇極惡的野犬在追趕一樣,全然沒注意到,在走之後,沈確臉上的笑驟然冷卻,神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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