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一聽就慫。

    那時隻和季承澤見過幾次，但還是有印象的。

    不茍言笑的哥哥，沒有許紀景的溫，也不像許紀皓那樣可以隨便開玩笑。

    偏偏每次在學校常常看見他和兩個在一塊兒，三個年，校園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不知是多生的青春。

    人氣應該是不分高下，當年投校草時可謂難分伯仲。

    但許晚寧願選許紀皓也不選季承澤。

    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每次找哥哥，看見他在一旁都有些拘謹。

    讓他給補數學，許紀皓到底在想什麽！

    但許晚，不承認自己怕季承澤，不然就許紀皓就又多了個的把柄。

    最後是季承澤每天來許宅給補數學。

    如果說班主任是魔鬼，那季承澤就是魔鬼中的魔鬼。

    本來不是很，對他有些怕，他還特別嚴肅給講題，不會做也不敢撒。

    布置一堆作業，錯一道就加試。

    許晚每天都活在地獄中。

    連最後許紀皓都看不下去了：“承澤，這小孩兒就一時心來，你教點兒最簡單的就行，難的聽不懂，別浪費太多口水。”

    許晚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謝謝他。

    最後確實放棄了。

    不是因為季承澤，而是。

    陸萱妍轉學了哈哈哈！

    對手都沒了，還參加幹嘛。

    所以季承澤這個開門大弟子果然被許紀皓一語讖，白費心。

    許晚也鬆了口氣，對於那個灰暗的暑假不忍回想，最後還是在許父許母的教育下，給季承澤準備了個禮，托許紀皓帶過去。

    季承澤當時打開小孩兒包裝得紅的禮盒，便看見一瓶...洗發水。

    附帶一張小卡片。

    謝謝季老師過去一個月的辛勤教導。季老師績優秀，平時用腦多，一定要多多注意保養頭發。

    以後江湖再見啦！

    如釋重負的語氣，他都能想象出逃離苦海開心的樣兒。

    時代經此一事，許紀皓之後經常嘲笑半途而廢。

    “這次我是認真的，肯定會好好做，”從回憶裏出來，許晚看著眼前帶著散漫笑意的季承澤，保證道，“ 一定不會像上次你教我那樣。”

    季承澤漫不經心看著信誓旦旦的樣兒，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不不慢嗯了聲。

    “...那，我走啦？”

    “去哪兒？”

    “回酒店啊，”許晚抓著包包，“我自己訂了酒店，說好不打擾你的。”

    季承澤眸微沉。

    “住這兒。”

    “啊，可是...”

    “沒人看著你，又出什麽事誰負責？”季承澤將包包重新放到桌子上，轉去書房，“走一個試試。”

    ...冷冰冰的語氣，不敢試。

    哎呀，好不容易長大從爸媽和兩個哥哥的掌控中逃出來，又落了季承澤的圈子。

    火坑一個接著一個跳。

    造的什麽孽啊。

    季承澤在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

    前麵幾個月忙著收購，國有些事宜需要盡快理。

    一個小時後他出來，看見許晚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和奈古相關，他們有幾家質量效率不同原材料生產廠，許氏瑰星想獲得最好的材料和排期，都需要和他們磋談。

    季承澤俯看了眼，輕笑：“還真下功夫了？”

    許晚看得投，聽見聲音抬頭一看，差點撞到他下。

    鼻尖縈繞他上的氣息，是冷木香。

    和下午外套上的味道相同。

    臉微微一熱：“當然，說了我很認真。”

    季承澤站起，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先去吃飯，回來再看。”

    於是許晚跟著他出了門。

    季承澤訂的一家西餐廳，環境優雅，大廳有一架古棕三角鋼琴，一個穿燕尾服的外國男人正彈奏貝多芬的《月》。

    緩緩低沉的音樂聲，靜謐又敲人心扉。

    季承澤點了份半牛排，許晚從小吃不太慣，點了全。

    “這首曲子你是不是也彈過啊？”許晚回憶著，很久之前，在學校校慶典禮上。

    那時才上初一，學校七十周年校慶，很多同學都忙著準備節目。

    不知是誰說的消息，高中部的季承澤要獨奏一首鋼琴曲。

    “啊啊啊啊我男神!等他表演的時候我一定要錄像，每天都回味！”

    “得了吧，人家季學長都高三了，肯定不會參加。”

    “萬一呢...”

    許晚倒沒像其他人那樣興，也不明白大家為什麽對季承澤那麽熱。

    冷冰冰的，不就帥了那麽一點點。

    那許紀景許紀皓也帥的啊，幹嘛搞得季承澤像什麽絕世珍寶一樣。

    不過那天演出他真來了，代表高三整個年級出的節目。

    雖然對他有些偏見，但許晚不得不承認，那天他是真的很迷人。

    學校會堂裏的暖黃燈打在他上，也是這樣一燕尾服，也是貝多芬的《月》，寧靜的樂曲流淌著憂傷與沉思。

    也許是那個畫麵太印象深刻，之後許晚不管在哪兒參加宴會，或是別人的草坪婚禮，聽見這首曲子就會想到他。

    季承澤矜貴地切著牛排，淡睨一眼：“記還好。”

    許晚彎眸：“當你誇獎我了。”

    “我也記得，當初你們年級表演的節目，當時你是演了，一棵樹？”

    許晚剛揚起的角又放平。

    “怎麽了？”哼哼，“一棵樹怎麽了，別看著微不足道，那恰恰是整個話劇的點睛之筆。”

    “嗯，”他低笑，輕挑眉梢，“有道理。”

    笑什麽啊。

    肯定又是在嘲笑。

    許晚憤憤切著牛排以此發泄心中不滿。

    這人怎麽除了冷冷的就是損損的，真難相。

    塞了塊牛進。

    吃飯，不和你講話了！

    不一會兒，旁邊有一對夫婦經過。

    “承澤？”

    季承澤看清來人，微微頷首：“萊先生。”